日常05（2/2）
戚乔观摩半小时，终于明白自己为何对今天拍摄样片均不满意。
她低头，在纸上记下数条笔记，总分为眼神与喘息两类。
写下最后一个字时，她的脸颊也已经绯红一片，犹如涂抹了晚霞的颜色。
却分不清到底是因为纸上记下的内容，还是飘入耳中的，谢凌云的声音与眼中春色。
“好了？”床上谢凌云问。
戚乔抱着本子点头。
谢凌云坐直靠在床头，右手伸过去，单手扯开了左腕的领带，同时道：“过来。”
戚乔诧异地看着他的动作。
走过去后才问：“你能解开？”
谢凌云没答，单手揽着她的腰，就戚乔扯回到床上，翻身压着她便低头重重吻下来。
“看完了？”
“完了。”
“得出结论了？”
“……嗯。”
“样片哪里不满意？”
戚乔轻喘着说：“没、没有……”
谢凌云压着戚乔手腕，举高放在头顶，另一只手微微擡高她的腰。
被温柔乡包裹，才重重舒了一口气。
“没有什么，没有不满意？”
戚乔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紧咬着下唇。
谢凌云抱着她翻了个身，这一次彻彻底底让戚乔坐在他身上。
带着炽热温度的吻落在颈间，沿着颈线向上，停留在戚乔唇角。
“别咬这么紧，咬坏了怎么办？”
戚乔耳热，确认他不只是在叫她松口。只是精力颤颤巍巍，已经没有心思计较其他。
还没有怎么动，又嫌累。
谢凌云扶着她的腰讲条件：“先告诉我刚才想说的是什么。”
戚乔：“我忘了。”
谢凌云威逼利诱，轻笑：“说了就让你躺着。”
戚乔腰酸得厉害，无法拒绝这个诱惑，避开谢凌云的视线，伏在他肩头，才红着眼眶开了口：“……没有你喘得好听。”
【08. 创伤解药】
《归途》拍摄了整整四个半月，才在昆仑雪山下完成最后一个镜头，顺利杀青。
做演员时还能偶尔在候场与没有自己戏份的时间休息，但当了导演，在片场的整整135天，戚乔几乎连轴转。
但也顺利地这样扛了下来。
回北京时，正好进入冬天。
不知是在剧组时积攒的压力溃散，还是缺少睡眠后抵抗力不佳，回京第二天，戚乔得了场重感冒。
过去二十多年，她都没生过这么严重的感冒。
谢凌云叫来私人医生，连输了三天液，才终于有所好转。
生病的戚乔比平时黏人许多。
那天晚上谢凌云从工作室开完年会回来，便看到戚乔坐在床上闷闷不乐。
他放下电脑，脱掉了被冷风吹了一天的大衣，又洗了手，才去抱她。
瞧了一眼床头阿姨煮好的晚餐，看上去只动了几筷子。
“怎么吃这么少？”
“没胃口。”戚乔说。
谢凌云用指腹抚平她微蹙的眉毛。
“想什么呢？”
“总觉得拍完了戏，有种说不出来的空无感。”戚乔朝谢凌云伸出手，“你困不困，我们睡觉吧。”
“我去洗澡。”
“嗯。”
戚乔乖乖地坐在床上，等二十分钟后谢凌云换上睡衣回来，便掀开了被子。
谢凌云瞧见她的动作，仿佛被人喂了一口棉花糖。
他上床，将人抱进怀里。
“睡吧。”
戚乔枕在他胳膊上，闻见熟悉的气息，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我能闻到味道了。”她开心了一点。
重感冒暂时失灵的嗅觉终于恢复。
说完，又忍不住凑近谢凌云颈间。
“你怎么这么爱闻我，跟小狗似的。”
“我不是小狗，你才是。”
戚乔唇角翘了翘，道：“关了夜灯吧，有点刺眼。”
最近她对黑暗的恐惧似乎越来越淡。
床头的夜灯已经很久没有开过。
谢凌云擡手，揿下关闭按钮。
戚乔已经间歇睡了半个下午，此时被谢凌云搂着，没有多久，又一次进入了梦乡。
直到第二日清晨七点的闹钟响，才吵醒。
睁眼时，她却看到一片漆黑。
身边冰冰凉凉，没有一丝温度。
戚乔整个人都僵住，呼吸在瞬间变得急促，仿佛空气中的氧气被人悉数抽走。
冷汗陡然之间从额头滚下来。
昨夜的温暖仿佛一场美梦。
戚乔努力撑着床，想要去拿手机，倒扣的屏幕只透出一丝微弱的光。
“……谢凌云。”
无人回应。
她用尽全力，才够到床头的台灯。
按下去之前，摸黑毫无章法的手碰到水杯，玻璃瓶掉落砸在地板上，蓦地碎裂。
戚乔被这声音吓了一跳。
仿佛又感觉到泼洒在身上的冰块与酒液。
几乎要以为所有的温暖都是自己幻想出的一场错觉时，主卧的门突然被人打开。
光照进来。
谢凌云按下门口大灯开关，在看清床边戚乔的模样时，大步走了过来。
他伸手紧紧抱住戚乔。
“没事了。”谢凌云撩开她的长发，一下一下亲吻戚乔额头，“做噩梦了？”
戚乔用尽全力揽住他的脖子，整个人都陷入面前温热的怀抱。
带着哽咽的一句委屈控诉：“房间里好黑，你去哪里了。”
“书房。”谢凌云一下下轻拍女孩单薄纤瘦的背，“是我忘了，起床没有给你留灯。”
已经很久没有开灯睡过觉，谢凌云以为戚乔不再恐惧。
他接到李一楠电话，处理一项紧急工作，离开前没有想太多，只惦记着不要吵醒她，让戚乔继续睡。
“我以为你不怕了。”谢凌云感觉到怀里柔软的身体，想起刚才听见玻璃碎裂的声音，进门后打开看见的那一幕，一阵心疼，“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他搂着戚乔躺下，掀开被子，将两人紧紧裹住。
再次温声哄：“现在没事了，戚乔乔，不要怕，我在你身边。”
“我不是不怕了。”戚乔的脸埋在他颈间，闷声道，“……只有你在我才不害怕。”
谢凌云垂眸看着怀里的人。
他的心骤然一紧，也在这一刻，忽然觉得——
他人生的最高指令，便是为了这一瞬间，做戚乔一个人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