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红颜薄命(2/2)
秦正沉吟道:“另外:乔安娜想给你哥的,又是什么东西?如果这三样是同一样,就太有意思了。”
东方泽皱眉道:“怎么就有意思了?全是臆测。今天早上乔安娜还说要交给我哥,说明那时她应该就拿在手上,怎么回家又去找?”
秦正眼睛一亮,突然问小陆:“小陆,你说今天在军机总部这个人在楼下看到乔安娜的时候,是很诧异、甚至意外的表情?”
小陆回忆道:“表面上他似乎不动声色,但他当时本来是向楼里走的,看到乔安娜立刻止步回身。由此看来,他不止意外,好象非常震惊,象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秦正一打响指:“这就对了!如果乔安娜没有说谎,她今天见蓝博就是要把这样东西交给他——所以东西很有可能就在她身上;而那个眼镜男看到乔安娜这样震惊,可能是他突然想到,这件东西有可能在乔安娜身上,所以他一从楼里脱身,就去了老路易家——因此他比你先到了那里,并且因为是尾随而至,很有可能他已经看到乔安娜把东西放在哪里,在你之前已经拿到手。佣人们下班后,乔安娜想上楼再检查一下那东西,才发现东西已经不在了,于是疯狂寻找。”
小陆迟疑道:“可是,我去书房时,眼镜男和我同时出现在门口。如果他提前得手,为什么还不走?”
东方泽思考着说:“有一种可能:他当时是想从书房里出去,而你是想进去,所以你们俩的背影同时投射到墙上。他看到你出现,紧张之下不敢冒着被楼下佣人发现的危险,本能地躲回书房;而你情急之下躲进书房,所以你们俩才阴差阳错地同时困到书房里。”
秦正一笑:“不同的是,他已经搜过书房并拿到了那件东西。”
东方泽点头:“东西应该就在书桌里——所以乔安娜趁佣人一走就来书房查看,却找不到了,而她明明记得自己回来的时候就放在这里,很难相信这么短的时间就找不到,才反复检察抽屉。”
小陆点头赞同。
秦正道:“现在,我们就寄希望于陈立能追上这个眼镜男把东西拿回来。”他一边说一边发短信。
小陆问:“你还要跟林鹏通话吗?”
秦正皱眉道:“这个点儿他应该去上班了吧?”
小陆道:“昨天他夜班,这时候估计刚到家。”
秦正想说“你倒门儿清”,碍于东方泽在场,向小陆意味深长地一笑罢了。
打开游戏界面,果然林鹏在上面玩得正嗨,看见小陆的豹女上线,立刻欢呼雀跃地跳了过来。
林狼:乌拉乌拉,耗子你可出现了!
陆豹:我是秦老大。
林狼:真的假的,唬人很酷吗?
陆豹:谁给你出主意投诚国安开始一生阳光事业的?
林狼:是!秦大哥你好!
陆豹:有件事需要你跟你头儿沟通下。
林狼:没问题。不过,你不急吧?
陆豹:想偷懒?
林狼:不是,他最近不在。需要我做的,高效完成;需要头儿帮忙的,得等他回来。
陆豹:被双(规)了?
林狼:那倒不是,他带任务去欧洲了。
陆豹:……
林狼:怎么样?
陆豹:我要见他,尽快。
下线后,秦正和东方泽对视一眼。
东方泽狐疑道:“洛远征在欧洲?”
秦正微笑:“看来,来欧洲赏秋的故人还真不少。”他转向小陆:“林鹏最近在忙什么?”
东方泽刚想说“小陆远在欧洲怎么可能知道”,那边小陆已百无聊赖地答:“忙着谈情说爱,忙着成家立业,忙得除了打游戏都没有社会文化生活了。”
东方泽瞥了秦正一眼,没吭声。
秦正一边向小陆使眼色,一边夸张地说:“天哪,这还是我们当年那个英雄神武、来去如风的林大侠吗?不行,小陆,咱们得挽救他,不能让他这颗勇敢的心就这么在温柔乡里沉沦下去,要提醒他还有光荣和梦想等着他!”
小陆隐隐觉出东方泽的不快,还是说道:“他也快奔三十了,就指着光荣和梦想过日子,不比打游戏还虚度青春?”
秦正认真地盯着他,拉长语调道:“哎——小陆同志,我发现我需要跟你好好谈一下人生。你说说看,除了保护我们伟大的泽总,你的人生梦想是什么?”
小陆歪着脸白了他一眼,没心思回答这台词一般戏剧化的问题,却见旁边东方泽认真地看过来,象是也在等他的答案。
小陆咳了一下,勉强道:“其实,我小时候之所以去练武术,是真的挺想当一个侠客的,嫉恶如仇、扶危救困。”
秦正眼睛一亮,露出“我就知道”的得意表情。
东方泽却皱眉道:“还杀富济贫呢!‘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忌’,现在可是法制社会。”
秦正在小陆肩上一拍以示鼓励:“为什么不可以?我觉得小陆这梦想挺好呀!还真别说,我小时候也想当侠士,奈何没遇到世外高人传我绝世武功,不然我就一剑飘零、纵横江湖、惩恶扬善、匡扶正义了,那该是何等的快意逍遥……”
东方泽一哂道:“是,你俩还可以加入丐帮,成立‘黑白无常’组合,既可以劫富济贫,生意不好的时候,也可以有口饭吃保命,不然这人间正道可怎么依靠你们俩来维护呢?”
小陆可没有林鹏“听不懂”的福气,一听这“丐帮”都出来了,当下要反驳,秦正忙安抚道:“别理他!咱不用跟他这法制频道的脑残粉讲人间常理。黑白组合就黑白组合!放心,这梦想我记下了,一定帮你实现。”
小陆瞪着他,心里一万个不情愿:谁跟你黑白组合啊!终究没说出口,偏偏东方泽看出来了,奚落地甩下一句“自作多情”,好不得意地端着托盘出去了。
秦正说了声“好好休息”,乐巅巅地跟了出去。
东方泽正要送去厨房,秦正追上来接过托盘:“你上去吧,我送过去就好。”
东方泽笑笑:“晚安。”就上楼了。
秦正吹着口哨送完托盘,热了牛奶,送到东方泽房间。
东方泽已经洗完睡下,见他进来就说:“这么晚了,不用管我,早点去睡吧。”
这时已近凌晨三点,秦正也不说话,将牛奶递给他,东方泽只好接过来喝下。
秦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喝完,接过空杯子放到床头柜上,才道:“明天早上多睡一会儿,你就不要去公司了。”
东方泽皱眉道:“我可以——”
秦正已俯身搂住他吻了下去:不象平时的晚安吻那样吻在额头,而是径直吻在唇上。东方泽闭紧嘴巴忍受他这次突袭,手扶在他的肩上带着推拒的意思却并不用力,等着他能自觉地主动放开自己。不想,秦正的手将他整个人圈在怀里,半点放开的意思都没有。
东方泽隐隐觉出危且险的信息,转头想从他的唇下避开一些距离好开口说话,不想秦正用另一只手扣紧他的后颈将他紧按着,不容闪避分毫。东方泽心里有些发慌,感觉他今天一定不怀好意,当下两只手臂w使上全力去向外推他。秦正索性整个人耍赖一般地压在他身上,看他怎么办。
从早上六点算起,到现在都已经是隔日的凌晨三点,这一天二十几个小时下来,东方泽真是身心俱疲,只能算强撑着拖到这时候,原本就没力气,现在被秦正这一、二百斤的体重压下来,只有勉强喘气的份儿了,哪里还挣扎得脱?可是,现在这是在他的家里啊!他心里当真是又气又急,却偏偏无计可施。
秦正认真地吻着他,贪恋地流连不想返……这几日的可望而不可得让他根本把持不住,心里有一万个想要,他的气息如实地泄露出他的欲望。
东方泽真的害怕了,他的双手被压住,只能勉强扭动身体,宣泄他的不满和抗议,随着秦正越来越过分,他的怒气渐盛,忍无可忍之下猛地张嘴咬去……
秦正恰好一撑而起,好不自然地笑着调侃他:“怎么生气了?亲一下而已,这么小气?”
东方泽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秦正:你那是亲一下而已吗?
秦正故作惊讶地说:“不会是你又想歪了吧?我说,你这人思想怎么这么复杂?让你哥知道可不好吧?”
东方泽涨红了脸,突然不确定是自己想多了还是这个骗子故意栽赃,一想到这要是让哥哥知道……顿时全身都急红了。
秦正浑如不觉,自顾道:“不过,你哥对你要求这么严,还是不要让他失望。下回,我们还是在外面吧——万一你控制不住,也别让家人撞见,不然多难为情,你说是不是?”
东方泽难以置信地瞪着他,气得话都说不出来,心里隐隐猜到了什么。
果然,秦正替他拉好被子,好不自然地说:“睡吧。明天早上多睡一会儿,你就不要去公司了。”
同样的话,这次说出来,完全是不容置疑的语气。
东方泽听着,感觉满满都是威胁的意思,他正在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偏在此时,秦正对他意味深长地一笑,出门前还眨眨眼睛:“梦里再见。”
东方泽盯着关上的房门,脑海里只飘过四个大字:引狼入室。
清晨赛堡餐厅里,凯西意外地看到秦正一个人神采奕奕地走进来向她打招呼,不由问:“他呢?”
秦正一笑:“昨晚加班讨论事情太晚,今天让他多睡一会儿,我们先吃吧。”
凯西盯着他看,微笑道:“那你呢?好象不用休息。”
秦正得意地说:“说对了!我这个人从小就精力特别旺盛,一天睡上一二个小时就够了,最多用不到四个小时,就可以满血复活全部战斗力。所以上学时我全指着考试前临阵摩枪,却屡试不爽,秘笈就在于此!”
凯西不信,也不反驳,只微笑着问:“有这种事?听起来这也算一种天赋,不知可以派上什么用场。”
秦正看穿她,仍然煞有介事地说:“从小我就在深思什么职业可以充分利用上我的这一天赋。”
凯西道:“看来,你一定有所发现?”
秦正向她遥遥用手指一点:“说对了!你知道意志最坚毅的是什么动物吗?”
凯西试着问:“狼?”
秦正哭笑不得地看着她:“是鹰啊!尤其是猎鹰,习性凶猛、眼神锐利,一看就有超强的意志力。这种动物即便捕到那也是宁为碎玉、不为爪牙,要想它心甘情愿地追随你,你就得在意志上战胜它。只有在它最强的方面比它强,才能收服它这颗百禽之王的心,非此休想让它臣服。”
凯西好奇地问:“怎么收服?靠不睡觉吗?”
秦正一竖大拇指:“有悟性!唯一能驯服它的方式,就是通过不睡觉跟它比谁的意志更顽强。所以,捉回来后不让鹰睡觉,跟它对视,一天不行,二天,二天不行五天,一直到它眼神里的烈性和敌对消失,这时它的野性完全被消磨掉,就会成为你最忠实的朋友和猎手。在中国,我们管这叫‘熬鹰’,形象地说,就是看谁能熬得过谁,就听谁的。”
这时,陈立走进来,向两人问好。
凯西一边帮他递面包一边问:“你也是昨晚加班很晚吧?要喝咖啡吗?”
陈立看了秦正一眼,客气地道谢。
秦正心里惦记着他昨晚追踪眼镜男的事情,便问:“小陆还没起吗?我们俩去叫上他吧。”
小陆洗漱完正要出门,被两人堵回房间。
秦正盯着陈立,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那个眼镜男的下落摸到了吗?”
他知道:如果盯上了,陈立就不会自己一个人回来;但他回来,也有一种可能,是有答案了。
果然,陈立说:“我跟上了他,很小心没有泄露行迹。这人在慕尼黑转了几个圈子,出入两个酒吧后,进入一处公寓。”
秦正没问,他的眼神表明他猜到一定是这里出了问题。
果然,陈立深吸了一口气,说:“是马丁在城里的公寓。”
马丁的家在城郊,但在城里有一处公寓,以备不便回家时临时在城里休息使用。
秦正怔住,还是没有问。
陈立主动补充说:“我再三确认过,他的确进了马丁的公寓,并且在那里休息到今天早上,乘坐早班飞机去了巴黎。他离开后,我进到马丁的公寓,在洗手间洗衣筐中的袜子里取回了这个。”
他伸出手,里面是那只暗栓芯片。
小陆说:“他可以自由进出军机总部,那只员工卡肯定是有内线提供的。”
陈立欲言又止,秦正问:“你想到什么,只管说。”
陈立道:“维尔去天津的事情,我们一直以为是BM方面泄露了行踪,换个思路,如果有内奸,就不奇怪了。”
秦正看着两人,没有说话。
陈立绝对不问,小陆忍了又忍,还是说:“如果真是马丁有问题,蓝博就太危险了。”
秦正马上道:“这个结论还不能下,并且这个消息暂时不要告诉阿泽——不要让他担心。”
小陆刚说了句“可是”,秦正盯着他说:“如果马丁有问题,他跟随蓝博这么久都没能把蓝博怎样,我相信,他现在同样不能把蓝博怎样。”
他看了看手表:“走,去吃饭。”
陈立忙道:“等一下,还有一件事。”
秦正回头问:“那个詹妮弗有下落了?”
陈立点头:“是。她的邻居说,她最后一次露面是十月一日,好象跟一个小伙子出去旅行。不过,最后这一星期她家里有好几个人,尤其是周五那天,闹哄哄的,好在她提前结束租约,马上就换租客了,邻居才没有投诉她。”
秦正点头:“时间对得上。周四是她在军机总部的最后工作日,之后她就离开了这座城市;周五,是蓝博派人收拾妮哈,所以闹哄哄的,估计打得挺厉害。不过,通过这件事可以看出,这个詹妮弗并不是全不知情,甚至妮哈的工卡可能就是她提供的。邻居看到那个小伙子的样子吗?”
陈立道:“听邻居讲,是一个黑黑瘦瘦的青年,个子不高,很冷默,不爱讲话,看起来就象从难民营里出来的,真不知道这个姑娘看上他哪里,就这么跟着他走了。”
秦正一笑:“这是她的命。不过,好过听到她的死讯,总算有一个好消息可以跟阿泽分享了。走,吃饭去,都快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