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秋叶私语(1/2)
第159章 秋叶私语
奔驰快速行始在慕尼黑街道上, 秦正一边驾车一边轻松地吹着口哨,东方泽被他的好心情感染,忍不住问:“到底去哪里?喝杯酒要不要搞得这么神秘?”
秦正得意地说:“到了你就知道了, 还怕我把你卖了不成?”
东方泽白了他一眼,嘴角却忍不住勾起,竟然有些得意。
到德国后还是第一次在下班前成功把他逛出来喝酒, 秦正心里高兴,嘴上好不顺溜地说下去:“不过,卖了你还可以当村长嘛, 据说德国城市象乡村、乡村胜城市, 这里村长跟市长一样威风,这你可就算从政了, 那也是光宗耀祖的……”
话音未落, 东方泽扬起手套朝他握方向导杆的手背上就是重重一记,秦正吃痛手还不敢收回来、人又不敢叫, 连忙道:“哎哎领导, 君子动口不动手,不要动手动脚的好吗?当君子守规矩就这么难吗?我可在这儿开车呢……”
车内突然飞出一声惨叫, 接着传出一阵爽朗而低沉的笑声:“让你胡说八道。”
半个小时后,车子开进一个公园。因为时近深秋又夜色将临,公园里并没有多少人。只是公园占地特别宽阔, 有湖泊、小山、绿坪,更有众多的运动设施和跑步道,当一柱擎天的建筑物映入眼帘,东方泽惊叹道:“慕尼黑电视塔!”
秦正一笑下车:“不错嘛, 孺子可教!这可是德国最高建筑啊, 咱们来这里快一个月了, 不到此一游,太不给德国面子了。”
这里正是高近290米的德国奥运村慕尼黑电视塔,两人来到塔顶的旋转餐厅,秦正已提前订好了临窗的位置。
此时暮色渐浓,依窗远眺,不仅可以看到慕尼黑全景,甚至可以望见远处隐隐浮现的雪山。
秦正得意地看着他一脸的兴奋和向往,更要卖弄道:“那里就是传说中的阿尔卑斯山,可是滑雪的圣地哦!”
东方泽用力望了又望,脸上却有些黯然,轻声道:“记得去年我们还跟林鹏说要一起去滑雪,那时候就想着什么时候要一起去见识一下阿尔卑斯山。没想到,这么快就真见到了。”
秦正按他坐下,微笑道:“不急。玩阿尔卑斯最好的时间是12月份,到时候我们请林鹏过来玩,好吗?”
东方泽微笑应允。
这时,酒菜上来,秦正知道东方泽不喜欢喝啤酒,特意点了威士忌,跟东方泽正式地碰杯:“为滑雪的远大目标干杯!”
东方泽笑着瞥了他一眼,两人一起干了。
秦正趁势打铁道:“要请林鹏来玩,总得提前踩好点、做好计划吧?要不下周,咱俩先去踩一次盘子?”他故意把情况调查用江湖话说出来,就怕东方泽警觉。
东方泽带笑不笑地看着他,小口地抿了口酒,却不说话。
秦正忙又给他斟满,一边央求道:“领导,发句话嘛。”
东方泽道:“你满脑子就知道玩儿!两周后你可是要拿出全部证据的,还有心思想这些?”
秦正叫道:“这可是你哥说的:要生活、工作两不误。”
东方泽较真儿道:“我哥跟你说的?”
秦正忙道:“原话是不是这么说的我记不清了,不过这可是你哥写在脸上、身体力行的人生哲学啊,绝对错不了。”
东方泽转过头去,看着夜色里隐隐的冰峰,一时竟然有些心动。
秦正赶紧趁热打铁道:“想想看,雪花在风中飘飘洒洒,冰峰在阳光下象剑气凝聚而成的幻像,我们象冰雪中的战士从天而降,那画面不要太美。”
东方泽的眼神无比向往,秦正暗叫有门儿,刚要再加点料儿,东方泽突然回头:“说说你打算怎么对付这个妮哈吧。”
没见过这么会变脸的!
秦正嘟起嘴巴道:“说好了你要先陪我喝好酒才说的,总得先干上三杯吧?不然也太没有诚意了。”
东方泽只好举起杯:“一起吗?”
秦正立刻换上笑脸:“当然要奉陪到底。”
三杯下肚,东方泽头有点晕,只见对面的秦正眼睛直直地盯着自己,好象自己脸上有天大的记号似的。
东方泽睁大那双乖萌乖萌的鹿眼认真地问:“怎么了?”
秦正的脸上红红的。灯光下,东方泽的眼睛又黑又萌自不必说,他的唇也泛起润泽的光,竟是刚刚的威士忌没喝干净,在两片嘴唇之间的缝隙里不知还藏着多少,在光线下闪着单纯而诱惑的光泽。
本来秦正还刻意掩饰,但东方泽问这句话时,那眼神、那表情、以及不明所以的神态,让这种诱惑变成罂粟一般的魔咒,令人无法抗拒……
秦正突然半起立倾身向前,在东方泽的唇上快速而凶狠地一吻:吻去唇间的酒并留下野性的腥红。
东方泽懵了,不知该打他还是骂他——这可是公众场合啊!一念及此,他快速地四下望了望,希望没人注意到……
旁边几桌人都望着这边,好象他们坐在这里的原因就是静静地欣赏这样少见的一对形象英俊、气度不凡的中国青年如何在这里旁若无人、谈笑风生。
当不负众望的一幕出现时,众人都松了一口气:果然没猜错!但是,还是不要打扰他们吧?
偏偏这时两人看过来,于是四周象下课铃响起的校园里一样,大家瞬间爆发异口同声地喝起采来,鼓掌为他们打劲儿,一些德国男士还为秦正高高竖起两只大拇哥,一再用德语喊:“真男人”、“好样的”、“真棒”!
东方泽跳起来快步走了出去,完全不管秦正在后面又是结帐又是穿衣,好不狼狈地追出来——出门前还不忘向现场“观众”行军礼致敬答谢“支持”,引起又一阵更热烈的喝彩,其中居然有人用“夹生饭”水平的中文大喊:“加油!”
东方泽更气了!
本来外面的冷风一吹,他的头脑多少冷静一些,看着停车的方向,心里想着要不要等秦正?可最后这一阵欢呼,令他双颊滚热,反而加快步伐朝另一侧的小道走向公园大门。
秦正一看方向不对,忙扬声叫他:“车在另一边。钥匙在我这儿呢,你等我一下。”
东方泽全当没听见,大衣在夜风中飘扬飞舞,人已大步流星地走进林间小径。
秦正知道他是真生气了,心里有些担心,飞快地跑起来追上去,一边告饶说:“阿泽,领导,当家的,东方大法师,你等等……”
他越叫东方泽越气,走得越疾,恨不能就此把他甩到天边去看他敢不敢当众……
“哎呀——”一声惊呼从身后传来,东方泽一惊止步,再回头,秦正已没了人影。一想到周五的爆炸案,东方泽一激灵,折身往回就跑,嘴里叫着:“秦正!秦正!”
四下阴风瑟瑟,全无人息,哪里还有半个身影?
东方泽只觉一股寒意从足底升起,他的声音反而压低,生怕泄露出音线中的战栗,他又叫了一声:“秦正……”
“阿泽。”一声微弱的呼唤从斜下方传来,正是秦正的声音。
东方泽矮身定睛观瞧,这是一段三十度左右斜坡的林间小路,路的一边是树林,另一边是未修葺长满灌木丛的急坡,秦正的声音就从灌木
东方泽扯开树丛、迈开长腿,三二步就冲向去就象踩空一样人跟着就落到了来的“缓坡”,于是跌了下去。
东方泽心里稍安,他手上戴着手套不怕树枝所以拉紧稍粗壮的枝杈没松手,尽量稳住了身形,落到面孔朝下伏在那里,动也不动。
东方泽担心他摔伤了,俯身过去扶他:“你怎么样?伤到了吗?”
手才伸出去,将扶还未扶到秦正的肩膀,手腕一紧被扣住向下一拉,东方泽来不及反应已摔倒在地——就摔在秦正的身边,眼前正是秦正坏坏的笑脸:“抓住喽!看你还往哪儿跑。”
东方泽气坏了,一挣坐起喝道:“放手!”
秦正连忙放手,将自己的风衣铺在那里还痛着呢,我不是怕你担心嘛?你陪我在这儿略躺躺,好一点我们马上回家,这几天不太平,免得让你哥担心。”
他这样一说,东方泽将信将疑,还是忍不住问了声:“真摔了?严重吗?”他想问“痛吗”,但还是忍住了。
秦正□□了一声,道:“还好,你陪陪我,能好受一点。”
东方泽看了下四周——没什么人,就说:“这里凉,我扶你去车上吧?”
秦正笑道:“你扶着我也走不了,要不你背我?”
东方泽迟疑了一下,虽然自己可以挑战一下能否背动他,但怕背的勉强会弄痛他的伤处。
秦正看出他的心思,又□□了一下,轻轻拉拉他的衣角:“你躺过来,我跟你说点儿事儿。”
东方泽见他说得煞有介事,犹豫了一下,躺倒在他身边问:“什么事?”
秦正朝上示意:“你看。”
东方泽转头朝上:天空是最深沉的藏蓝色,有墨色的云舒卷出诡谲的姿态,有隐约的星闪耀着天真的光芒,只有月亮超然地高悬穹顶寂然微笑。这样的夜空,不只是美,而是自然得象没有思维流淌过的心。
东方泽深深叹息道:“真好——对了,你想说什么?”
秦正微微一笑,耳语道:“嘘——你听?”
东方泽屏息聆听:厚厚的树叶堆积在耳边,风过处不仅脸上有凉意拂面,甚至听得到耳边、脑下有层层叶片之间的沙沙细语,带起一阵一阵尚未枯败的今秋落叶略带苦味的清香,深陷其中,那味道从鼻翼、从眼前、从皮肤渗透到感觉里,令人心仪神往,不知所以地如大地般安然。
呼吸着这样的味道,东方泽明白了,不再说话,与秦正就这样安然地躺在那里。
秦正轻声问:“你想到什么?”
东方泽微笑:“咸阳阁后面有处山坡,因为背阳,每到秋天也会积起厚厚的落叶。我一直想知道,落叶叶子吗?”
秦正无声地笑了:“下次我们回去,一起去躺一下就知道了。”
东方泽道:“小时候,我一直想试一下,总担心里面有虫子,不干净。”
秦正笑出声来:“那好办,让陈立请人把叶子都筛一遍,清水洗三遍,再消下毒,咱俩再去躺就没问题了。”话一出口,秦正有些担心。
本来今晚只想着好好跟东方泽喝酒聊天,不想餐厅里被东方泽喝酒时的样子吸引没把持住,居然当众失态就吻了上去。东方泽本来脸皮就薄,自己也没提前申请就直接下口,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那可是犯了他的大忌。这人本来就在气头上,好不容易哄好了肯陪自己躺在这里,这下如此明显嘲弄的口吻可不是火上浇油?
秦正还在苦想如何往回找辙,那边东方泽轻快地说了声:“好。”
秦正转过头,看着旁边仍专注地仰望星空的东方泽,如刀削斧刻一般线条英挺刚毅的脸上是那样纯洁而正直的眼神,心里不禁一苏,半撑起上身,注视着他的眼睛问:“你还想去哪里、想做什么,都告诉我吧。我去做计划,有生之年,我们一样一样务必都要完成。”
东方泽定定地仰望着他,说:“我只知道要做一个有用的人,做一番有意义的事业,成为这个时代积极而正义的力量,无论做什么,都无愧于心、不负此生。可是,除此之外,我并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愿望。比如,我不知道自己还记得那堆树叶,也不知道自己会有这样的想法,还有想去雪山……好象我的头脑中,那部分是空的。”
秦正用手抚着他的脸颊,轻声道:“不,不是空的,只是你没给它们机会,所以它们就悄悄地睡在你的心灵深处,等待着被唤醒——唤醒了,你的世界就完整了。而我,就是上天派来唤醒你的人。”
秦正克制着自己,不敢吻下去再惹恼他,可是激情澎湃如何压抑得住?不由俯身拥住他,在他耳边说:“我好想你……”
东方泽一愣:我就在你眼前,还用想?可是秦正的身体几乎紧贴着他,令他突然意识到:秦正的意思是“想要你”。立时脸涨得通红、夜风中都热得烫人,一把推开秦正翻身而起道:“都几点了?赶快回家吃饭!”
秦正象从天上坠到地窖里,满腔激情迎面浇到零度的冰水,气道:“你也知道饿?我还以为你一年不吃一回都不想呢!”
两人赶到家时,晚餐还没结束,凯西连忙叫厨师给他们多热些肉菜,一边夸张地埋怨道:“这都快九点,一定饿坏了。以后可不能这么晚吃,小心胃里不消化。”
蓝博皱着眉头看着秦正埋头大块大块吃肉,旁边东方泽小口小口喝汤还不忘解释道:“事情没处理完,加了会儿班。”
秦正故意添油加醋道:“本来想在城里先吃点东西免得胃里饿得难受,他怕你们惦记,特意赶回来吃。”
凯西道:“下回不要这样,来不及赶回来就在外面先吃点,只要给家里来个电话,我们不等你们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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