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2/2）

一起吃早餐，逛景点，坐来回两个小时的网红公交车，拍一堆情侣照。

在酒吧喝点小酒之后牵着手沿着小巷子散步，在昏暗无人的地方接个吻。

回到家累了一天，面对面坐在一起泡着脚，打开电视充当背景音乐，聊一聊各自的快乐和烦恼，互道晚安相拥而眠，这是黎向川一直以来的梦想，执着的梦想。

如果这也是柴溪音的梦想，如果他们此刻就能一起完成这个梦想，那么，出国治病的事坦白与否，已经不甚重要。

柴溪音还说了别的什么，黎向川没听清楚。

只听清楚了最后一句，“黎向川，我话说多了，有点口渴。”

黎向川听完立马站起来，想去接被热水，走了几步回头，无辜的眼神在说：“我没有杯子。”

柴溪音笑他，“回来吧，一会儿我们买两瓶就行。”

黎向川低落地走回来，他坐火车的次数很少，又是这么突然，没准备好是正常的。

“你先忍一忍。”黎向川说。

柴溪音回答，“嗯。”说完她靠向黎向川的肩头，过了一会儿笑了起来，笑声不算大，但刚好能被黎向川听到。

“你笑什么？”黎向川问。

柴溪音笑的更厉害了，足足笑了两分多钟才罢。

黎向川迫切想知道她到底在笑什么，“柴溪音。”他声音也不敢大，毕竟有些乘客已经睡下，剩下的有的在聊天，有的在玩手机，他不想把注意力吸引过来。

听到黎向川喊她的全名，还是带着一丝急切的声音，柴溪音暂时止住笑容。

其实她也没笑什么，只是觉得黎向川又憨又傻，想不通怎么是这样的，但还挺可爱的。

感受到黎向川对她迫切的心情，面对他疑问的目光，柴溪音整理了一下头发说道：“好了，没什么不能说的，就是觉得，我们都长大了。”柴溪音在最后还是选择了委婉的表达方式。

黎向川没说什么，心里想，快二十年，当然要长大。

只是他自己也觉察到了，在柴溪音面前，他做不到自然和收放自如。

这时，黎向川的手机响了，在上衣口袋里不停震动。

柴溪音本来挽着他的手臂，在看到来电显示时放开了手。

黎向川余光中看到柴溪音往旁边挪了一下。他们坐的三联坐，只有他们两个，空了一个位置，刚好够柴溪音拉开距离。

“喂，肖苒。”

对于肖苒，柴溪音怀着十分好奇的心情打听过，了解过，最终没有打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最后在邱蛮那里得到了一个片段化的人设，她十分好奇肖苒的为人，但恐怕没什么机会见到。

电话那头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柴溪音听到了一点点。

肖苒找黎向川是谈工作上的事，这让她内心郁结的一小块顷刻间化开。

不过，柴溪音在这样的机会下，窥见到成年后黎向川的另外一面。

他眉头舒展，嘴角偶有笑意，游刃有余地回答着肖苒的问题，帮她解决着遇到的困难。

甚至还能悄然将自己的建议传达给对方而不觉突兀。

自信、有头脑，敢想敢说。这才应该是成熟型黎向川。

可爱固然能令人在交往过程中感受到快乐和舒适，可成熟稳重永远都是安抚人心的最佳良药。

比如此刻，看着黎向川这通电话的时间越来越长，柴溪音不仅没有觉得生气，反而很享受。

黎向川说话时会不自觉地揉起手边的东西，比如他的内衬衣领。

他和肖苒谈论工作时的样子对柴溪音有一种催眠的效果。

在漫长的工作电话中，柴溪音扭向过道一边，手心压在脸颊

等黎向川这通电话打完，他立马将人拉回，肩膀凑上去，好让柴溪音能睡一个相对来说舒服的觉。

七个小时，黎向川硬是给柴溪音当了七个小时的人形靠枕。

早上5点56分，列车到达京豫站。

柴溪音还是犯困的模样，她迷迷糊糊跟在黎向川的身后，出站、打车、回家。

“有点早，我们先回家洗漱一下，休息一会儿再出门。”黎向川说。

柴溪音困的睁不开眼，只点头不作言语回应。

黎向川大学毕业后留在京豫，房子是家里帮忙付的首付，不过房子离公司有点远，他在公司附近租了一个公寓。

他带柴溪音去的，正是他的公寓。

很有趣的是，到了公寓，柴溪音清醒起来了，竟是一点也不困了。

在黎向川的公寓里走来走去的看，什么东西都想动一动，每一次动之前都询问黎向川的意见。

不知是黎向川真心的还是被她问烦了，甩下一句，“这间公寓里的所有东西你都可以看可以动，所有。”

柴溪音是会当真的，乐乐呵呵地走遍公寓每一个角落。

最终，她停留在正在刷牙的黎向川身边，手顺着他的腰背往上，“你如今健身？”

黎向川回答，“嗯。”他停下刷牙的动作，从镜子里看向柴溪音，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一下。

柴溪音注意到了他的这一动作，便停下了手。

“很自律。”她丢下这句话出去了。

黎向川快速刷过牙，站在原地低下头，双手撑在纯白陶瓷的洗脸池上，洗脸时沾到一点水的前额上往下滴着水，一滴，一滴，像黎向川的心跳，垂直下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