搔首弄姿的小分队21(2/2)
“可是啊,它也是个坏东西。百毒不侵,无坚不摧?哪有那么好的事情?不过是为了风满楼的主人能撑下去罢了,风满楼得罪了那么多的人,仇家千千万万,刺杀,细作,投毒,家常便饭罢了。
而中了鬼魁的人,能无所顾忌地过活,可是啊,鬼魁太霸道,在身体里就是寄生虫,它们像是鬼一样吸取着人的生气。
与其说让人无坚不摧,倒不若说,是把一生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了一起,也因此,大晟还没有几代,风满楼却换了一次又一次楼主,原因就是,他们每一个,都活不过三十岁。”
和卓抖着嘴唇,眼圈有些红了,花云月,竟然就要死了吗?
“那,那把蛊虫取出来呢?”
萱苏笑了,摇摇头,有些悲哀,“不行的。鬼魁植入的是心脉,动不得。刨了心的人还怎么活下去?就算能活下去,那鬼魁却不是个好相与的,只要感受到危险,就会自爆在人的身体内,之前吞吃进去的伤害和毒性就会迅速蔓延开来,活不了的,活不了的……”
“那当初,花深白花楼主不是……”和卓急了,开了口才发现自己冒犯了,毕竟,花深白是萱苏的主子。
萱苏却笑了,“不是的。跟你讲个故事吧。”
“当初啊,当初深白……她的资历很好,虽然只有二十岁,但是她很聪明,每一次投毒刺杀都能察觉,鬼魁甚至派不上用场。
若是这样下去,她有望会成为第一个活到三十岁的人。可惜,她遇见了陈暨阳,那个让她奋不顾身的男人。
她违反了风满楼的规定,没有站在中立的位置上,反而卷入了夺位之争。帮着陈暨阳夺下了那个位子。
原本养得那么好的人,在这中间帮着陈暨阳挡下了一次又一次的刺杀,至此,鬼魁才终于活动起来。
陈暨阳继位了,她的身体渐渐差起来,就在这个时候,她发现,她怀孕了。
她啊,为了她的爱人奋不顾身了一次,就为着她的孩子到鬼门关又淌一回。
陈暨阳傻父弑兄,本来朝中便不满,为了稳定朝堂,陈暨阳……娶了其他的女人。一房又一房,用着联姻巩固了半壁江山。
好用又省力,是个好办法。可是深白是谁?她怎么可能受得了这种委屈?
她住在宫殿里,对陈暨阳闭门不见。
陈暨阳也是真的喜欢深白,每天每天,都站在门外,可是深白倔啊,死倔死倔的。那臭脾气跟陈暨阳一模一样。
两个人太像了,谁都不肯先认输。陈暨阳觉得,他做得没有错,他没碰那些女人,他的心里还是只有一个花深白,他并没有对不起深白。不过是名分上的一群人,就当是养了一群牲畜。
可是对女人来说,那不一样。深白绝口不提,闭口不问,陈暨阳也拉不
这一僵持,就出了事。
深白身体衰弱,本就不允许怀孕,又长时间心情不愉,整个人更加憔悴。
生孩子的那天,若不是鬼魁撑着,早就已经去了半条命。但是这样子下来,她已经气息微弱到……已经不行了。
可是啊,她还要多看看她的孩子,她坚硬,骄傲,布满荆棘。对别人狠心,对自己更狠。
深白生下了大殿下,陈暨阳开心啊,开心到不知所措,说陈家出情种,看着陈暨阳那个样子,我是信的。
深白知道自己活不长,她入了宫,就相当于跟风满楼划清界限,已经没了依靠。若是她再没了,她的孩子就没人照看了。那些后宫的女人,还不得要把她的儿子吃了?
那是个狠心的女人,她不敢赌,有了孩子的她,比起男人,她更爱自己的儿子。
她做了一件……我至今无法理解的事情,她把长孙氏,送到了陈暨阳的床上……”
和卓微微张了嘴,似乎也是很不理解。
萱苏叹了一口气,“人的思想是不是很奇怪?你永远不知道那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是后来,我明白了。
长孙氏就一次,那一次,就怀孕了。
深白做了背叛陈暨阳的事情,就是推着陈暨阳背叛自己。
陈暨阳很生气,他不再站在门前等着门后的女人开门,而是怄气一般地临幸每个宫。
深白还是什么也没说,她撑了一年,最后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了。
在深白又一次昏迷之后,陈暨阳投降了。他不敢再等了,他开始怕深白离开,怕深白昏迷。
长孙氏生了个皇子。就在那个孩子出生的那天,深白睡了。睡在陈暨阳看不见的地方。
我在宫里看着大殿长到四岁,大殿很聪明,跟他的母亲一样。优秀的人,总是遭人嫉妒。
更何况,那是陈暨阳的心上人的孩子,是他的长子。
长孙氏出手了。不出手则已,一出手……长孙家权倾朝野,陈暨阳根本拦不住。
皇帝出巡,大殿的寝宫就被烧了,那孩子差点死在里面。一个四岁的孩子,也有人想要弄死他。
那一天很混乱,若不是风满楼的老人们曾和深白做了交易,单靠我一个人,那孩子恐怕护不住。
风满楼的楼主不是随便人能做的,深白向那些老人们推了一个人,她的家族后人。
花家是个奇怪的人家,风满楼一共十位楼主,花家就占了四位,且每一个都做得很是出色。
她允诺,未来花家出生的孩子就献给风满楼。但是,风满楼要在那孩子出生前护着她的孩子。
风满楼答应了,一个长大的楼主,和一个刚出生的楼主,他们自然是选择后者,可以随意塑造出自己想要的形状来。
后来……后来,为了保证大殿平安活下来,陈暨阳疏远了大殿,我也出了宫。
大殿十二岁就被塞到了军队里,想来,陈暨阳也是怕朝中宗族对他不利,想要好好磨练他。
再后来……我就不知道了。
然后,就是闻名大晟的陈季良大殿下,战神,还有……他得了急症什么的,反正我是不太信的。
不过话说回来,如今细细想来,二十二年过去了,那孩子,你们楼主好像就是……要有二十二了吧?按照常理来说,也不过是三五年寿命了。”
“三……五年?”和卓喃喃道,“他还……那么年轻,怎么会……怎么就这样了呢?”
萱苏还是不怎么在意的样子,好像过去的一切的都是过眼云烟,“那有什么办法?就是这样啊,命运什么的,怎么控制得了?
好了,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你问我儿子不是白问吗?
虽然不算是假的,但是啊,不如问我来的清晰。这些事情我憋在心里那么多年,终于有个人可以说一说了。”
和卓心想,我好像什么都没问,是你一直再说啊。
萱苏甩甩袖子,“好了,该干嘛干嘛去。我知道的,就是这么多了,萱苏不在了,有的只是苏萱,以后也别再来找我们了,风满楼……已经不是我的地方了。”
和卓注意到,萱苏甩袖子的时候,胳膊上,是大块的烧伤疤痕,狰狞又可怕。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