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该走了（2/2）

“因为他们怕我们，我们有神之力但不是神。”

“可是我们没有害过他们，我们只不过想要与人一样自由行于世间，错了吗？”

“他们觉得我们会害他们……”

“那我们就让人和神相信我们，我们有悲天悯人之心，我们可以与他们和平相处，我们可以像神一样保护他们。”

“那样神会怪我们的。”

“那我们就让神觉得，我们永远不会威胁他们。”

“我去过人界，遇到过真神她很好，她说我们妖也可以像神一样爱所有生命，又让神相信我们不会威胁他们。”

“人和神都有名字，我都没有名字，你给我取个名字吧。”

“妖要生天悯之心，就要阿悯如何？”

“好我就要阿悯，你呢？”

“我曾下山时就早有名字了，穆羽，这个名字好听吗？”

“好听，谁起的？”

“神！神取的！”

“神会给卑贱的妖取名字？”

“以后我们成为不寿山的主人，妖便不会再卑贱了。”

“我，阿悯在此对着苍天立誓，绝不以妖之力作恶，绝不侮妖之名，存悲悯心，行善举路，以正妖名！”

“我，穆羽让世间众妖不再被屠杀、驱赶、圈禁，妖可以擡头挺胸以正义之名行于世间！”

妖王点头：“我们妖从未获得过尊严与尊重，他们觉得我们下贱、凶狠、残暴、阴暗，如过街之鼠被各路修行者屠杀驱赶圈禁。我们亲身经历不公，所以要比神更加爱万物生命，只有我们自己真的做到万物有灵，生而平等，才能让妖不居于之下。”

半乾坤点点头：“我会记住的。”

妖王：“阿悯，当年我不应对你说那样的话，是我为你留下了执迷的源头，由因得果，罪孽丛生，以妖力俯视人力，妖会永远陷入卑劣之中。永远不要忘记我们两个都是妖王。”

半乾坤凝着妖王没有虚实的身影，她的偏执松懈了，这么多年她都在求证一个问题，妖王是否爱花神。

她想让妖王亲眼所见能救他的不是神而是他放弃的同伴，她以半乾坤的身份玩弄人界让他们陷入苦难复原妖王元神，以审视人的爱别离求不得为趣，现在她知道答案了，妖王爱花神亦如他们誓言与理想爱着不寿山包括她。

半乾坤对妖王释然一笑：“我明白了……”

女影看向男影擡起手，男影牵住女影飞入半空，不寿山一半笼在红光之中一半笼在蓝光之中，花神与妖王相视而笑然后松开手，两个身形渐渐变淡最终化为碎片落入各自的光之中。

“韩天医，动手吧……”花神留下最后一句话

穆青枝对着天空跪下重重磕下三个响头，他几乎花费毕生的精力复原母亲，她又如工具一般将自己葬送，此次他要亲眼看着她彻彻底底的消失。

其实从从心底来说他从未有过父母亲情，不管是梅和还是穆青枝，他对父母亲情都有极强的疏离感，哪怕现在亲眼看着父母消失，他都没有失去双亲的悲痛，只是心里空了一块儿，那块儿地方装着一件事八百年，现在空了很孤寂与失落。

天歌似有不忍的看了穆青枝一眼，起势招出天册，立于八卦阵中，报出咒语，不寿山各处涌出一缕一缕细细的黑色游魂，密集的浮游在半空如密布的阴云，天册上只现出一串一串连续的数字，黑色游魂投入天册最终落入八卦阵。

穆青枝悲戚的望着那一串串数字喃喃道：“他们都没有名字。”

天歌收回天册，被妖王元神吸走的数万魂魄重新似雨点一般落下来，天歌见状忙飞身将梅旸接在怀中，并抛出一张地门符，大声道：“因果已解，望众魂入地门安息，入轮回重生。”地府金门开启，梅旸在这异世界用花呵护了八百年的魂魄们从金门直入地府。

贺知看着梅旸怀中的梅旸：“你为何不让他也从金门入地府？”

“我……”

贺知：“你不舍得？”

“不是……”天歌觉得自己的否认十分心虚。

贺知：“你应该让他走不是吗？当初你劝说别人时可是头头是道。还是你想亲自送他，然后知道人家投胎去了何处？有必要吗？”

天歌被问的哑口无言，只能求助一般看向穆青枝，穆青枝将脸侧到一边：“一开始我就不想让他来这，只不过没办法罢了。”

天歌：“……”

贺知：“我可不是逼你，我是想告诉你，以后再劝说别人的时候，别再那么旁观冷漠了，你看你还没我洒脱呢。”

“……”天歌垂目凝视着梅旸许久，心中突然涌起一种极大的冲动直顶天灵盖，盖住了所有理智，下一秒天歌将梅旸送入了地府金门，贺知与穆青枝始料不及瞠目结舌的盯着天歌。

穆青枝眼睛睁的极大：“你干嘛！”

天歌沉声道：“贺知说的对，他确实应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