汶汶其身察察其魂（2/2）

贺知：“我不认识什么曲文真君。”

“那是谁帮你的？”

贺知：“六百年前离开盘山到地府，鬼帝就已经在此处等我，鬼帝说因为我放的那把火，冥界瞬间涌入数十万魂魄，临时到处借神差充当鬼差，给他们造成极大的麻烦，按律应罚入地狱，但念我生前功绩，只要答应在鬼狱做守神，便不予追究。我让鬼帝保证给他们最好的命格，鬼帝说只要我老老实实独身守着这不老不灭暗无天日的‘鬼’地方，他便保证。”

贺知冷笑一声：“我答应了。”

她以为那些受害者会在新的轮回里，好好过活。直到后来偶然的一个机会她整理鬼狱名册，发现他们大多数根本没有入轮回，她那时才明白鬼帝在骗她，有些伤害不是入轮回可以解决的，他们死不瞑目。

贺知彻底明白，她像个傻子一样，相信鬼帝，将自己关在鬼地方不闻不问，其实是做了帮凶。

好的命格都是有数的，那些神仙飞升前谁没三五个亲戚，能得到一个实属不易，断不会为这些人费心思，对于活了千年的鬼帝，人界死个上万人实在平常，死不瞑目在他眼里如家常便饭，他对他们没有共情。

与其将希望寄于那些没有心的神身上，不如自己亲自去报仇，于是，贺知私自将安宁引到鬼狱代替自己。

天歌打断：“按照时间线，雨神副使迫害安家，引发大规模瘟疫，之后七国军攻陷壅舟京都，你战死，但安宁比你要早死上几年，在你引她到鬼狱前，安宁的魂魄被封在何处，你可知？”

贺知摇头：“不知。”

红菱插嘴：“那你又是如何招来安宁的魂魄？”

贺知看来一眼红菱：“那日鬼差送来名册时，送错了一本，上面录的是在逃魂魄，以及其生平之事。”

“怎会如此巧合？”

贺知：“鬼狱的名册已几百年未整理，和其他册子杂乱的堆放在一起，拿错正常。”

红菱抚着下巴思索：“曲文真君和鬼帝有猫腻……”

天歌：“莫要妄下断论。”

贺知哂笑：“话说的冠冕堂皇，你们一丘之貉，互相包庇。”

天歌没有理会贺知的嘲讽，反而问：“你该报的仇都报完了吗？”

贺知被问的猝不及防，诧异的看向天歌：“关你何事！”

“他们不能永远都待在鬼狱，不是吗？”

“那他们应该去哪？！你说应该去哪？！”贺知有些失控，五百年前自己被吊在城门上的情景再次浮在眼前，金色缎带显现遮在渗血的双眼上。

凄然的笑着：“他们早已与绝望打过照面，地狱曾在他们面前堂而皇之的呼吸，他们向神灵祈求无数遍，可神们却视而不见，他们不在鬼狱应该在哪？

天歌“可，就是你不让他们离开啊。”

“不是我！我没有！我没有让他们永远在鬼狱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待着，这不该是他们最后的下场，可是……我没有办法，我只能一次次去杀死伤害他们的人，可是他们不走，不走啊……”

贺知侧目看着天歌“你们不是在天机镜里看到过他们吗？看到他们的后半生如何在等待和噩梦中过活，被嘲笑、侮辱、驱赶但依旧活着，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是那场国难遗留下的唯一铁证，他们不想忘记吗？但他们不敢更是不甘，因为还没有等到属于他们的公道。她们坚信的等待，恶人无论如何都会收到惩罚，他们等到了什么？鬼帝卖的人情？浑浑噩噩度日的神？贺知前倾着身子怒目盯着天歌“是你们，是你们神不放过他们！本可以转世的！”

“本可以转世的，是何意？”

“你想知道？”贺知阴冽挑声问道“好，我告诉你。”

其实这个神在贺知眼中已有了半分可信，或许，他可以找回她寻了近六百年的人。

天歌：“如何告诉？”

“你们神不是可以穿魂定位吗？”

“你真的愿意？”

贺知：“不是愿意，而是为了让你见棺材下眼泪。”

天歌思忖半刻伸手拉住宁五，宁五没站稳双手紧抓住天歌胳膊惊问：“你干嘛！”

天歌未理会宁五回头对红菱：“红菱你在此处看好贺知。”

红菱回了个“好”，

随后天歌拽着宁五进入贺知已打开的坐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