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兔增明生死不落2(1/2)
顾兔增明生死不落2
司非府位于凌霄殿左首,近东天门,鬼帝被司非府直接从东天门带上来,见天歌、曲文真君、月老、雨师均在,挥手打招呼道:“大家都在啊。”
雨师白了一眼鬼帝,别过头去不理会,天歌、曲文真君、月老擡手回了一个礼。
鬼帝又对着宁五喊道:“哎呀,中元节子时也在啊!连你也罚?真狠啊……”
这一声喊得所有神都看向宁五,宁五憋出一个笑:“没……没有,我陪他来的。”脸一阵白一阵红。
鬼帝一副似有所懂的样子酸言:“哦……陪他来的啊,我们这些神被打了还得自己扶着腰狼狈回去,惨啊……”
月老推了推天歌低声问:“在殿上我光顾着惊慌,没注意,这就是那中元节子时啊?”天歌略有些尴尬的轻点两下。
司非府主神看这场景十分的无奈:“各位,这是司非府刑场,不是闲聊叙旧的地方。”
鬼帝上前搂住主神的肩膀,主神嫌弃的试图错身躲开,奈何鬼帝力气大,“一会儿廷杖完,哭的力气都没了,我也是难得上来一次,还不趁着现在有力气聊会儿?”
说完又对着主神问道:“唉,他们一会儿打多少?”
一听此言,主神面露诡笑:“雨师、月老廷杖八十,青冥司君五十。”鬼帝擡指对着自己心口问:“我呢我呢?”
主神看着鬼帝故作同情:“鬼帝……一百二。”
鬼帝瞬时扯下胳膊喊:“什么!我一百二,为什么属我最多!欺负我不在?!”
曲文真君擡手弓腰满含歉意:“是老朽的错,最后激怒玉帝,一气之下给鬼帝加了四十杖,老朽愿替鬼帝受罚。”
鬼帝上下打量了一圈垂老的曲文真君苦着脸:“你打上一百二还起得来吗?我来吧。”
司非府主神一声喝令:“来啊!上刑具行刑。”
底下府役并排列队置好五条褐红色刑凳,每个刑凳两侧威武肃穆的站着两个刑兵,手执碗口粗的廷棍,司非府主神擡手示意:“各位请吧。”
天歌、曲文真君、雨师、月老、鬼帝依次趴伏到刑凳上,宁五挨站在天歌外侧。
廷棍打在□□衣料上,嘭嘭的闷声回荡在司非府庭院内,五位神仙同时将衣袖咬在嘴里,不到十棍屁股和腰处的衣物已经被血浸湿,司非府的血腥味儿弥散开来,引的宁五胃里开始翻倒,宁五用力咽下一口压下呕吐感。
其他神年轻还抗打些,曲文真君一介书儒年纪又大,二十棍下来已是满头虚汗,身子松散的摊在刑凳上如装糠的麻袋。天歌额上也已经铺了细细的汗,宁五跪伏在天歌身旁一脸不忍轻声问:“你还好吧?”
天歌侧头对宁五笑笑,咽下喉间的腥腻:“没事,我无大碍,你去看看曲文真君可还好。”
宁五听话的点头忙起身小跑到曲文真君身前,曲文真君脸色蜡黄口中滴血,已经昏死过去,喊了两声没有回应。
宁五又小跑回到天歌身旁:“老头儿已经昏过去了。”
天歌擡起一手对着司非府主神:“天歌有一事相求。”声音随着棍棒落下的节奏颤抖
“何事?”司非府侧身看向天歌
“曲文真君剩于的廷杖可否由我来受?”
司非府看向天歌:“刑法乃天授,岂可替受,不合规矩。”
天歌费力的吞咽一口:“曲文真君受完刑还要面见玉帝,万一……司非君不好交代吧。”
司非府看了一眼曲文真君,老头儿确实已经被打的神魂都散了。沉思须臾对着曲文真君的行刑者擡手:“先停下,还有多少未打?”
行刑者:“回府君:剩余四十杖。”
司非府擡指指向天歌:“剩余四十青冥司君来受。”
“是。”
宁五见天歌也早已被打的血肉模糊,一阵莫名心疼,也不知谁给的勇气举手:“我来替他受吧”,这个他不知指的是曲文真君还是天歌,反正其他三位神都认为是天歌。
月老下巴花白的胡子也染上了血丝喘着气哑声:“老头儿年纪也大了,咋就没人替我受呢?”
鬼帝咬牙嘶声:“得了吧,咱们这就你道行最深,再来八十你的修为也受的住。”
说完转向天歌苦着一张脸:“弟弟,哥哥得受一百二呢,你心疼心疼替我受些?”
天歌没做理会,侧头对宁五说:“你受不了,这是天庭刑杖不是普通板子,耗的是神仙灵力。”
“可……”宁五垂目看向天歌,都快哭出来了,宁五也觉得自己矫情了,但忍不住啊
天歌忍着痛故作轻松笑:“无事,我受得住,再加八十也受的住。”
打到最后,只剩下天歌和鬼帝,鬼帝已被揍的怀疑人生,疼的眼睛都直了,天歌也控制不住身体浑身颤抖,天歌的板子都停了,鬼帝还没打完,鬼帝摊趴在刑凳上都无语的,只能嚎啕大哭,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身在地府躺,祸从天上来!
全部打完后,每个刑凳下都淋着一滩鲜血,五神背上的袍服吸饱了血顺着衣角往下留,曲文真君由司非府府役架着去往凌霄殿方向。
鬼差进不了天庭,司非府又排了两个府役将鬼帝送回去,月老的订婚殿两个神官来接,雨师雷霆都司来接的。
宁五架扶着天歌往青冥司一点一点蹭着走“你还好吧?要不要再走慢点?”
天歌微躬着身,唇色苍白,几乎是靠在宁五怀中轻摇头:“无事。”
他挨过太多次廷杖,每次都是独自在刑凳上趴着缓好久。
记得他初接凶神之职,第一次受命于人界一处城池布瘟种,经详查此处并无灾厄因果,于是拒绝执行。
玉帝震怒,褫其上衣施以杖刑,天歌始终只回一句“并无过错,无话可说”。
天歌每答一次,玉帝便加三十杖,打的天歌灵力殆尽,最后还是曲文真君找了由头将玉帝支走。
众神散去他冷汗淋淋的孤身趴伏在刑凳上,没有一个愿意照管,他脑中唯一的想法就是辞神职,即使被谪罚入畜生道,也无所谓。
有了第一次自然就有很多次,偶尔曲文真君会折回来看他。
大多数都是一个人忍痛回青冥司,这次身边有个人扶着,让天歌产生一种依靠感,但在天歌心中宁五依旧是个陌生人。
回到青冥司,宁五:“你先等一下先把外袍脱掉,说着一手架着天歌空出的另一手揭开天歌腰间的犀比和衣带,布料牵扯到伤处,天歌不禁嘶的一声,吓的宁五忙停手:“不好意思,我慢一点。”
宁五放慢速度一点一点将外袍后腰以下的部分一点一点剥离。
然后扶着天歌只着里衣趴在矮塌上,里衣的碎料与血肉缠在一起,宁五不忍直视,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
天歌五百年来也是第一次只着里衣见外人,略显尴尬,指着条案上的一方锦盒:“那里面有药”
宁五听到忙跨过去将药取到天歌跟前,天歌从里面取出一丸服下,道:“这是曲文真君从老君那里求的,很是有用。”
宁五问:“你经常挨打吗?”
天歌点点头。
“为什么啊,感觉玉帝对你还行呀?”
天歌咽下一口带着丸药清苦的味儿说:“因为抗旨降灾……”
“你为什么要抗旨呢?”
天歌侧过头对着宁五问:“你觉得,没有人信奉,神还是神吗?”
宁五思忖半刻:“我活着的时候我们那个世界几乎没有神的概念,也没有你们这种,嗯,怎么说,很古老的封建感,但是你要问的话我觉得,算,神又不是为了被信奉而存在。”
天歌:“可帝王因被跪拜和服从而存在,玉帝是帝王。”
宁五生活的堕云层没有封建制度,没有帝王权威,因为人道主义,对于人身体直接残害的刑法也不会存在,他只是那个世界里一个普通的不能更普通的码农,工作还是父亲死前替他安排好的,他的生活无灾、无难、无聊,而他自私、自我、自满的活着,一切平淡的掐出水来。但今日一场大朝会,他貌似明白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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