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2/2)
有玄龟白虎趴在石上,昂首端详。
还有豆大小孩儿踢他小腿,叫他往下瞧。
陶昭:“你是谁?”
小孩:“好家伙,这没良心,我也忘了。”
小孩生了气,噔噔跑走,头也不回。
四兽见状,更不指望。
他们全越过陶昭,往任己那去,叫唤道:“饿了饿了。”
陶昭看任己掏袋发饼,行动自如。
“你脚没事了?”
任己一愣,明显忘了这茬。
他脸一红,点点头。
陶昭笑笑,也跟着过去,与他一块发饼。
忙完这一系列,陶昭再见引他上山的少年人方缘。
那玄龟叼了肉饼,直往方缘身上爬。
方缘托起它搁到腿上,将肉饼再掰成更小的块,喂回给玄龟。
陶昭:“我可躲到山上,但那淑仪公主之事仍未了结。”
方缘捎一眼白虎,道:“不必挂念,她另有缘分。”
陶昭这才彻底放下心,他瞧南山弟子个个搬桌置凳,忙的热火朝天,问:“今日是有什么大事?”
方缘:“故人齐聚,当摆酒席。”
这备席当口,人人在忙。
豆大小孩无人看管,跑来歪脖树,爬上石桌。
这桌上还留着一副赌盅。
经年累月,纹丝不动,积了厚厚土尘。
小孩开盖,刚瞄了里头骰子一眼,领口就被提拎起来。
“占天师叔,”拎他的弟子道:“这是旧物,不可乱动。”
占天打拳又踢腿,“你还知道我是师叔啊,快放我下来。”
弟子:“你要乖些,何至于我如此麻烦。”
她抱着占天来到方台,此刻已大席铺开,酒水鲜果糕点菜肴,摆上大半。
弟子将占天搁到座上,“师叔坐等开席就好。”
占天气哼哼,手脚停了片刻,又开始不老实。
他爬到桌上,摸了个酒瓶,悄悄开盖,试图偷喝一口。
酒未沾唇,又被打手。
弟子:“师叔,小儿不可饮酒。”
占天嚷嚷道:“我可两百多岁了。”
弟子:“身体是小儿,就不可饮酒。”
占天与弟子大眼瞪小眼,在旁舒念发话:“占天,听点话,莫让小辈为难。”
他同样身量短短,手捏一块糖糕,正往嘴里送。
弟子道:“舒师叔,你也是。蛀牙了,不可吃甜食。”
舒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糕进嘴。
弟子又是废了一番功夫,将糖糕硬拔出来。
舒念与占天哇哇大闹,“我要找你师父告状!”
弟子浑然不惧,“去告去告,找不找得着我师父还两说呢。”
师父程子封撂下陶昭任己两人,划船而走。
大河两岸之景色一刹黄土高丘,一刹江南水泽。
他辗转买了许多新鲜吃食。
直到入夜,才将将买齐。
凡世同在节日。
有响动炸在天上,开出绚烂烟彩。
这个新鲜。
程子封拄着长枝,看了全程。
他以指点空,截住几点星火,摘取天上一角,揣进袖兜。
木枝一划,回还南山。
迎面就撞上两个蹦蹦跳跳告状的家伙。
“好了好了。”程子封随意安抚两句,观周围一干人等,道:“便庆再相聚吧。”
热闹。
该是热闹。
更是热闹。
残席酒尽,横七竖八,躺下许多。
占天舒念滴酒未沾,也闹的耳热。
程子封饮多几杯,醉眼朦胧。
他起身离席,再上了舟。
占天问:“你去哪?”
程子封道:“我还未与他聚呢。”
占天:“……”
“子封。”占天君忽而道:“我开了那盅。是一点小。”
程子封:“……”
占天笑道:“你赢了。”
程子封:“……”
程子封:“嗯。”
他一点枝头,木舟远去。
占天君挥手而别。
舒念看占天动作,亦挥手相随。
舟逆而上,驶入平整水潭,冷香丛中。
程子封将天上一角置入水中。
星火四跃,炸裂成花。
程子封垂眸瞧了半响,道:“你看见了吗?”
自然,无人答。
程子封一个后仰,躺在舟上。
他面朝天,向明月圆圆。
月影垂在水中,亦是圆圆。
程子封问:“你到底在哪?”
自然,无人应。
程子封闭合双目,潭水上溢,没过小舟,亦没过他。
身下舟板化水作泥。
他沉沉下坠。
待再开眼时,天地上下符纹两流。
一股似点棍,一股似圆团。
今非于昔,昔非于往。
程子封三观两流,发现自己理解了些许。
就在理解的刹那,一切再生变化。
两流交融一起,化作一块掌大,透明而又有色的晶板。
其上有字,行文非上下,而是左右。
它一溜向上飞速划过。
最末是一句话。
他身后起了个熟悉的声音,道:
“你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