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宝(1/2)
剑宝
锁阵内黑烟滚滚,遮得其中状况看不分明,偶有老树般粗壮的虫腹贴在印壁爬过,硕大虫身凸九张狰狞人面,每面男女老少各不相同。
任己在外焦急万分,擡手便要解阵。
他身后闲闲居士悠哉道:“莫怪我没有提醒你,九死虫造九死境,身中之人死九回。这境目前只有锁阵大,但你若是开了阵,我可说不好了。”
任己:“……”
“任仙友,”闲闲居士:“这小子是无论无何活不成了,我要拿他的小命补过。死一个还是死一堆,你小心衡量啊。”
任己回首,眼神不善。
他腰上金枝不动自开,出了一截鞘。
“哟呵,”闲闲居士立起,“你是要与我动手?”
任己:“……”
闲闲居士:“他又不是程子封,死了对你们也没什么损失吧?”
任己不语,手摸上剑柄。
一股热意迎面,闲闲居士直觉不妙。
“慢。”贞三不阻止任己,道:“阵内有异。”
任己回过头。
锁阵嗡嗡而震,内有嘶鸣,残碎虫尸接连摔上印壁。
锁阵晃动越发激烈,突一声爆响!
狂风猛浪将任己掀飞。
他撞上假山,后背激痛,险些晕厥过去。
贞三不被甩进楼中,是何状况看不分明。
闲闲居士擡手遏风,将将退半步。
风歇烟散,锁阵残骸落地。
“白岩”稳立阵中,安然无恙。
他睁眼举手,招呼道:“诸位好哇!”
闲闲居士:“……”
“白岩”看着他笑笑:“我问你好,你怎么不应?”
闲闲居士:“……应,应什么?”
“我随便说说,你虚什么?”“白岩”一挑眉,细瞧眼前之人。
“哎呀,”他懂了,“原来是个小鬼。”
白岩掌中有剑,随手挥来。
“啪”一道破空之声。
千钧之力劈头盖脸,将闲闲居士平拍至墙,几乎扁了。
骨肉震痛,闲闲居士还未得□□一声,“白岩”剑已杀到,贴弟子颈脉,嵌入墙体两分。
闲闲居士疾呼:“手下留情!”
“白岩”吐舌相对。
他反手横抡,力道之猛,纵是块朽木,也断得了血肉之躯,更何况是把开双刃的剑。
冷锋挨到颈侧,闲闲居士激起浑身鸡皮。
它耗尽全神之力,飞速脱出。
本体穿墙而过,遇只乌鸟便赶紧附上,拼命挥翅,挣出一截高度。
方才敢低头看下。
“白岩”唇角微翘,甩剑脱手。
这块顽铁如获灵识,疾若流星,向乌鸟穿来。
闲闲居士吓得半死,故技重施,脱了鸟躯,个豆大的黑点曝露在空。
剑尖曲里一拐,正中黑点。
如刺中个酥松煤球,散落成灰。
那乌鸟僵了双翅,直直坠下。
正落白岩手上。
他一指抚过翎羽。
乌鸟恢复神志,跃起拍打两翅,飞空如常。
“白岩”再踢倒在地上的弟子一脚。
弟子如梦初醒,起来摸摸颈上,仅擦破个油皮。
“白岩”接剑回手,提起剑面照了照自己的脸……
“唔。”他道:“不认识。”
任己艰难起身,他看出“白岩”神态大不同。
这无论如何不可能错认,他怔怔道:“你,你是?”
“路过的。”“白岩”笑眼眯眯,举手道:“告辞。”
它从白岩身上脱出,化作个绒绒团絮,顺白岩袖子一溜而下,飞空一跃,就要跑路。
白岩忽而擡手,虚握团絮,推至剑上。
剑体莫名闪光,亮出一横。
这一横刹那扩成无数,金纹四散开来,勾连锁阵残片。
残片亦亮起晶莹,俶尔收束,再不见团絮,唯一把直挺挺的剑。
剑醒过神,“哇哇哇!这怎么回事?!”
它扭来扭去,蹦来蹦去,无法脱身。
“死小子!”它跳了个转,见白岩垂头立着,双目闭合。
“还敢装睡?!”它跃起横抡,狠狠抽在白岩屁股。
白岩受痛惊醒,瞧见身前蹦来蹦去的铁片子,不禁瞪大了眼。
“臭小子!你使了什么坏!”
剑跳道:“亏我好心好意带你出来,你就这么报答我吗?”
白岩不应声,他绕着剑走了一圈,结巴道:“是,是你吗?”
“什么是不是的!”剑顶上白岩脸肉,往里钻了钻,“你小子少和我装蒜,搞了什么鬼?”
白岩充耳不闻,他两手一合,将剑搂下来,脸蛋贴着与它蹭了蹭,“我就知你见了我也高兴。”
剑莫名遭遇熊抱,怒气更甚,“臭小子胡说什么!”
然后拼命扭转抽拔,死活挣不开白岩双臂。
白岩还当它是在闹,笑嘻嘻摸道:“乖呀乖。”
“!”剑恨一咬牙,气得快没了。
任己旁观这番,觉出异样。
“师叔,”他:“你听不见它说话吗?”
白岩左右看看,问:“除了你,谁说话了?”
任己一指他怀中剑。
白岩低头,“它在说话?
剑立刻大声问候,响若洪钟,震的人脑壳嗡嗡。
任己受不住捂耳。
白岩则气定神闲。
剑嗤道:“原来听不着,白费力气了。”
它转与任己道:“小子,我看你还明几分事理,叫什么名?”
任己报上名。
“来,你传个话。”剑顶顶白岩下巴:“叫这臭小子解开,我还有事要去忙。”
任己于是问:“师叔,你使了什么法决?”
“嗯?”白岩迷糊道:“我还会法决?”
任己默了半响,“说的也是。”
他向剑道:“前辈,应当是误会,可容我近观?”
剑自然应。
任己得了允诺,对白岩道:“师叔,你松松胳膊,让我看看霜邪。”
白岩提醒:“它叫剑宝。”
剑立刻骂骂咧道:“什么破名。”
任己撑住表情没变,他应白岩的说法,“好,让我看看剑宝。”
白岩依言松开胳膊,剑重获自由,飘在半空。
任己凑近详观。
锁阵碎片层层叠于剑上,结成个密封壳子,裂纹满布,然又坚固异常,明显非依常理结合。
任己看了半天,不知所以然,只得:“前辈稍候,我问一问人,他或许懂得。”
剑:“哦。”
任己擡头去找贞三不,见他背向横在楼中废墟,许久不动。
一近身,就听贞三不气若游丝道:“我腰是不是折了?”
任己看看,道:“还好。”
“瞎说。”贞三不:“肯定是折了,你莫动我,让我再躺会。”
任己:“……”
剑飘在跟前,将这番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它:“真靠不住。”返身看看白岩。
白岩:“?”
“算了。”剑:“我靠自己吧。”
它三蹦两蹦在前。
白岩捡了剑鞘跟在后。
它离了楼堂,穿过院墙,拐过园子,入了长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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