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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物锦囊(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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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与白岩打了个招呼,还问他要不要新鲜热乎的蛋蛋。

白岩摇了头。

花鹿继续往果林深处,树渐矮草渐长,接上大片霸道的芦苇荡子,茫茫不见边际。

花鹿不小心踩进水洼,惊动了荡中休憩的鹤群。

外围两只警惕地拉直脖颈,辨认惊扰源头,识出是一鹿两人,扬扬翅膀,让他们悄声点走。

舒念寸住鹿蹄,越发小心。

两只仙鹤收回翅膀,准备再睡一阵。

一只比其他大上许多的白肥大鹤仆仆归来,落下掀起的水花是花鹿的几千百倍。

它扇乎翅膀,大叫不停,兴奋难以遏制,似在诉说刚刚见闻。

这一闹腾,所有鹤都醒了。

鹤群激烈控诉白肥大鹤搅和宝贵的休息时间。

大鹤不甘示弱,奋起反击。

芦苇荡灾难性地陷入各种频次的啼叫。

冲突迅速升级,群鹤展开架势,互相踹了起来。

鹤毛蓬乱,四散炸飞。

白岩坐鹿观斗,看得津津有味。

舒念:“……”

场面眼见就要收不住,远方茅屋及时传来一响哨音。

乱飞乱跳的鹤群顿时静止在空中,以当下姿态慢悠悠地飘了起来。

花鹿抓紧时机,从错落的鹤间穿过,赶到茅屋栅栏边上,将白岩放下。

舒念:“知道要做什么吗?”

白岩摇头。

舒念:“进去找卫云霄,幻蝶给她,拿百物锦囊。”

白岩:“哦。”

转身就去爬栅栏。

“小呆子,”舒念:“你知道锦囊里装的是什么吗?”

白岩骑在栅栏上,再摇摇头。

舒念:“装的去器池用的东西。”

“器池?”白岩双手抱怀,好像有点熟悉。

舒念:“你想去吗?”

“……”白岩:“不知道。”

舒念:“那你好好想想。”

白岩:“哦。”

舒念:“别光嘴上应承,好好想啊。”

白岩:“哦。”

“……”舒念叹口气,“走了。”

他摸摸鹿颈,花鹿调头,趁着鹤群仍被控不动,迅速离开了。

白岩翻过栅栏,往屋子里去。

刚到门边,就听里面有个男子声音,耳熟的很,正是白岩“近日不与他说话”的“任师兄”。

白岩连步后退。

他瞅见院中有一口大缸,想也没想跳入缸内,盖上盖子,躲了起来。

——

屋里两人听着外头叮叮咣咣好大的动静。

任己:“……”

卫云霄忍了忍,实在没忍住,哈哈哈乐个不停。

她手握瓷哨,两鬓飞霜,是个眉目和善的小老太太。

顺顺胸口,止住了笑,卫云霄向任己道:“他这么躲你,一般谁能想到,是因一碗团子?”

任己浑身上下一丝不茍,此刻亦工整答道:“并非团子,是因我罚了他。”

“这我要说你的不是了。”卫云霄:“他睡了有六十年整,刚刚醒来,正是贪热闹的时候,赌个两把而已,约束他做什么?”

任己:“他十赌十输,若是些银钱,输了也就输了,只怕有人居心不良。”

“居心不良又如何?”卫云霄:“你把他护得太周全,日后要吃大亏。不如趁现在还看得住,让他经些小波折的好。”

“……”任己低下头道:“师伯教训的是。”

“哎,我哪是教训你。”卫云霄:“这话说起来伤人,可我也得说了。你那胞弟叫什么名?”

任己:“姓孟,取任意言,任言。”

卫云霄:“他如今姓白,名岩,是我的小师弟,你的师叔。”

任己:“……”

“他不是你的胞弟了,”卫云霄:“你可明白?”

“……”任己垂眼,“弟子明白。”

卫云霄:“别再让他与你闹别扭,你对他好也大大方方的,不然,没多少时间了。”

任己应着“是”,他从袖里掏出个巴掌大的锦囊,展开呈给卫云霄看。

这方寸内有乾坤,匣子层层摞摞,如同深井般垒成一圈。

匣上分有标识,卫云霄大致一扫。

有行帐、灯炉、梳盒、替换衣物……还有便携的吃食、味料……以及各类功效符咒等等。

想取用什么,心念一动,装载的匣子自动翻到手边打开,方便极了。

卫云霄:“莫说是去器池,这里的东西在外头过上个一年半载也不愁啊,怎么你还觉不足?”

任己:“他腿脚不好,走路常跌,符咒效力不足,思来想去,还是师伯的丝线可靠。”

卫云霄想了想,“是需要。”

她转身走向房后,那置了十来个架起的籧筐。

每个筐里养着数只蚕,正吐丝结茧。

卫云霄抽了几根细丝出来,于虚空一掷,擡手画出符纹。

符纹叠进细丝,原本的浅色丝线莹莹放出点光,一闪即灭。

卫云霄将这几缕丝线也纳入锦袋,一扎袋口道:“妥了,待会我给你师叔。”

任己拜道:“多谢师伯。”

卫云霄摆摆手,“谢什么,南山也只有你这么客气了,待会取了幻蝶金粉,见你师父时,捎带给你。”

任己点头,“弟子在大殿相候。”

两人话说了,那静止半天的鹤群“哎哎”传过几声讨饶。

卫云霄一拍脑门,“唉哟,把它们忘了。”

她立马吹了两哨响过去,解了禁制。

任己见状,提醒道:“师伯,记得衣裳。”

“唉哟唉哟,我得写下来。”卫云霄四处找笔,好不容易找见,才发现纸上已经写了:月色霜袍一件。

卫云霄:“这衣裳可寒着呢,你确定要啊?”

任己:“嗯。”

卫云霄:“衣裳好制,料却难得,容我想想法子。”

“是。”任己:“那弟子先行告退。”

任己拜着,退出门外。

他到了院,一眼就看见那大号水缸。

周围脚印纷乱,不必猜就知有人躲在里头。

任己放轻手脚,近了几步,掀盖一看,果然里头缩着个小脑袋,两手捂眼,当自己看不见就是别人也看不见。

任己无奈,向门里卫云霄大声道:“师伯,弟子告退。”

“诶诶诶。”卫云霄应的响,应完又道:“刚刚是不是说过了?”

任己笑笑。

——

待白岩取开手,只瞧见一个离开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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