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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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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呵,要不是你三叔问我你怎么还没去上班,我还被蒙在鼓里呢,这些日子我和你爸为了找你,耽误了多少功夫。”

“去营业厅调的通话记录,联系到房东大哥,谁能想到你在这种连草都不长的穷乡下,和流…这种人混在一起。”

徐丽华愤恨地骂着,看到旁边跷二郎腿的男人直接血压飙升,从上看到下,怎么看都是臭流氓一个。

她使劲拧了一把沉默的蒋大呈,声音带着哭腔:“你倒是说句话啊。”

这个年龄段的家长,对待青春叛逆的孩子总是没有办法。

蒋大呈一动没动,像沉寂千年的海底动物。他擡了下眼皮,视线落在低头的蒋诵身上,她还像以前那样闷着,从开门到现在一言不发。

他命令:“别闹了,回家。”

蒋诵没说话。

房东见场面僵住,笑着站出来缓解气氛,他从兜里掏出一盒烟,递一根给蒋大呈,又不情不愿地扔给沈灼一根。

他倒没客气,接住,从兜里掏出打火机。

青烟缭绕,气氛僵持。

中年女人还在气头上,喘着粗气,故意把头转到另一边。

房东眉头皱了下,赶紧站出来调节气氛,“哎呀,当初我租房子还以为是陪读呢,没承想是离家出走,我也没细问啊,你看这事儿闹的。”

蒋大呈吞云吐雾,没接话。

徐丽华可坐不住了,快两个月没见,她脸上没有失而复得原谅一切的喜悦,而是把寻找的疲惫和滔天的怒意全都撒在她身上。

“从小到大是没给你吃还是没给你穿,你说走就走这么任性,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大,怎么还养出了仇?”

她越说越激动,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控诉着。

“家里什么条件你也知道,我和你爸天天起早贪黑够不容易的了,你上班赚的钱不给我们就算了,至少别拖后腿。”

“再说,你说要复读,那哪儿是容易的事,就是拿钱打水漂,搞不好还不如第一次。陈欣欣就是例子,你怎么不看看她是什么下场。”

“都说天底下父母最难当,我现在可是体会到了,都挖心挖肝了,孩子也记不住你的一点好,怎么养都是仇人,白眼狼一个。”

……

蒋诵垂着头,眼泪在眼圈一次次收回去,她吸吸鼻子,不敢看在旁边痛哭流涕的家人,她逼自己想他们的好。

三年级,第一次吃生日蛋糕,老式的硬奶油,徐丽华把外表脆脆的那层切出来,全都堆放在弟弟碗里,笑着对她说:“你这生日蛋糕可是沾弟弟的光呢,他闹着吃这层奶油好几天了。”

后来,弟弟不爱吃奶油了,她再也没过过生日。

不行,她忍着要掉下来的眼泪,不能这样想,这么多年,一定有温馨的场面,被她刻意遗忘了。

可是,再努力想,都记不起来。

衣服,都是堂姐穿旧的;吃东西,也要看大人眼色;活倒干了不少,但这似乎是应该的,她一扫地,蒋鸿儒就嗑瓜子。

他嗑,她扫,永远扫不干净。

她生气了,抡起扫帚吓唬他,却被刚下班回来的蒋大呈看到,他一个箭步冲过来,扬手抽她一耳光。

蒋鸿儒得意地跷着二郎腿,把瓜子皮吐到她身上。

没有,怎么一件都没有呢…蒋诵擡头,泪眼模糊地看着记忆里冷酷高大的男人。他现在不冷酷了,佝偻着后背,似是套上一件老实人的皮囊,只需这样静坐,就能把错都推到她身上。

女人还喋喋不休,她头发蓬乱,掬了一把泪,堆出实在没办法了的那种凄苦形象,卑微地求她。

“收拾东西跟我们回去,你弟弟自己在家呢,他连饭都不会做,肯定又要买垃圾食品对付…”

这句话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蒋诵红着眼睛看那个叫了十九年妈的人。

女人无助,卑微,似乎被至亲骨血逼到绝路。

她眼里流着泪,看似在为女儿的叛逆万箭穿心,实际呢,最担心的还是远在南方,晚饭胡乱吃的儿子。

蒋诵被轻易放弃,赶去工厂流水线做苦力,而同在一个屋檐下的男孩,却被两双手高举供奉。

他是男孩,他是希望,他什么都不用做,就轻松得到父母满满溢出来的爱。

心逐渐冷却,女人向她伸手,满眼恳求,里面写着‘跟我们回家’。

蒋诵冷冷地挥开。

“我不走。”

……

话音刚落,空气带着掌风过来,却在距离她脸几厘米处被拦住。沈灼叼着已经燃尽的烟,轻松甩走女人的手。

摆出不耐烦的神色,“行了啊,再闹我报警了。”

徐丽华震惊了三秒才缓过神,她张着嘴,挣脱沈灼的桎梏,不可置信地说:“你说什么,不走?好啊,好啊。”

她重重地拍了一下大腿,回手拽住蒋大呈的衣袖,撕心裂肺地哭诉:“她爸,你听,你听听你养的好女儿,这十几年供她吃喝把她养大,就是白养了啊。”

蒋大呈一甩袖子,瞪眼看蒋诵,见她梗着脖子不说话,叹了口气,坐在床边双手抱头。

女人还在控诉。

“都说女儿大了养不住,随便来个野男人就能勾走,他是怎么把你给迷住了,能说出这种丧尽天良的话。”

房东看了半天热闹,听得快要耳鸣,他也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但看眼下,一时半会也说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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