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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复(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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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脚步声出现在巷口,于浊仅看向来人。

男人带着渔夫帽弓着背,双手兜在棉衣袖口里,俨然是想寄宿在巷子里的流浪汉。

于浊仅知道这就是来应约的人,姜劣的爸爸,那个高一就擅自和富婆签协议把姜劣送进ZOCO的男人,姜计铭。

男人站在巷口踯躅了几秒准备走开。

“劣质。”于浊仅出声。

这是暗号,姜计铭提出来的。

姜计铭脚尖转向,一步一步走向于浊仅,于浊仅能感受到他身上的阴戾。

男人擡头,气质与之前所见判若两人,那满脸的胡茬已经清理干净,双手出袖口,挺直背,说是商业人士也不为过。

一股憎恨上涌,于浊仅开口,“劣质?”

姜计铭擡起眼皮,听出不对劲,或者说,在他看见来赴约的人穿着明晃晃的校服时就觉得不对劲了。

姜计铭并不打算在这里耽搁,“交出东西。”

于浊仅不为所动,“劣质?是在形容姜劣?一个高中生,永远第一名,人人都爱的脸,完美的身材比例,正对某些人的胃口对吧?”

姜计铭阴鸷的眼神再现。

“你利用那些人的癖好,以他为筹码牟利,让他在那个肮脏的地方自生自灭。”于浊仅突然笑起来,“你打他是不是就为了提高他的耐性,让那些人好放肆挥动辫子?”

说完这句话,于浊仅冷下脸,眼眶怒红。

那么多次,他都错了。

起初姜劣动不动就挂彩,他以为是因为姜劣想在混混们面前树立威信;后来亲眼目睹他被亲生父亲虐待,他才知道姜劣从不会还手,也不是什么校霸。甚至当看到他背部的各种青紫长痕时,他还愚蠢地认为那也是家暴所致。

可现在他确定了,被这个混蛋男人虐待只是基本,定期跪在那个疯癫女人辫子下才是最残忍。

自己那么宝贝的姜劣,竟敢这么被人伤害!

姜计铭无动于衷,“把东西交出来。”

话里已经可以听出愤怒。

那个替身女人说,今天是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富婆交出支票时姜计铭会交出乙方信息。

于浊仅笑:“哪有什么支票?您不知道现在犯罪用的都是虚拟货币吗?”

“犯罪?”男人嗤笑,“学生,有这个糊弄人的能力,怎么不去查查这几个月交易所用的实名信息是谁的?”

于灼仅恍然,姜劣的,肯定是姜劣的!上次年级组要求办卡他拒绝了,他说身份证不见了。

难道……

他成年了,姜计铭顺走了他的身份证。

所以这次的协议将会用姜劣自己的信息,这样的话他将一生带着污点……

“在成人世界里,这可是你情我愿啊,学生。”

所有真相破雾而出,于浊仅忍无可忍。

来这里之前他就决定了,他饶不了姜计铭,要让他消失,任何意义上的消失。

姜计铭没料到于浊仅会出手,猝不及防腹部被踹了一脚,向后踉跄两步后稳住身子回击。

招招狠厉,但因为招数是长期通过欺负别人学会的,与于浊仅专业学过的散打相比,还是败于下风。

几招之后,于浊仅将他制服。

揪住衣领,擡起膝盖砸向他的腹部,嘴上怒吼:“你没有资格打他!骂他!”

姜计铭痛得粗喘。

“你没有资格动他的任何东西!”

于浊仅又一拳把人揍倒。

姜计铭嘴角出血。

于浊仅一脚踩住他的手,碾了碾,“我不是他,不会手下留情,落在他身上多少,我就讨回多少!还有那些女的,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姜计铭单手去护被碾压的右手,突然间像是没有痛觉般咧开嘴,露出利齿,“那天……你根本没有录像对吧?”

“是。那又怎样?相较于把你扔进监狱,我觉得这种方式很好。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他下不了手的,我来。”

姜计铭擡头,笑得狰狞,“你喜欢我儿子?”

于浊仅一脚踹向他的脑袋,“闭嘴!你没有资格这么叫他!你不配为人父!”

姜计铭啐出一口血,趴着邪笑:“可真让人意外,那小子竟然□□了,不对,是把你□□了?也不对,他每天都一身伤,你们还没交合吧。这样的话,回去我先尝尝。”

于浊仅瞪大了眼,顷刻间愤怒冲走所有理智,揪住姜计铭的后颈棉服把人提起来,对着那张让人恶心的脸狂砸几拳,“闭嘴!你给我闭嘴!闭上你的臭嘴!”

几拳过后,姜计铭鼻青脸肿,语气突然温和:“你知道吗?”

于浊仅的拳头堪堪悬在半空。

姜计铭流下眼泪,像只可怜虫般继续说,“小时候姜劣这孩子可黏着我了,说最爱爸爸妈妈。可是……妈妈得癌症走后,我们相依为命,他信誓旦旦跟我说,长大后要挣大钱给我买大房子……”

于浊仅冷静下来,瞥见了男人被大扯开的领口下有一串纹身,是文字「对不起我的宝贝儿子。」

自己是人,生活在幸福的家庭,也知道父母的爱护有多温暖。

姜劣也曾有这么一个幸福的家庭吗?他也曾那么喜欢姜计铭吗?他选择忍受也是因为这个吗?

在他恍惚时,姜计铭的哭腔话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下,下一秒露出得逞的笑,不及掩耳刹那,锋利的匕首刺入于浊仅的侧腹。

于浊仅应激将人推开,匕首带出红。

他错了,不应该对一个连自己孩子都下得了手的人抱有期待。

姜计铭撑地起,身上的那些伤对他来说似乎只是小痛小痒,瞥向于浊仅的校服名牌,“装可怜博同情果然永远不会过时。于浊仅,你就那么喜欢姜劣?”

于浊仅左手捂着腹部,殷红浸入他的指间,额角因为疼痛渗出冷汗。

“这么喜欢他的话,代替他不过分吧。反正那堆有钱的女人永远对新鲜的相貌和身体感兴趣。”

于浊仅出手直朝他持刀的手腕,姜计铭迎上一拳砸向他的侧腹,伤口再次被重创,于浊仅整个人后倒,姜计铭拉住他的手臂,转动匕首割开他的右手腕,鲜血瞬间涌出来。

“啊!!!!杀人了!”一个提着菜篮子的老奶奶出现在巷口,中气有些不足的叫声响彻巷子。

姜计铭满意地看着于浊仅渗血的手腕,然后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巷子另一端。

于浊仅倒地,侧腹伤口也在不断渗血,左手艰难擡起摁住被割开的右手腕,意识模糊。

循着跑向自己的脚步声看去,脚步有些踉跄,迷糊面孔像笑得灿烂的姜劣,一如初见。

他笑着低唤,“姜劣……”

“孩子?孩子!坚持一下,救护车马上就到!”

呼救的老奶奶放下菜篮子,拿出随身携带的帕子,帕子质地柔软,老太太快速给他的手腕包扎打结。然后脱下自己的大棉袄盖在于浊仅身上。

“孩子,坚持住啊!你说什么?”老太太侧耳。

于浊仅微笑着:“我的姜劣……要永远平安顺遂,永远和浊仅在一起。”

然后晕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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