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1/2)
“贼”
天色暗然,偶有寒风吹过,卷起尘埃来,又落定。
晚膳时间都过了,时松才悠悠转醒。
他整个人还处于懵然状态,一时间没想起这是哪儿自己在干嘛,甚至摸了摸枕边想拿手机看看时间,是不是该去上班了。
摸了半天不小心扯到伤口,疼得不行,反应了好一会儿才醒神。
哦,我都穿书大半年了……
他坐起身揉了一把仍无血色的脸,环顾四周,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有坐在地铺上的自己。
房门轻响,崔言端着案盘进来了。
“阿松醒了?正好,快来吃饭。”
时松木讷起身,问道:“大人呢?”
“大人和袁县令在前厅议事,闵清跟着的,不必忧心。”
“我忧心他干嘛……”时松拿起筷子,“大人也吃过了?”
崔言:“……”
嗯,你不忧心。
“一行人就差你了。”
夜渐深,时松点起一盏火烛,放在桌子。
纱布一圈圈褪去,刀口漏出来。时松借着微光看了看,一片血口肉绽。
他心里已经把孟凡尧骂死了。
时松疼得眉间直拧,沁出些许冷汗来,只得躬身趴在桌子上才能缓解些。
他打开药瓶子正往伤口撒药,门口突然一阵动静。
他寻声看去,就见吴晟扶着柏秋行回来了。
柏秋行似是顿了顿,依旧目光无神。
时松没管他二人,只招呼了一声“大人”便又低回头撒药了。
里衣歪歪斜斜地搭着,袒露一片。
柏秋行突然道:“出去。”
“?”时松擡头,结果发现他说的是吴晟。
时松心里悔恨吐槽,就不能挑个好时候吗?早知道就不出声招呼他,让他以为自己不在就好了。这会儿把吴晟遣走了,自己还得去扶他坐着。
他只得草草将纱布缠着,随便打了个结,覆手拢了拢衣服,连衣结也没来得及系,就起身去搀柏秋行了。
“大人,今天有什么发现吗?”
没想到柏秋行反问他:“你觉得那把火是谁放的?”
时松将衣服穿好,叹了口气:“不清楚,查查赵将军身旁的副将吧。”
他是真的不知道到底是谁,他只记得,这起案子和赵清手底下的人脱不了干系。
原本该是张齐敬借手放火,将祸水引到南疆身上。赵清失职是必然的,可若放火之人与她有着联系,那性质就又不一样了。
“新的驻守将已经在往谷城的路上了,离开京都两日有余。”柏秋行语气也无情绪变化,“圣上的意思是,让驻守将经过明乐的时候,直接来取赵清的兵权。圣旨也在来的路上了。”
时松一屁股坐在地铺上,擡头看着他,心有不安,问道:“新的驻守将是谁?”
“张骓遥。”
时松皱眉啧了一声。
柏秋行:“没别的人了,太后也想要这个香饽饽。”
本来此次的驻守将领有三个人选,大半的人觉得张骓遥最为合适。
小部分以范怀戚和赵书毅为首的,则更看好前年的同武进士,王元南。
而范淑章则一力举荐自己的亲侄子,范知善之子范彻景,也就是范怀戚的亲亲孙子。
范怀戚不是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曾经规劝过戒告过无数次,总是无用。
因为朝野政事,父女二人关系垂危。
他一生育得两儿两女。
长子范知仁现任刑部尚书一职,次子范知善乃禁军统领。
两女也皆为众人叹辈,大女儿范淑章为当朝太后,二女儿范淑桐为褚家主母。
他一生为国,膝下子女却有的只想着争权夺势。
他觉得是自己没能教好,才让子女有了贪念妄想。他唯一能做的,便是不让某些不轨之心离得更远。少作些孽,赎些罪。
“至高无上”四个字,就是极大的、可以让人忘却一切的诱惑。
范淑章身为后齐之主的亲娘,却被自己儿子所忌惮,与萧予寄有着莫大隔阂。
因为桐州乃范家根生地,而范淑章手里就掌着桐州的六万兵权,而且朝中有不少她的势力。
萧予寄也知道这个位置难坐,自己的母亲有野心。他不想当个提线木偶,所以二人关系也并非外人所见的那样亲厚。
所以范淑章举荐范彻景,萧予寄是万不可能同意的。
也好在朝内风声一片倒,王元南不曾有过带兵经验,相较起张骓遥,实属不及。
最后萧予寄依大局,定了张骓遥。
不过——
萧予寄多年来立于高堂,即使到处安插探子,也有未曾察觉的涌动暗流。
若是再谨慎些,他便能知道,自己这个选择,也是错的。
时松灭了火烛,老实躺回去,盯着屋脊叹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有些愁虑,未来能知晓的事,是越来越少了。
月光穿过窗格照进来,屋内可见度便多了几分,盯久了也算得上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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