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你回家(1/2)
带你回家
方子轻看去,是梦里的那只,玄色,与周遭近乎融为一体,长尾拖曳,曾如火焰般烈烈燃烧的躯体,眼下没火了,油将尽、灯将枯。
方子轻心猛然揪起,于梦中不甚清晰的、无害好看的柳絮,近了寒光茫茫,飞速擦过玄鸟的躯体,又变作飘飘扬扬,晃晃悠悠向上向下向前后左右闲散去。
而玄体越来越虚,越来越透明。
方子轻侧身躲过柳絮,右手手腕突然一紧,举起,不知什么时候少了一条,正疑惑,靠近掌心的一根虚化,化作白光,直直注入玄鸟体内,虚实了些。
腕上剩四条。
方子轻反应了会,瞳孔骤缩:“阿兄?!”
肯定是!
他不管不顾冲过去。
纷纷扬扬的柳絮忽地静止,下一刻疯狂攻击向他。
方子轻擡臂硬挡,脚下不停。
很疼。
身后寒光乍现,隐在星光中,直刺向后心,腕上长命缕微微再亮,在毫厘即将刺入之际,撑起一片结界,将柳絮一并挡在外。
方子轻疼得已然麻木,没注意变化,他抱住庞大的羽翼,试图挡伤害,又去抱头,护住,玄鸟眼睛在紧紧闭着,“阿兄。”他唤。
结界“咔”一声破损,脖颈忽一凉,结界再次起,方子轻后知后觉擡手,没有摸到红,但手背鳞伤,伤口异常地没有愈合,方子轻看向只剩两根的五彩缕,醍醐灌顶,对啊。
他急忙摘下,要给阿兄戴,跑过去戴脚,太大,戴脖颈,围不住。
戴嘴巴。
“先别张开,吸收了再张。”他用手稳住,焦急阿兄怎么还不吸,又变透明了。
“我背你出去。”
值是此时,海浪声波涛,似在低语于耳边。
眼前是玄鸟破壳的画面。
然后壳又破了一次。
这次出来一块燃烧着的玄火石,它没能像玄鸟那般展翅翺翔,而是被禁锢在水圈里,慢慢压缩粉碎,火石挣扎,破圈而出,在海里乱撞,最后消失不见。
画面转,玄鸟找到火石,施以罗网捕捉,玄火石应激,剧烈挣扎,将玄鸟打伤,逃之夭夭。
画面再转,木盒里的守宫蛋,一个孵化而出,一个永远孵化不出。
海浪声不断,方子轻被扰得不胜其烦,“我知道我知道,你想掐碎我,阿兄来杀我,你派他来杀我,不用重复了。”
结界再次破碎,长命缕闪烁,再次召出。
方子轻对着仅剩的一根:“你别护我啊,你护阿兄,他快看不见了。”快变,像刚才那样,他催促。
没有反应。
方子轻接住虚化最终无力支撑巨大体型变回人形的江合,搂在怀里,挡住四面八方来的伤害。
“没事、没事。”他念叨,颤抖把长命缕戴阿兄腕上,戴得住,没往下掉,还在还在,方子轻松一口气,拥更紧,碰碰几近透明的鼻子,“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他擡头,“司命你出来——”
透过寒刃盯着某个方向:“我知道你在,出来,放过他,你不是要杀我吗,你放过他,我随你处置。”
柳絮戛然而止,原地消散,取而代之是水纹波动,凝聚巨大水球将方子轻罩住,他怀里的江合被托起,慢慢凝实,缓缓送出,方子轻目不转睛盯着,孵化出的,便是允许的,极其追求完美,形状万千而独一无二,陨落才复刻,完美者,容不得自己前后矛盾,既允许孵出存在,所以安全了。
方子轻不舍地松开手,扯出笑容,目送留恋。
结果刚出水球没多久,江合突然严重虚化,继而粉碎散开。
方子轻愣住,心口有什么突然崩断,长命缕化作的结界毫无征兆消失,他嘴巴张合,凝固的笑容已目眦欲裂,嘶吼扑过去:“骗子,把阿兄还给我!”
…
南翼这边,安若高高兴兴拜访初师姐,举止略有些拘谨,初师姐怀了,她怕自己大大咧咧的伤到。
初师姐倒自在,让她碰微微隆起的腹部。
安若小心翼翼搭上去,圆鼓的,再看自己,平坦,她轻轻抚摸,“人要是能产蛋就好了,像鸟儿那样。”她想起自己出生,娘遭罪,换成产蛋,就不用十月怀胎吐来吐去,还不会难产。
“想法很不错。”初师姐莞尔看她,很有想象力,共情能力强,鼓励再大胆畅想一番,以后想攻克哪种病症,或者最想做什么,尘师兄一心钻研妊娠,子轻为了他的兄长,你呢。
安若受宠若惊,这是开始考核了吗,她擦擦手,正襟危坐,眼珠子快速转。
她想让,身怀六甲却不想继续怀的时候,母体能把胎儿吸收,落胎要坐月子,脸都是白的,这时候太虚了,如果吸收,比落了再补要恢复快。
安若说完腼腆地挠挠头,“其实这是,我娘有次提了一嘴,我记下的,想实现。”
她才十六,想不到这么宏大。
另一边,方昕收到元林寄来的信,寒月拜托的。
方昕“噌”一下站起,把安若和元姚拜托在尘潜家,和萧施快马加鞭北上。
“怎么回事?”他问寒月。
寒月:“小的不知,我在路上遇见破浪单独一个,它带我找小少爷,小少爷就这样了,周遭有蒙面人,都断了气,这是衣服。”他把扒下的外衣递给。
小少爷虽然伤到要害,但恢复快,军医看过,暂时脱离生命危险,能呼吸。
“还给我!”方子轻突然大喝,浑身抽搐起来。
方昕最近,见状一把把他压住。
“捏他嘴,别把舌咬了。”萧施说,操起桌上的笔,打横,塞。
方子轻龇着两颗虎牙尽显威胁之意,喉里发出野兽低吼,手脚止不住抽搐,几人合力刚按稳定下来,不抽了,这厢身体温度极速下降,冻成冰棍。
急忙捂棉被生火,好不容易回暖,结果温度疯狂回升。
折腾好一通,总算恢复平静,不升不降也不抽,方昕捏鼻梁,撑着小憩一会,寒月劝不动四少爷去床上歇歇,守在一边,试探拿小少爷紧握的纸,还是拿不掉,不让动,他看向腕部,五根怎么不见了?
寒月推高衣袖,没有。
弯腰在地上找,是折腾的时候碰掉的吗,在被子里?他伸手犹豫要不要掀开,小少爷对江合少爷留的彩缕是很看重的。
嗯?醒了?
一看,眼睛睁开。
“小少爷。”寒月欣喜唤他,赶紧叫方昕,又出去喊萧施来。
坐在榻边的方昕闻言清醒,虽依然有疲惫,他勾唇,松一口气,可算醒了,他老父亲地给掖了掖被子,摸他面颊,对上双眼,的确醒了,但眼神有点散的感觉,身体热的,呼吸有,心跳扑通。
却不见动,不见有张嘴的意思,甚者,从刚才到现在,只眼皮眨了两次。
“子轻?”他喊。
没反应。
通知进来的萧施给看了看,手脚正常,还抓着纸,有力,应该不是耳力的问题,在眼前晃都没反应,他若有所思,看向方昕:“我想带他回族里。”
于是告辞元林,启程南下,路过落云郡时,方昕回庄子取了个木盒出来。
马车继续南下。
收到消息的留守少年元姚,拉着安若大清早站路口迎接,舅舅说接美人去,美人要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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