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回家了(2/2)
“作为同类,小黑你能感应到吗?”
小黑喷一鼻子气,到处转悠,没草吃。
方子轻被嫌弃,习惯了,继续啃,望着前方发呆。
突然想起自己还有抛铜板卜算的法子。
真蠢,居然忘了这个。
他摸出随身携带的铜钱,叼着炊饼。
“我和阿兄今天能见面吗?”
叮。
“阴。”
方子轻欣喜,今天就能见面。
“阿兄在庄里吗?”他又抛。
接。
铜板立起硌手。
不阴不阳,是为算不出。
今天能见,但又算不出在哪。
方子轻疑惑,再次翻身上马。
“撤。”
头顶艳阳渐渐西移,影子在东。
西移越多,影子越东。
一人一马悄然无碍进入落云郡。
马蹄踏踏,尘土懒懒地扬起半截,很快坠回地表,马上之人擡手按在心口,不知道为什么,心头有点热热的,感觉就像……仿佛与远方的什么连了根线,彼此趋近,有拉扯感。
会是阿兄吗?
方子轻顺着拉扯的方向望去,拉扯感渐增,伴随一阵刺痛,仿佛心脏要被扯拽出来,连带着人差点摔下马。
小黑察觉不对,刹住,嘶鸣一声。
方子轻抱着马脖子,眼冒金星索性闭上眼,仅凭残余的意识扣紧十指,趴在小黑背上。
“黑,找、兄。”方子轻有气无力下令,脑海里走马灯快速闪过,突然如灯火熄灭,变作黑幕一片。
方子轻什么都没搞懂,为什么会这样,满心满脑子只剩一丝懊悔,懊悔为什么要赌气,不赌就能收到信,哪怕一个字也好,他在信里认错,他想回去当面认个错。
牙齿紧咬,松开,不甘又咬紧,下唇刺破,血液在口腔里打转。
“咴——”
小黑突然停下,往后跑了跑,俯首咬住什么,再次跑起来。
浓浓的黑幕破裂而碎,灯火复燃充斥,走马灯模糊,方子轻颠簸着睁开眼。
迷茫坐起。
左右看看。
天上太阳在西边。
小黑在自己跑。
方子轻挠挠头,怎么趴着睡着了。
嘴里一阵腥味,他撸起衣袖摸摸嘴唇,没哪受伤啊,奇怪,小黑伤了吗?
他喊停,下马查看。
小黑转头拱拱他,示意嘴里。
方子轻一边埋汰牙该刷了,一边取下来,抻直。
是长命缕,绳扣位置松散,再看右手腕,果然不在了。
好好的怎么松了,方子轻一头雾水,尝试复原。
无奈绳扣是在长绳时候打的结,剪掉多余的,用火烫口,现在短短一截,系不住。
方子轻与小黑大眼瞪小眼,“怎么办?”
上回跟阿兄要两条,阿兄没给,都不能悄悄换。
小黑不稀得搭理,有水流,它踢踏着高傲地走过去。
方子轻摊开手,深吸口气。
片刻后,动用牙齿总算绑系好,方子轻抖抖右手腕,是难看了点,回去跟阿兄撒娇再要一根,嗯,过阵子再撒,今儿是道歉无理取闹。
.
申时正。
一人一马抵达庄子边缘,地上的影已然拖得细长。
近乡情怯,铜板说今天就能见到阿兄,这快天黑,阿兄应该就在家里,总不能晚上亥时突然回来。
方子轻想,溜着小黑绕了一圈,绕到后山坡,发现枣红马在这。
不是很意外但足够惊喜。
“乘风,阿兄是在家吗?”方子轻悄咪咪问枣红,拿出吃剩一半的炊饼贿赂。
乘风:“……”
小黑咬着后领把方子轻拉开。
走开走开,别挡我。
和乘风愉快地玩耍起来。
方子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