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的预感(2/2)
方子轻伸进水里,洗干净。
然后呢?
“然后慢慢等。”萧施不想理他,转身忙其他伤患去,这孩子,迟钝。
迟钝的方子轻站在原地皱眉好一会,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啪一下坐地上,脚软。
小童被吓到,赶紧扶他起来,这小大夫,有点木。
方子轻胡乱抹一把额间汗,小心屏住呼吸凑近看阿兄的脸,是这张脸没错,能摸到,真实的,还有气。
方子轻心头雀跃起来,他做到了。
当初学医就是为了保护阿兄,他做到了。
江合醒来是在一个时辰后,睁眼看到一张大脸。
“……子轻?”语气带着意外。
方子轻撑着胳膊肘在等,见眼睛睁开,赶紧凑上去:“阿兄。”格外地激动,如果有尾巴现在一定在疯狂摇。
方子轻把人扶坐起,小心避开伤口,听心跳。
银针已经拔掉,衣服重新穿好,江合低头看他一贯的喜好,无奈笑笑。
“怎的在这?”他问,捏捏耳垂。
是有收到信子轻出来云游,却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
说到这个,方子轻一股脑把铜板误他、绕着京畿转、以及来西南的这些天滔滔不绝讲述。
见到阿兄躺着的时候他都快吓死了,魂都要飞了,他是想见面,想给惊喜,但不想这种惊吓。
“阿兄。”方子轻心有余悸,贴着胸膛听跳动,仰头,“阿兄你呢,怎的在这,谁伤的你?”
他问过随行的小童,在没醒的时候,小童一问三不知,连他是小少爷也是才知道,还半信半疑,拒绝透露这些天的见闻,一问摇头三不知。
江合温声斟酌词句给他简单讲这些天的事。
听起来很淡定怡然,仿佛只是深夜冒险山林。
但手上的伤说明不是那么回事。
方子轻心疼,“谁伤的你啊?”拳头攥紧愤愤然,要给仇人好看。
江合顺顺他背脊:“不清楚,须得去信问一问京中发生了何事,才好确定。”
在这方面敏感度一向很低的方子轻不是很懂地点点头,听阿兄的就行。
“那还会有刺杀吗?”他问,抱住腰,“不管有没有,我都保护你。”语气坚定。
“好,你来保护我。”
在灾区待了几天,撑过最初大夫紧缺的时刻,朝廷派的御医抵达,萧施悄没声息带着方子轻和江合还有小童离开,问就是做好事不留名。
其实是方子轻担心江合身体,没心思继续练手,旧疾复发,要扼杀在苗头时,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调理,萧施想想,该长的见识也长了,行吧,走。
而江合,哄着子轻去忙,趁机到处转悠把受灾情况收集完毕,方子轻发现的时候叉着腰训斥,真是的,不把身体当回事,你不心疼我心疼。
江合摸摸他,行吧,找个地方调理去。
一行人往北,进入落云郡。
落云郡不大,但很长,南北走向,毗邻多个郡,圈起来像一张网。
置办了庄子,方子轻头一回来,好奇到处打量,跟皇庄差不多,有一大片地,种满了庄稼,然后是好多不认识的人。
远离人群有座宅第静静立着,大小规格比之京城的家比不上,但足够宽敞。
方子轻没忍住把每个角落跑一遍,探险,灰头土脸回来,“阿兄——”
地方很陌生,但阿兄在,就不陌生了,这里也是家。
江合接住扑过来的他,脏得花猫一样,“去洗一下。”
“嗯,一起洗。”
已经先洗为敬的萧施换了一身干爽衣服出来,就看到方子轻在热烈邀请一起洗,而江合让他自己去,方子轻一反常态不听话,不去,让一起,江合不配合,两人来来回回在院子里掰扯。
萧施抱臂看戏,子轻这小子,好像开始叛逆了,在争主动权,但江合冷血,怎么会让做主成功呢。
萧施静看惨败。
方子轻果然没能成功,垂头丧气,他就是担心阿兄身体,想脱衣服检查检查,正好洗澡嘛,顺便的事,阿兄毒是逼出来,精气神也恢复不错,但方子轻还是不放心,他切的刀口包的扎,不是很放心。
让萧帮忙看看,萧说有什么好看的,要是不舒服江合早吱声了,你看他吱声没。
方子轻作最后努力扯扯衣袍,“去嘛。”
不答应。
哼哼着转身,洗澡去。
越洗越不得劲,就看看怎么了,方子轻迅速洗完,又跑去找江合,一定要看看,别是藏了伤。
讳疾忌医是不行的。
找到书房门口,应该是书房,里面传出对话。
“……京中我已经去过信,调查说是莲花教的刺杀。”
是谭叔的声音。
谭绪是听闻消息来的。
方子轻敲门进屋,莲花教刺杀?他想起那个手捧莲花我们就是好兄弟的风定,感觉,“不可能吧。”他说。
谭绪:“四少爷回信也说不可能,查出的证据不充分,有栽赃陷害之疑。”
“那会是谁?”方子轻皱眉,敢做不敢认,居然还栽赃,多大人了不知羞。
江合:“谁是第一个提及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