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雨受寒(1/2)
淋雨受寒
方昕就着灯火看江合手里的龟,江儿说龟有灵,与子轻相伴久矣,或可指引,寻得子轻所在。
很玄乎,但龟有灵的传闻的确有,当初也是这只追着报仇咬裤腿成就的缘分,眼下大海捞针,只能信上这一回。
“怎么说?”方昕问,身披蓑衣斗帽,注意灯笼不被打熄。
江合托着龟当司南,等待反应。
“……在这边。”
几人包括跟来的檐花姑姑擡脚正要走,身后突然咿呀高昂,穿透力极强。
然后有侍从急匆匆出来请留步。小殿下说什么都不肯睡,兴奋要跑出来,殿下无法,只得收拾收拾亲带出来。
随行一队守卫,和足够的灯照。
再然后,原本由龟当的司南,都被安若抢了。
安若动动耳朵,像个挥斥方遒的军师,指挥冲锋:“这边。”
龟:“……”
方子轻这头,抽抽噎噎,伤心无处说,刚他一嗓子嚎出来,破茅屋抖了三抖,然后顶端刺啦破了个洞,雨水淅沥沥钻进来,伴随冷风,凉飕飕的。
方子轻没敢再嚎,捂着嘴,生怕再塌连个避雨的地方都没了。
他想起长公主提醒的让不要碰乐律,原来自己吼一声威力这么大,难怪阿兄不要他了,倒霉孩子,谁碰谁走背字,为了家里来的陌生人,自然要赶他走。
方子轻忍着小声啜泣,倔强地抹掉眼泪。
雨水打在地上溅开水花,散到方子轻脚边,方子轻缩了缩。
“连你都欺负我。”
“我没欺负呀。”
安若无辜眨眨眼,看看抱着轻的大哥哥,又看娘亲,重复:“我没欺负。”她只是碰了碰。
“好烫哦。”她摸摸昏迷的方子轻的脸,怎么哭了呢,不哭不哭,她给擦擦。
方子轻起了烧,整个人糊里糊涂的,梦呓不断,偶尔睁开半条缝,看见眼前熟悉的面孔,迟疑半天,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没啥精力,又闭上眼,但手臂死死抱住,仿佛松开就跑了。
尘潜听说后来看了看。
内在情志不畅、藏有心事,加之外在伤寒,诱发的梦魇。
熬了药哄着喝下,方子轻烧很快退去,但情志方面尘潜就没办法了,解铃还须系铃人。
安若陪了一会儿,终究是幼童,困得睁不开眼,乳娘把她抱回寝殿休息。
方昕被召去解释情况,大半夜怎么跑出来的,是白天就丢了你们没注意,还是真的神奇到瞬移。
长公主对后一说法并不排斥,子轻曾就用一颗枇杷救她回来,有点奇特在身,何况再前有手捧莲花神神叨叨的风定,早就对各种奇奇怪怪接受良好。
现在需要确定什么时候会触发瞬移。
关于这点,方子轻自己也不懂,不是做的一场梦吗?他懵懵然。
于是对外的说法就是小公子梦游淋雨生急病,半夜出城来找尘医。
方子轻受南翼庇护这点众所周知,因此就算有人想借题发挥,看在尘潜的面子上也不会发挥得太狠,而不恨的传言,最终都会淹没于忙碌的日常中,很快忘却。
而对内,尘潜要求他留在别苑几天,他要好好观察一番,除了愈合能力记忆能力还有什么特质是他之前没发现的。
眼下,方子轻正老老实实站定挨训,偷偷擡眼。
江合表情看不出生气与否,但声音冷冷。
“有不懂的、不开心的、不舒畅的不知道开口说?不知道打架发泄?谁教的你一言不合离家出走的?”
方子轻把脑袋又低了低,不说话,他刚醒来,记忆有些混乱,不记得有离家出走这事,但阿兄说有肯定有。
“出声,我教的?”
“不是。”方子轻摇头,小小声道。
“好啦。”方昕进来看到他俩严肃,缓和气氛,伸手试探江儿的额头,“还有不舒服么,要不我跟父亲知会一声,今天就取消,你好好休息,这身体才好,别又折腾坏了。”
方子轻才知道阿兄不舒服,焦急上前,眼神里都是担心,是自己又害得阿兄生病了吗?
他抓过江合手,手心贴脸,凉凉的,要捂一捂。
江合拍拍他肩:“没事。”又看向方昕,“不用取消,祖父准备了许久,该是很期待的。”
礼服试穿之后又被方父回收回去,所以直接去方家即可。
安若醒来发现方子轻不见了,再问,嚷嚷着也要去:“娘,我也要去。”
昨晚撒娇能出去,今天肯定也能。
长公主看看天色:“差不多礼成了,你去也赶不上。”
拒绝了,不让。
安若可惜地“啊”一声,一屁股坐下生闷气,不知道是在气娘不让,还是气自己睡到这么晚起。
好气哦,她往地上一躺,一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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