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元林(1/2)
再见元林
方子轻把安若搂紧护住,用后背挡风,摸摸安若的脸和手,不冷,没冷到,幸好幸好。
方子轻看回台阶下,张嘴还想说,因为他突然想起阿兄说的,算命半仙对吃饭的手艺活被抢是很反感的。
他想问问公鸡靠打鸣吃饭吗,如果是,那他理解了。
但一张嘴,还没说话,对面先说了。
喊话的那位说的。
他的脸涨得通红,冷风一吹,更红了,憋着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
面对个黄口小儿,一脸的懵懂茫然,你若跟他计较,丢了面子,可不计较吧,被指着脊梁骨骂。
骂都是你们公鸡闹的事,你们不要闹事,这样就不会天下大乱了。
他深呼吸一口气到底,扬起大度的笑容:“小公子,这事不是这么论的,凡事都讲个规矩,好比太阳是从东边升起,西边落下,这是规矩,若突然有一天打西边出来,那是要发生大灾难的。”
“说起大灾,不知小公子可否知,地动前夕,禽兽们皆有举止异常之状况,这是上天示警人们及时避难。”
“因此,原本该规规矩矩下蛋的母鸡跑去打鸣,这亦是上天的示警。”
“不错,是这么个理。”旁边有附和。
“就是这个理。”
“要规矩,否则危矣。”
方子轻眨眨眼,低头看安若。
规矩、示警什么的把他听得一唬一唬的,感觉好有道理,却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喔喔呀喔——”安若吊嗓子,一声更比一声高,原本吵吵嚷嚷的人们安静下来,看向小殿下,这口气可真足。
方子轻拍拍她,脸都红了,喘气喘气。
安若咯咯直笑起来,看到大家都看她,以为是夸奖,于是圆着嘴有又要再“喔”的架势。
方子轻制止她:“嘘,该我了。”
“嗯。”
方子轻看向底下那位,想了想还是没想通不对劲的点在哪。
但又很想琢磨出来,于是问:“母鸡打鸣,会示警哪些大灾难?”
“有如凶兵之相,悖乱之逆,残贼之乱,疾病,丧兆,饥荒。”
用词晦涩,但方子轻学过,他皱眉:“这些与母鸡有何干系,只喔喔打了个鸣,尔等应当去讨伐凶兵的,悖乱的……”
他也用词文绉绉起来,底下没想到他居然懂,没唬住,旁边有人反应快,赶紧插话。
“人祸可伐,天灾难讨,旱涝饥荒,天地无情……”
“大胆——”
门里传来一声厉喝。
“尔等食官秩,不想着为百姓谋福祉,在此句句不离旱涝饥荒,这话让百姓听了去,引起恐慌,尔等担待得起吗?”
方子轻冷不丁后背吓一跳,怀里的安若也跳了跳,转头。
“爹——”
“见过驸马。”
驸马从方子轻手里接过女儿,瞧了瞧,没事。
他是听到疑似安若的高音,以为出事,循声来的,乳娘也不在,怎么回事,他低头看方子轻。
方子轻仰头望他,驸马他知道,大长公主有过驸马,在以前有,后来嫌殿下不能生育,闹着离了。
长公主的驸马没闹,挺安分,方子轻听说他是执什么金吾,掌着京师治安,不过方子轻没实际见过他,很神奇,来长乐宫多次,一次都没遇过,这是第一回。
看安若的熟稔样子,应该不是假的。
“微臣知错。”说人祸可伐的那位伏地未起,“微臣一时口快,绝无存心。”
“微臣亦无存心。”最开始跟方子轻搭话的这位也伏地,“臣等只是担心祭祀上长公主殿下的胡来,会让先帝高祖感到不诚,继而不护佑大邺,臣之心为百姓忧,故而来劝谏。”
“臣等心为黎民,日月可鉴。”唰唰一片齐齐表忠心,振聋发聩。
方子轻看他们,变脸好快,祭祀都过几个月了,现在才来劝谏,秋后算账吗?刚过去的秋收可是大丰收。
他又擡头看安若的爹,驸马威望这么高的吗?
对安若的娘是嚷嚷“糊涂,真糊涂”。
爹则伏地叩首。
底下表完忠心,有人跳出来说儿榜的事,这个榜从最开始只限朝臣的孩子发言,到后来百官家中孺子都可以,一步步扩展。
下一步是惠及平民。
等把办公的地方争来,就面向整个京畿。
这个趋势不符合某些人的预想,于是想阻挠,比如现在。
方子轻觉得无趣,见安若在自己爹怀里挺开心,他转身回宫,去找阿父。
一晃两三年。
正和十二年。
“你好好在家待着哦,不是不想带你出去,元叔说那里人很多,你爬爬会被踩到。”八岁的方子轻对着长大的龟认真交代道。
今儿正月十五元宵,方子轻准备去逛灯街,和阿兄、阿父,还有元叔他们一起。
元林今年回了京,自离开后的首次回来,据说是家里催着叫相看姑娘,早日成婚,留下个血脉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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