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悠(2/2)
“不小。”方子轻没转过弯来,这明明不小,比手指头都大,他把手指比过去,“看,不小。”
萧施哑口:“……”小孩好难教,十八岁的他如是想,师兄在就好了,他肯定会教。
小时候全靠天赋和扎自己的萧施深呼吸,“这样,你这么着理解,有个东西它很小很小很小,我们看不到,现在我作法把它放大放大再放大,放到这么大,为了让你看到,这样能理解么?我作法变大的。”
方子轻看他努力比划,不忍心地点头:“能。”姑且当最小吧。
萧施看得出他的勉强,想了想,决定换个方向轻松一下。
“我们先按下这提,说说刚才说的,精微左边是个米,跟五谷有牵扯,具体怎么个牵扯法,是像失忆小孩低吼不让别人靠近,还是甜言蜜语兄弟俩黏腻在一起,我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我只稍知道中午吃了饼,饼里的精微全进我身体了,晚上喝了碗药,药里的精微也进入人体。”
“听懂了吗?”
“嗯。”点头,这个能听懂,方子轻还有些开心,提到阿兄了,甜言蜜语这个词,要记下。
萧施:“那你复述一遍。”
方子轻:“……”这有点为难他。
他在脑内回忆,梳理了一把,简略道:“精微,最小,吃喝进身体。”
“很好,果然聪慧。”萧施夸道,提取和概括的能力很强,“现在我们回来,讲八字。”他信手抓一把黑白子放桌上,拼图案,但这次只拼了两个图案。
萧施:“这俩的意思,用这里的文字翻译,是阴与阳,阴阳,子轻知道阴阳是什么吗?”
被夸聪慧的方子轻点头积极回应:“晒到,晒不到。”
他经常在院子里玩,芹婶会叮嘱到树荫下阴凉地方别被晒到了,所以他理解被太阳照到的地方,是阳,晒不到的比如树荫屋檐下是阴。
方子轻指指树,指指脚下,又指指外面大太阳晒到的地方。
萧施没说对,也没说不对,只把图案打散:“你从这些中拿两颗出来。”
方子轻不明所以,不知道他想干嘛,迟疑着从中捡了颗白的,又捡黑的,塞到他手心,两颗。
萧施接过,抛了抛:“我猜你肯定在想,这家伙会不会把黑棋说是阴,白棋说是阳,又或者反过来,白是阴,黑是阳。”
方子轻震惊,怎么知道的,他确实是这么猜的,所以才捡了一白一黑。
不怪他这么想,树下阴影和太阳晒到的地方,正好一暗一明,前面才提到过,自然就联想了。
萧施:“很可惜,我没打算这么说,我打算说的是,黑的这颗是精微,白的这颗也是精微,一样都是精微,并不存在阳精□□之别,别被颜色唬了眼。”
没猜对,方子轻瞬间兴致缺缺,而且这是又绕回假装大的很小、把小变大之类的,太难了,他适合拿个锅来指着告诉他这是锅,拿个瓢来告诉他这是瓢,可以舀水喝,像白衣服现在的抽象讲法,就跟阿父书房里的诗文一样,读完有点懂,但又没懂。
他趴下,不是很想听,但又不好直接翻脸走人。
萧施也趴下,瞅他,“不想听没关系,眉头松一松,再皱变成小老头了。”他揉开他眉心,不动声色叹气,他也是第一次教人,之前都是被教的那个,虽然教得也特别——他的天赋使然,很多时候自己就能悟出些什么,所以长辈们通常只指点一两句,纠正必要错误。
眼分成一点点给投喂,但效果好像不大好。
他就不信了。
萧施直起身:“我们来玩个游戏怎样,我坐着不动,你过来。”
方子轻眨眨眼,游戏?他跳下石凳,不明所以走过去,怎么玩。
萧施笑而不答,一把把他圈住,抱起放在膝盖上:“总算抓住你了,我肯定是继你阿兄之后第二个抱到你的人。”
这个确实,方子轻虽然对院里经常出现的几个渐渐熟悉,不再排斥,但抱是不让抱的,除了江合能让他完全放下心防,其他人想碰他,必须提前通知,否则他龇牙咧嘴给你看。
比如现在就龇牙咧嘴。
方子轻恶狠狠警告,但没有动手,白衣服这人每次出现都会踩在他的容忍临界线上逗弄他,开始他会咬,多次以后习以为常的现在方子轻决定等一等,只要这家伙主动放开自己,就不跟他算账。
这人好烦,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吗?
没有眼力见的萧施掐着时间,在差不多要发飙的时候把人放开,顺带呼噜一阵毛。
方子轻生气地拍开他的手,往石桌对面跑去,拉开距离,眈眈虎视。
萧施一脸此生足矣的满意表情,笑容可掬,手臂交叠撑着桌:“别这么紧张嘛,又不会吃了你。”
“哼。”方子轻依旧枕戈待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