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灭(1/2)
毁灭
面包车看起来实在有些旧了,车窗上的镜面膜在风吹日晒下已经变得很淡,沈是初轻易就可以看到里面————四个男人。
四个......白京平呢?
靠着沈是初的副驾驶摇下车窗,莫西干头下眼神凌厉凶恶,皮肤粗糙黝黑,脸上斑点横布,他恶狠狠地瞪着沈是初:“看你爹呢!”
沈是初跳着眼皮收回视线,他活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用这种语气朝他吼过,沈是初被吓得有些结巴:“我,我刚刚看见我同学上了这辆车......”
“我们这儿没有你同学,滚滚滚!”莫西干烦躁嫌恶地摆手摇上车窗。
难不成白京平逃走了?沈是初舔了下发干的嘴唇,向后退了一步。
可就是这一步,沈是初刚好看到了刚刚处在他视线死角的地方——面包车最后一排的最里座。
——是白京平!
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白京平此刻没骨头似的瘫软在椅背上,双手被绑在背后,双眼紧闭着。
看到这样的白京平,沈是初只感觉头皮一炸。忘记权衡思考,沈是初再次往前跳一步扒住车门。
一打四,更何况是这样不知道是昏倒还是怎么了的“一”,白京平几乎没有胜算......白京平真的会死......不可以,沈是初做不到就这么放任他们把白京平带走。
“搭个车,车上那个是我同学,让我搭个车吧。”沈是初扒着车窗朝里说着。
莫西干刚张开嘴想骂些什么,只听他身后——独自坐在中间二人座外沿的光头男子——开口道:“让他上来。”
十月中旬的天气,还是和白天温差很大的夜晚,大部分人身上都加了外套毛衣,而这个男人只一件贴身的黑色短袖,露出的手臂肌肉虬结,其间缠绕着一只不知道什么物种的长条状刺青。他的声音又低又沉,是那种听起来就让人毛骨悚然的低沉。
莫西干闻言表情有些为难,但也没再多说什么,看得出来这四个人中,光头应该是那个最有话语权的“头儿”。
接着只听面包车后门拉开的声音,沈是初的双腿不受控制的软了下,他只觉得现在的自己理智全失,十分可怕。
待沈是初扶着车门爬上面包车后,车门不知道被哪来的力猛地一推,“啪嗒”一声与外界隔开。光头有一下没一下的转着手中的手qiang,“开车。”
上了车后,沈是初第一时间想去看白京平,却被最后一排——坐在白京平身边的男人——一下捏住了下巴。
疼。
沈是初心脏猛跳,不敢去直视他的眼睛,只用余光来观察。
这人看起来与其他三人都不同。
相比于一个健康的成年男子,他的身材更为干瘦,沈是初心下诧异这样一个人竟然会有如此大的力气,他只感觉自己的下巴下一秒就会脱臼。不像其他三个看起来就是不修边幅的亡命之徒,这人将柔顺的头发一丝不茍地扎成一个小辫垂在脑后,他的脸上甚至打了一层修饰瑕疵的蜜粉。
沈是初只觉得这张脸哪哪都不顺眼。
捏着沈是初下巴的男人忽地凑近,一阵男士香水味呛入沈是初的鼻间,他皱着眉要往后退。
见沈是初躲闪,男人挑眉,随即又露出一个令人心惊肉跳的笑来,他眼神未移,只是拿下巴朝自己身后点了下,缓慢又轻佻地陈述着他发现的事实:“你喜欢他。”
没想到男人突然说这个,自己酸酸甜甜的心思被这个陌生男人用这么轻薄的语气说出来,比起羞赧,沈是初更多的是愤怒。
未等沈是初说什么,坐在他们前方的光头皱着眉往后看了眼,表情不耐烦:“动作利索点,别误事。”
男人终于移开了让沈是初头皮发硬的眼神,捏着他下巴的那只手下移掐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在他的几个校服口袋里翻找检查着,语气阴狠着笑道:“小子,像你这样嫌命长的,我倒是第一次见。”
确认没有手机小刀什么的,男人掐着沈是初脖子的手慢慢加重力气,表情因为用力而显得狰狞,他压着下巴俯视着毫无还手之力地跌坐在遍布杂灰的地毯上的男孩,虚伪地惋惜着:“你运气不太好,看上了不该看上的人,认命吧。”
沈是初只感觉自己的胸口剧烈震颤着,灭顶的窒息感不断袭来,满脸炙红地挣扎着。
其实沈是初并不是完全没有还手能力,再怎么样也是个十多岁的小伙子,再加上长期高强度的练舞,身体素质并不比眼前这个干瘦的男人差。
但他不能。
不能反抗,现在的反抗不但不会让所处的境况变好丝毫,反而会惹怒他们这群毫无道德底线,丧心病狂的亡命之徒。
庆幸平时在练呼吸的时候沈是初从来没有马虎过,现在他的肺活量要比一般人高出不少。掂量着时间差不多了,沈是初停止呜咽,控制着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小,直至卸了全身的力气软在地毯上。
男人活动了下手腕,蹲下探了探沈是初的鼻息,借着车顶灯再次打量起他,擡眉惋惜道:“要不是时间不够,我怎么也不舍得让这个小孩儿就这么死了的。”
说罢男人便猫着腰往后走去。
好在校服宽大,待男人的注意力不在他这儿,沈是初开始放松胸腔小幅度地呼吸氧气。
最前面开车的刀疤脸反应过来男人话里的“深意”,嗤笑一声,进而又转为低低地□□,道:“再耽搁下去恐怕另一个也没时间了。”
听了这话,沈是初还没完全顺回来的呼吸又是一窒,他这话......什么意思?
男人闻言往窗外瞥了几眼,“到哪儿了,还有多久?”
刀疤脸道:“这个破地方靠运河,好像还是个古渡,找有水的地方挺容易的,不过我们得绕个稍微偏点儿的地方,大概要十几分钟。”
男人笑了笑:“来得及。”
接着,沈是初便听到拉链的声音。他要干什么......干什么?!!
沈是初的耳朵变得极其敏感,布料摩擦的声音分外刺耳——他在脱衣服。想到什么,沈是初的心跳顿如鼓捶,薄薄的耳膜被这内外的声音刺激得脆弱不堪。
一阵慌乱中,他听见男人变得有些重的呼吸......
明明扼制他呼吸的那只手已经离开了,沈是初却感觉此刻比刚刚更加难以忍受,几近窒息。
沈是初紧紧掐着手心,正准备做些什么。这时,坐在副驾驶的莫西干突然开口:“待会儿要不要保险点儿,把这俩分开扔?”
沈是初极力保持的死人脸在听到这话后没忍住跳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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