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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初见初识(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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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项宇走至跟前,有些好奇地问她。

苏其央此刻正专心致志地玩着泥巴,虽然听到项宇在问她,却不大想理睬。

谁叫爹爹偏心,只和他说话,还不让自己听。

岂料项宇是个倔性子,并未遂她心意自行离去,反而提高音量:“你在捏什么?”

这下好了,苏其央不得安心玩她的泥巴了。

她擡起来,颇为不满地看项宇,却发现他的脸颊又微微泛红了。她思忖片刻,有意捉弄他:“你怎么脸红啦?是不是因为我方才没有理你,所以恼羞成怒?”

项宇的脸更红了,他没想到这个模样憨厚可爱的小女娃一点也不憨厚可爱!

在苏其央眼中,项宇此举无疑是坐实了她的猜想。她觉得这人真有意思,脸皮真薄。

于是苏其央冲着他扬了扬手中的泥巴,不怀好意地笑:“你不是想知道这是什么吗?我捏的就是半个时辰前啄你的那只麻雀。我看你和麻雀还挺有缘,说不定明日它还要再来啄你。”

项宇怔了下,反应过来她在嘲笑自己,咬牙切齿道:“我谅你童言无忌。”

看着被捉弄的项宇,苏其央心情大好,朝他的背影吐了吐舌头:“项宇哥哥也不比阿央大几岁罢。”

随后便扭头继续玩她的泥巴,不再管被气到炸毛的项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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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用晚膳的时候,餐桌旁坐着三个人,餐桌上摆着三碗色香味俱全的馉饳。

苏其央瞥了一眼项宇,问苏夜:“爹爹,这位哥哥要待多久呀?”

苏夜夹菜的动作一滞,也瞥了一眼项宇,道:“他叫项宇,只大你四岁,是我从前在京城结实的一位朋友之子,他爹在信中说他文采在京都颇有名气,你可跟着他多讨些学问。”

苏其央下意识张大了嘴巴,乍舌不已。爹爹这话听起来像是在说,从今以后这位哥哥要和他们父女俩一起过日子了。

果不其然,苏夜接着说道:“他以后便同你我一处生活了。你爹我不过一介莽夫,不懂得吟诗作词,亦不懂得孔孟之道。今后你在书房看典籍时,若有何不懂,只管问这位大哥哥便是。”

“承苏伯父垂青,晚辈定当尽心教导令嫒。” 项宇有些讨好地抢着回答。

苏夜有些郁闷,他历来不喜这种打官腔似的用词,附赘悬疣,还显得假。他微不可察地皱眉,道:“这里不比京都,没有那么多规矩,说话随性些就好。”

话一出口,苏夜又觉得自己此话有些不近人情。想当年他当年在京都才待了不到半年,言行举止还是被潜移默化了许多,项宇自幼在那里长大,他又怎好苛责于此。

大概是因为苏夜这样的人在战场上杀伐决断惯了,说话总有种威风劲儿。这让项宇肃然起敬,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说了声:“好。”

余光却看到苏其央在幸灾乐祸地笑,项宇又有些咬牙切齿了。

一顿晚饭吃得项宇格外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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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苏其央推开房门,门外阳光大好。

苏其央不禁微眯双眸,惬意地打着呵欠,又伸了个懒腰,片刻后才发现立于不远处的项宇。她眉宇间满是不解:“你找我么?干嘛?”

项宇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闭眼强忍下怒意,遂又睁眼勉强露出一个笑来:“你莫不是忘了,从今日起你我便要一起读书了。”

苏其央这才恍然大悟:“对哦,那我们快走吧。已是日上三竿,不早了。”

这话怎么说得像他才是那个睡懒觉的人?项宇又被气到了。

“愣着干嘛?走哇,项宇哥哥?”苏其央回头问他,看起来并不是有意捉弄。

项宇一愣,立时被“项宇哥哥”这个称呼叫得没脾气了,默默地跟了上去。

他看着苏其央的后脑勺,忐忑地问:“我应该怎么称呼你?”

苏其央头也不回,不假思索:“就阿央吧,我爹也这么叫我。”

他本应说点什么的,比如“好”,又比如当下就叫一次“阿央”。但他不知为何就是开不了口,点了点头后才懊恼地意识到,苏其央正背对着自己,根本看不到自己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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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苏其央不是个省心的,却不料她竟整日都乖乖地坐着看书。项宇有些讶异,他在京畿里见过的女子要么不读书,要么只读《女诫》、《女论语》。

他呆呆地瞧着正拿着一本《太公六韬》读得津津有味的苏其央,眼神中有些许的另眼相看。

他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你才十岁,读得懂么?”

苏其央偏头看他,满眼疑惑。

“咳咳。”项宇觉得有些尴尬,“我来此处就是为了给你答疑解惑的,你今日还不曾问过我什么。”

“这书我都看过三遍了,有不懂的也早问我爹了。”苏其央细细打量项宇的神情,饶是再愚钝的人也能品出味儿来,她看了一天的书,还没怎么向他搭话,许是觉得被冷落了,“明日我要读《中庸》,估计是要问你许多问题,四书五经我都读不大明白的。”

“好。”项宇扫了苏其央一眼,发现她又是笑盈盈的。

被项宇这么一打断,苏其央再读不进去了,小声叹了口气。

她转念一想,满脸期待地问他:“项宇哥哥,我这里确实有一个问题,不知道你能否答疑解惑。”

“你只管问便是,我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项宇挺直了背,一身“不在话下”的意思。

“昨日你和爹爹在书房都说了些什么?”苏其央单手撑在桌子上,将脸凑了过去。

“……”面前女娃笑得不怀好意,项宇这下终于明白苏其央果然是个不省心的,“并没说什么,就是问了问家父近况和一些朝廷上的事情。”

“哦。”苏其央退了回去,若有所思,“你爹爹是谁呀?叫什么?”

“我爹是当朝相国公,名讳项守。”项宇奇怪地看着她,他还以为在他来之前苏伯父会把来客的身份提前告诉女儿。

“这么厉害。”苏其央带着肯定的意味点了点头。

她虽是这么说,可项宇总觉得她心里并不是这么想的。

“那爹爹问朝廷的事情做什么?最近有什么大事吗?”苏其央又凑上前去追问道。

项宇有些不悦,觉得苏其央此举颇为冒犯:“你这是准备打破砂锅问到底么?苏伯父只问了我原朝近来有无战事。我尚未为官,知道的也不多,只隐约听闻北狄近期常扰我原朝边境。”

项宇目不转睛地盯着苏其央看,只见她的神情分外郑重,搞得气氛逐渐凝重起来。

她突然擡头,吓了项宇一跳,项宇听得她问自己:“我问你,我爹从前是不是当过什么官?”

项宇这才意识到,原来她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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