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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相托(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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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认真地看向他:“因为我是蒋汐,你是袁伍寒”

“我信你赤胆忠心,磊落坦荡,我知你八年砥砺,筚路蓝缕。你的肩上扛了太多,意姐姐知道,四公子明白,杨夫人心疼,或许城主更是不忍。他们都不曾对你讲过,我更没有资格多说。没经历过,不敢妄言我懂。想谈敬佩,却不愿将自己划到遥遥旁观的位置。我曾有梦,锄强扶弱、兼济天下,可我无力。如今能遇到你,又成了这失而复存的南兮郡主,或许是上天给我圆梦的机会。既然命运将你我绑在一起,那便从今以后,我会努力跟上你的步伐。你要做的事,也正是我想做的事。不管旁人如何,我信你,从始至终。尽管力量绵薄,我也绝不后退。你不会是一个人”

凛凛的目光坚定不移,蒋汐盯着他久了,眼膜竟稍有些泛干。还没彻底缓过来,脸颊轻抚的温柔循着声音,落进她的脑海。

“蒋、汐”

袁伍寒喃喃念着话,一抹笑意比春风和煦,“为何会有这么傻的人”

“什、什么?”

袁伍寒嘴角动了动,眼中似有雾气缭绕,他只埋头低了声,“我,可以抱抱你么?”

仿佛是一阵清风拂过的凉爽,等她反应过来,他已轻轻将她揽入怀中,“算我,欠你一次”

蒋汐愣着身子,双手擡起又放下,稍显无措。袁伍寒在她肩窝笑了笑,“你可知自己不会武功,万一我走得太快,你跟不上怎么办?”

“但我现在是南兮郡主。你跑再远,也得回来。”

袁伍寒笑着将人松开,轻轻擡头,眼角的湿润只被月亮读到。

“郡主原在此地——”传雪朝袁伍寒眼神示意,“渺郡主慕名鄢省灯会已久,传雪愿请郡主一同挑些玩意儿,回尘州时捎给渺小姐”

蒋汐点头应允,走走逛逛,玉石、器皿、簪花、书画,蒋汐一一选了些稀奇有趣的,传雪引路,不知不觉便到了面具铺子一巷。

“牛头马面,魑魅魍魉,你看这类神魔鬼怪的面具,戴着是不是——”

“传雪,传雪?”

蒋汐四顾没瞧着人,紧跟在身后的袁伍寒亦仿佛消失在了人群,“袁伍寒,袁伍寒?”

她沿着来路往回,不知从何冒出来的小孩撞了她一下,右脚踉跄往后,一个臂膀将她稳稳扶住。定睛之时,那左眼尾到右唇边的墨黑面具却引得她直勾勾盯了好一会儿。

“你、你是......”

“蒋汐”

袁伍寒背着手朝她走来,蒋汐再一回神,方才的人却不见了踪迹。

“你去哪了?可有看见一个戴着墨黑面具的男子?”

男子?为何她会觉得那人是个男子?

袁伍寒拧了拧眉,“发生什么事了?”

蒋汐默下眼神,轻轻摇头,“传雪呢?怎么一眨眼你们都不见了?”

袁伍寒没有回答,只是再靠近她一步,“郡主在心里默念三下,她就会出现在你身后”

蒋汐将信将疑,打量着他意味深长的面色,刚转过身,漫天烟火便将整个夜空照亮。

“哇,你......这是你们?”

传雪在视线尽头朝她挥挥手,袁伍寒的声音在耳畔渐响,“牟宫的礼数非经我手。时间仓促,不知该为你做些什么。小姑姑说女孩子喜欢浪漫,我便只能想到这七彩烟花。我已不是申城少主,身边也只剩饮古二十人。婚约、婚礼都并非因你我意愿而起,但后日成亲对我而言,可以不仅仅,只是责任。此后,我定会倾尽所有,护你一世周全。”

蒋汐只一扭头,就怂下了眼神。那斑斓光束划过天际,绚烂璀璨都逐渐被黑夜敛藏,时间归于沉寂。

“从来没有人为我放过烟花,谢谢你袁伍寒。烟花很美,是我活到现在见过最美的”

她诚恳地对上他的目光,“当然不仅仅只是责任,我也会尽我所能保护你。我们是永远的战友,生死相托”

看烟火的人群再往熙攘中去,袁伍寒顾自笑了笑,蒋汐沉默着不再说话。

“是,因为他么?”

“我不清楚”

他低了眸,笑得温柔而克制,“方才还觉得欠你一次,如今却倏的想耍赖”

蒋汐擡头看他,男子左手将她脑袋揽住,“再抱一下,好不好?”

她张开双臂上前,毫无保留地拥在他腰间,不带一丝迟疑和摇摆:“不是因为他。你我的感情,与任何人无关。”

蒋汐敛了声,闭紧双眼,再落下双手。

可那人在她心里却怎么都忘不掉,也放不下。她到底不懂那是什么感觉。

袁伍寒终松开了她。

蒋汐再没给他眼神,转身往回时,只是下意识地往一个方向看去,恍惚间又瞧到那墨黑面具的身影。

再清了清神,一切恢复如常。

阁楼转角处加快的心跳久久难平,吴毅轻咳两声,慢着步子朝男子走去。

“老夫在这世上活不了几日,老婆子找的黑衣人恐不久便会追到此地。”

“奴姥睥睨世俗,追上来的黑衣人个个器法了的,内力却稍显逊色。魇深猜测,要找先生的,或许另有其人”

吴毅背过身去,轻轻叹气,“老夫连侨云都丢了,圣山踪迹......这些人简直痴心妄想”

“先生小心——”

魇深话刚开口,玉骨扇柄即向他脑门击来。本欲侧身躲过,谁知那扇中汇集雄浑内力,他只得急中双掌相护,内力防御。

迅捷的身影将吴毅点xue,来人落地时,悬空的落叶沿着中轴裂成两半。

“这天下何时,又出了这么个绝顶高手”

扇面清脆而开,李实笑得自如,瞄准那人面具,吴毅眼睛还没睁开,白衣人即到了魇深身后。

尔后的招式根本分辨不清,老者只能瞧到黑白相间而过的泼墨画,一眨眼睛却又再挪了墨笔位置。当真是老了,这武林佼佼代代,后生可畏啊。

“咚——”

地板裂开一条缝,李实退后几步才站稳,魇深左右盼看有所顾虑,李实只淡淡一笑,“要么摘面具,要么继续打。瞧你的样子,这位老前辈——”

“此地不宜久留。没时间跟你解释”

“果然是你。”李实脸色骤变,解开吴毅xue道,魇深匆匆上前,“要算账,换个地方。袁伍寒机警,再留便都脱不开身”

*

“公子,那前面阁楼上似乎有动静?”

“距离不远,却直到刚刚才有轻微声响。看那侧边大树,片片残叶边痕笔直,当是绝顶高手所为。现在去,人已没影了”

“确实走了”牛魔面具的男子靠拢来,“可惜被我瞧了个正着”

郝亮狐疑,袁伍寒淡淡勾唇,“这么晚才到,不怕人家久等了?”

“哥,我可没有晚到,就只是,有些紧张罢了”

袁伍寒拍拍他的肩膀,瞧着蒋汐和数名士兵的背影离开视线的尽头,即跟了上去。

郝亮凝了凝神,提快了步子紧跟袁伍寒身后。

“公子,我——”

“你我十年兄弟,斑牙已灭,伯母也在申城安顿下来,既往不咎。”

郝亮沉默了很久,手心却将那黑白字条攥出了汗:婚礼当日,剑指龙袍。

“雪副将,属下便将这些礼物先带回去”

传雪话还没说出口,即察觉到身后的异样,那人手刚往前擡,她已机敏过肩押他胳膊至身后。

“副、副将饶命,小的情急,少将军他、他——”

传雪颤着手将人松开,执腰间的匕首于身前防卫,“他怎么了?”

“他.....他想知道,雪副将的伤还疼么?”

面具男子转过身,额前的碎发在风中摇曳,“少将军今晨醒的,为防止消息走漏,便先瞒了下来。雪副将一直很担心他,对吗?”

后脑的绳索一松,她眼里的触动皆化作水露,袁昶煜提步上前,搂着后背,轻柔将她拥入怀间,“以后别再躲我了,可以吗?”

匕首松了架势,传雪默了声,含泪回抱他的腰。

牛魔面具落地,袁昶煜抱她更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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