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曾相识（2/2）
“姑娘问这个做什么？”
“我的朋友已经失踪很久了，我很担心他”
“先生一直在研制解药。姑娘既是幸存者，或许有了姑娘相助，会有机率”
“也就是现在还没有出现第二个活下来的人？”
魇深侧过身，“侨云涧隐世，倘使有，也不一定会知道。”
蒋汐泄了气，落到板凳上没精打采，端起汤碗大喝几口，“谢谢公子招待，公子可知同我一起进来那人，郝亮，他现身在何处？”
“枯钰药房第三扇窗正对数过去，直走二十米第三间屋子就是”
蒋汐再次谢过，踏出柴门之际，回过头，眼里有话，却只看着那人背影，没说出来。
感知到女子步伐远去，魇深才回过头，手上的水珠止不住往下掉，泛红的眼眶打湿了面颊。
“为什么不告诉她？”
年迈的男声从身后传来，魇深擦拭干净，恭敬朝他行礼，“先生”
“瞧这丫头的样子，必是盘算着要同那人离我侨云。倘使她知道你在这，说不定会改变主意”
“她有哥哥，有朋友，还有......”魇深顿了顿，“或许，她想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你问过她了吗？”吴毅淡笑着抚下胡须，“稍有些阅历的年轻人，一到真心相待，再不如少年般直接热烈，反而畏手畏脚，喜欢藏着掖着。等你再大些，兴许才会明白，能抓住当下，才不会有那么多遗憾。”
“小伙子，人能决定的只有现在”吴毅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得灿烂，“若你俩都能留下，那可是天助我也，魔毒解药指日可待！”
魇深认真点了点头，吴毅顺手盘他后脑勺，“但若是这丫头执意要走，你小子可不许背信弃义”
*
“郡主，是我”郝亮从背后带住蒋汐嘴巴，示意她别出声。屋角的大狗摇着尾巴神采奕奕地看着她。
蒋汐笑着，擡手朝它轻轻挥，转头同样放低声音，“郝大哥，可是出什么事了？”
“我已查过这四周，能见到的竟只有五人踪迹，偌大地方......我总觉得蹊跷。”
“可不是还有它们么？”蒋汐洋溢着宠溺的笑容，大狗左右踱步，尾巴晃得更有节奏了，“我觉得这里很安全，这几位医者专注研制草药，只以狗狗的叫声作为警钟。他们没有恶意”
“郡主身份尊贵，万一出事——”
“你将我绑走，不也没考虑是否会出事么？”
蒋汐沉默了片刻，“还请郝大哥见谅，我不能就这样被带去见你背后那些人。你我势单力薄，只会是羊入虎口。那日你离开山洞，是去确认袁伍寒安危的吧？”
郝亮看着她，没有答话。
“时间过去这么久，朝廷必然会有行动。袁家已经受创，袁昶煜看得清局势，除非是军令，他便不可能任性出现，让人抓住把柄。你说早给他留下线索，这表明朝廷在那日已经有兵马到了斑牙。赵瑾然跟我青梅竹马，让他做鄢省将兵之帅，指不定是看重他与南卫的渊源”
“袁伍寒不是坐以待毙之人，他现在一定想尽办法在找我们”蒋汐笃定地看向郝亮，“现在我们需要的，是你背后之人的线索。西莎蔓与骨蚀散非一般毒物，专司解此毒，侨云涧和婢奴崖有没有关系？你选择在那个时候绑我走，又是因为什么而作出的决定？难道，你背后的人也来了鄢省？或者，那人跟无魔山有关？”
“汪——汪——”
蒋汐慌乱四顾，猛地被人拉了一把。还没缓过来是怎么回事，郝亮便被药迷晕，再一转头，魇深已出现在她的视线。
“别过来，否则我一刀刺了她”
身后的男声朝魇深威胁，蒋汐却莫名有种熟悉的感觉。
“你敢动她一根头发，我必将你挫骨扬灰”
“轰——”魇深一掌推出去，山坡前的大树从根部裂开，往两边倒去。
蒋汐和身后人都瞬的吓了一跳。
“蒋，蒋丫头，你听刚才这人声音，怎么好像有点耳熟？”
“王、王霖？”蒋汐哭笑不得，下意识转头，却被那匕首限制了动作。
“别动”王霖语气轻松，眼神多了几分兴趣，低声道，“别说话。配合我，请你看好戏”
又来。蒋汐只得照做。这家伙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在哪儿都敢找点乐子。
“魇......魇公子”梓潼气喘吁吁赶来，定陵脸色倏变，“你、你竟闯过了先生的九九八十一毒？”
梓潼稍瞅了瞅局势，扯着嗓子往那裂树的位置去，“公子，这可是先生苦心栽培了三年的好苗子，你怎地如此冲动，哎呀呀呀，这、这、这可如何是好啊这”
魇深心惊，视线却未曾移开一步，梓潼清了清嗓子，态度嚣张，“喂，我说你也看到了吧。这家伙连我家先生都不放在眼里，你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挑衅他。依我看，没等你那刀尖刺下去，自己就身首异处了”
“是么？大侠武功盖世，我等鼠辈自是不敢望其项背。但在下没有认输的习惯，如今听了公子这番话，更是多生了几分好奇，到底这公子的身手快，还是我的刀快——”
“既是来找老夫，又何必拿这小姑娘开玩笑——”
吴毅背着手，枯钰跟在身后，蒋汐呢喃着，“你怎么会来这里，你来找吴毅先生？聂铭现在可安全？”
魇深迟疑，吴毅皱眉，加重了语气，“臭小子，还不松开她”
“松开她，你便答应去见我姥姥了么？”
众人愣住，吴毅拂袖，像是在忱思，终却转过身去，“那便动手吧，没人拦”
“你——”
蒋汐忍不住笑出声来，枯钰、梓潼、定陵三人忽地摸不清形势，魇深悬着的心落下不少。
“出来吧”王霖弱了语气，放开蒋汐，扯下头套，身着布衣的少年脸上洋溢着笑容，“哥哥，你真没骨气，这样就被吓到了”
“小聂铭？”
“姐姐，你认识我吗？”少年把弄着木棍，自在笑着，“哇，姐姐长得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