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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十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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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怜直接把剩余的碗架在薛省身上,薛省差点把剩下的碗筷全甩了,还好手疾眼快全部接住了,回头一看,尤怜的白色飘飞的衣摆消失在走廊里。

薛省心道:“真是年纪越大,大小姐脾气倒是越发见长!”

薛省很快收拾了碗筷,还在厨房顺走了两个李子,咬了一口牙都要酸掉了。另一个在衣服上擦干净,大摇大摆的上楼。

薛省刚一进门,就看到尤怜坐在早上原来位置上继续看书,这房间的采光好,一天到晚都有太阳,尤怜就跟猫一样,专挑有光的地方坐。

不巧,薛省刚走到门口就看到路清野迎面走了过来。脸上黑眼圈尤其浓重,像是被人打了一样,薛省道:“路清野你怎么了?你是被人打了吗?!”

说是关心,脸上却带着笑意。路清野都想要打人了,怒道:“你才被人打了呢!昨天我家老祖宗非要拉着我去相看姑娘,你是不知道那些姑娘一个比一个能喝,喝酒跟喝水一样,一晚上什么都没说,酒倒是喝了一肚子。”

路清野的娘是岳林的人,那的人从小喝酒,可以说是从酒坛子里长大,自然能喝。

薛省将酸不溜丢的李子递到路清野面前。路清野看了一眼,直接就捂住了嘴巴,“大哥,我吐了一晚上,现在胃里面全是酸的,我闻到酸就想吐。”

薛省赶忙拿开了:“原本也不打算给你。尤怜,接住!”

门是打开是,薛省开门一向不太文雅,门拍得啪嗒作声,尤怜想着他一会就上来,所以也就没关门。自然也能看见门外的薛省。尤怜左手执卷,右手接住李子,眼也不擡,直接将李子放在桌子上,随即又看起了书。

薛省好没意思,道:“李子给你带的,能消食,甜!”

尤怜看了一眼,清脆如同树枝上刚摘下的李子,继续看书。路清野看着评价道:“不愧是尤怜,还是一如既往的冷艳高贵。”

薛省不可置否,从储物袋拿出一瓶丹药,道:“这是缓解宿醉的。”推着路清野往后退,“你看你这副尊容还是别出去吓人了,你一出去明日就得传,斩杀三百年妖兽的路二公子,被人打得落花流水,我给你去买点东西,你先回自己房间。”

说完。薛省还朝着尤怜的房间喊道:“尤怜,我先给路兄买点东西吃,你不用等我!”

好大的脸皮,谁要等他!薛省刚一说完,尤怜的门瞬间就关上了,啪嗒一声,好不冷漠。

旁边看戏的路清野:“……”

薛省摆手道:“他这人在外人面前有点冷漠。”

闻言,路清野道:“薛兄,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有什么事?”

“哎呀!我就不能作为朋友关心关心吗?路清野你说这话可就太不够意思了!”薛省调笑道。

路清野哼笑一声,“正因为是朋友我才了解你。”

薛省知道憋不住,凑在他耳边小声道:“尤怜让我抄书,一早上抄得我头昏脑涨,这不刚上来就又得继续抄,哎!”

说完浓重地叹了口气。

路清野表示同情,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奈道:“既然薛兄你都吐完苦水了,那就快点帮我去买吃食吧,我腹中烧得慌。”

薛省道:“可是我话还没说完,尤怜还让我……”

不等,路清野迈着步子往尤怜的房间走,薛省赶忙拉住他,“你这是干嘛!我现在就去,一个个的还真是讨债鬼!”

说完,薛省赶忙健步如飞下了楼梯,路清野看着他的背影喊道:“你知道我想吃什么嘛!”

薛省头都没回,“废话!”

买回来的确实是路清野爱吃的,还有越苏的名菜蟹粉狮子头,解酒的菱角:“这个你生吃,也能解酒。”

说着薛省已经将菱角黑色的外壳去除,路清野以为他是给自己的,手伸了过去,没想到这死小子竟然只是将外壳给自己,将鲜嫩洁白的菱角放进自己嘴巴道:“路兄,你想得也太美了吧。”

路清野的左手还悬在空中,右手拿着筷子却是插进了蟹粉丸子,脸上浮现淡淡的笑意。薛省看着他脸上的笑,就知道不妙了,来不及阻止。

路清野就已经扯开嗓子,喊道:“薛兄,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好了,我这边也不用你了,你快去抄书吧!什么?!你说你很喜欢抄书,巴不得抄到大天亮!好啊!如此勤奋好学,真是我辈之楷模!”

路清野声音

薛省瞪大了狗眼,真不相信路清野这个狗逼竟然会这么坑自己,他们的房间隔得不远,以尤怜的耳力肯定能听见。薛省气愤夺过路清野手里的筷子,在蟹粉丸子上一插,顺手牵羊夺走了一半丸子和一根筷子。

路清野在身后喊:“哎哎哎!你吃就吃,干嘛把筷子拿走啊!把筷子给我放下!”

薛省头也不回。

哼!

路清野没办法下去客栈找伙计要筷子,伙计说,这几天客人太多了,他们这也不是专门开酒楼的所以没有多余的筷子。但如果客官要的话,厨房可以洗一下。

路清野心里有点介意,可他又不想出去,没办法只能用一根筷子吃完了一顿饭。一开始略有点困难,但总体来说,困难不多,体验也算新奇。等到酒足饭饱之后,他看着筷子,心里没由来了个想法,把一根筷子折成两半。

!!!

所以他刚才跑下去是干什么,还有什么新奇的体验?!

路清野无语。薛省吃着蟹粉丸子,果然是越苏的名菜就是不一样,不过比起在婚宴上还是差那么点意思,不过差距也不算大。吃完,薛省抹干净嘴,一把推开了门,“尤怜,我回来了!出来迎接我吧!哈哈哈哈!”

尤怜:“……”

薛省看着尤怜,对方脸色淡淡,一双好看的凤眼里,看不出任何波澜,可能是坐在阳光下坐久了,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红晕。薛省道:“尤怜,你也给点反应啊!难得我这么热情!”

尤怜淡淡点头,“哦,欢迎回来。你每天不都是这样吗?”

薛省皱眉心痛道:“果然热情给多了就不值钱了!”他哭凄凄的凑近,下次一定要改掉这个好习惯。可惜天生一副笑相,凑近尤怜就不自禁弯起了嘴角,“尤怜你在看什么,我也想看。”

尤怜淡道:“策论。想看也可以,先把书抄了。”

薛省嗷呜一声,随即无力倒在桌案上,“刚吃完,能不能休息会啊?”

尤怜道:“哦?那我怎么听说,某人可是就很喜欢读书,巴不得从早上抄到晚上。”

薛省知道是路清野那王八羔子惹得祸,道:“那老小子的说得话,可不能信啊!”

尤怜道:“别人是什么我管不住,我只能管得住你。”

薛省一愣,反倒是乐了,“好不,既然尤三哥哥都这么说了,我再推拒就不识好歹了。”

说完,在尤怜震惊的目光中,薛省乖乖地从桌案坐起来,动笔。期间薛省发现他给尤怜带的李子不见了。

尤怜淡道:“不清楚,可能是你刚才趴在桌子上的时候碰掉了。”

薛省疑惑:“可我刚才没听到声音啊?”

尤怜瞪了他一眼,“还找借口,你到底写还是不写?!”

“写!写!”薛省飞快坐在桌案上,悻悻提笔。其实他拿酸李子就是想看看尤怜的表情,没看到多少觉得有些遗憾。

尤怜看见薛省是真的认真写了,这才松下一口气。阳光正午,白皙的皮肤好似透光,都能看到看见细小的绒毛。或许今天的阳光很好,不然尤怜两边耳朵都被晒红了。

或许是有点无聊,薛省发现在自己坐下不久后,尤怜喝了不少的水,连糕点都吃了两块。

薛省看着沐浴在阳光下的尤怜,执卷的那只手露出雪白的皓碗,端坐着,腰背想一把笔直的弓箭。薛省看着,或许是尤怜这几天的熏陶,有感而发。

他笑看了一眼,雪白的宣纸写下,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托尤怜的福,薛省又抄了一中午的书,晚上还是跟中午一样的菜,薛省含泪将苦瓜吃完了,灌了好多水,后迅速吃鱼。休息了一会,尤怜则是帮他复习之前抄写的东西,顺便教琴。

学到晚上,薛省感觉一天比以前爬三清长阶还要累。起码累了师傅还会安慰他,背他。可现在,只要他敢犯懒,尤怜就会冷着眼睛,薛省便不敢了,只能耷拉着脑袋,瞪大了眼睛,继续学!继续写!

尤怜看着薛省难得听话,大发善心的从储物袋里拿出一包糕点,道:“吃吧,可别说我虐待你。”

薛省瞬间打了鸡血一样,跳在尤怜身上狠狠亲了一口,而尤怜用帕子擦拭他脸上的口水。薛省吃着糕点,看着尤怜动作,故作心痛道:“好啊,尤怜你竟然嫌弃我!”

尤怜不想搭理他,道:“还这么有精神,不如再抄两遍诗经。”

薛省连连摆手,笑呵呵讨好道:“这倒不用!”

薛省吃了糕点,脑子手都累了一天。尤怜刚看完书就看到薛省已经倒在桌案上睡着,静坐了会随即起身给他掖好被子,脱掉鞋袜,用帕子擦掉脸上的糕点碎屑,手心的油墨。

薛省睡觉不老实,手脚大开大合,尤怜将他的手脚平整摆好,尤怜看着天色已晚,就脱下外袍躺进被子里,刚躺下某人的手脚就架在了他身上。而尤怜已经习惯,盖好被子,直接闭眼。

晚上,薛省正做着美梦,突然身上一股急湍的热意,将他憋醒。妖魔鬼怪的,今天苦瓜吃太多,水喝太多了,要上厕所!他捂住下身,尤怜已经睡着,赶忙从床上起来。

正当他下床的时候,脚底下突然踩中什么东西,当即整个身体往后仰,屁股摔在地上,登时一股钻心的疼痛顺着尾椎骨脊梁爬了上来。

薛省首先估计的不是他疼痛,而是捂住档部,脸色青白。

尤怜眠浅从薛省起来就察觉到动静,看到他这副样子,撑着身体坐起来,道:“大半夜的,你又闹什么?”

薛省委屈:“还不是你非要让我吃那么多苦瓜,我尿急!”

薛省憋着尿意,想看看让他摔倒的是个什么东西,在床底一掏,果真让他掏出了东西,是中午他给尤怜的酸李子。

尤怜看着那颗酸李子脸色一变,薛省想到中午那股酸味,牙齿都酸得很,顿时尿意汹涌。顾不得纠结,将手上的酸李子抛给尤怜,奔门而去。

尤怜接住李子,转手就将李子扔向了竹篓。李子在竹篓里打了个转,露出一个浅浅被咬过的牙印。

不用想这李子也是酸得很,尤怜一开始就是这么想的。

中午尤怜刚下嘴,就听见门外薛省的声音,牙齿都要酸掉了,来不及处理,手抖一下,李子就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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