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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们用夹子把垃圾挨个捡起来放入黑色袋子中,很快就是慢慢一大袋,有的消防员也主动上前帮忙,到后来全都变成弯腰低头捡垃圾。
徐念妤站在后面,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时津的背影,可能是视线太过灼热,前面的人扭头,眼角和脸颊上的伤痕赫然出现在她面前。
时津下撇的嘴角,斜视的眼睛,给人不好惹的感觉,扫过徐念妤后,眼中浮现一丝不解,然后又回头继续和指导员交谈。
中午大部分逐渐离开山脚,徐念妤一行人走得不算早,是在所有工作结束后才放心离开。
上车后徐念妤并没有选择最开始靠门的位置,而是最里面,驾驶座的后面。
后视镜无法看到她,她可以大胆地盯着时津,左眼角的伤痕足足有眼睛那么长,血迹虽然不多,但过去这么久还在往外冒,左侧脸颊那一长条红色印记,中间是条疤痕,两侧微微肿起来,想来是某个植物刮到的。
橙红色的帽子在时津上车前就已经被摘下,此刻头发上全都是火灾现场留存的灰,车辆一晃动,灰尘便落在衣服和座椅上,显得狼狈不堪。
连续几个小时的赶路和作战,回去的路上都在憨大睡,徐念妤睡不着是因为刚才哭得厉害,还有就是时津也没睡,路程过半已经换他开车了。
坐在正前面徐念妤没那么大胆地去看,侧头盯着窗外的道路,心中突然觉得之前在那哭的时候,有些丢脸。
时津专注地开着车,偶尔往车后面瞄一眼,徐念妤的眼睛红肿,双眼皮在此刻都变成了单眼皮,眼睛如同没睁开样的肿胀,头发也因为外面风被吹得散乱,洁白的皮肤染上灰尘,些许的破碎感在身上。
下午三点多最后车辆驶入院内,车辆整齐停好后,时津按了下喇叭,后面睡得正香的人个个从梦中醒来,然后迷糊地下车。
徐念妤在他们全都下车后才动起来,身前的背包,手心拿的架子,她挪动不方便,想着人先下去再拿东西。
谁料下秒,时津转身抢过她手中的架子,拿在手上后率先开门下车,她一脸蒙盯着时津背影,然后心中一喜,眼睛突然变得明亮,下车后关好门往大楼走去。
徐念妤快脚地跟在他后面,但很快到时津进入到宿舍,她不敢跟着进去,只好低头地回自己房间。
一开始只想着时津是帮忙,但这都走到宿舍了还不给,肯定不是这个意思,包都没放下就趴在桌上寻思着,总归是有事情。
“哥,你这脸上疤痕还挺多的啊,我给你找找创可贴,省得到时候感染破相了怎么办。”
“就是,我们队草可不能就这样毁容了,还指望着你给代替我们大队参加选美比赛呢。”
“一边儿去,不会说就别说。”
挨着时津宿舍的徐念妤听到后,心出一计,但心中只觉得很是熟悉,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她从行李包里寻找创可贴,依稀记得是放在中间的,但不知为何找了半天都没有,到后面不怎么有耐心的她,干脆一股脑地直接把所有东西倒出来,最终在发夹中间找到那几条创可贴。
找到东西很简单,但想办法送出去却很难,宿舍里都是男生,她总不好厚着脸皮站在门口像是堵人一样,可不给她那个支架也要不回来,陷入两难。
渐渐宿舍声音越来越小,凌晨出发,下午回到宿舍,虽然中途睡觉,但总归休息得不彻底。
手机屏幕上显示四点二十分,周围宿舍都没有说话声,徐念妤有些坐立不安,手心抓着创可贴却始终迈不出那一步。
闭上眼深呼吸,冥想着身处大草原,闻到清甜的草香后,心中猛然松快许多,悄悄地站起来往门外走。
门半开着,徐念妤站在对面的墙边小心翼翼地朝翼翼地朝里面张望,还没鼓起勇气换个位置,时津就已经拿着水杯往外面走。
一个身体僵硬在原地,一个脚步顿在原处,整个走廊上就两个人,莫名的氛围在两人身边蔓延。
徐念妤盯着时津,时隔五年过去,哪怕期间没有再见面,他依旧是光彩夺目的,眼睛中的那一股坚定,让人无法忽略。
她咬了下嘴唇,小小的迈步走到时津面前,不敢去看他,然后小心且胆怯地把创可贴递到他身边,胳膊悬空了几秒见人没反应,正失望地打算转身就走,没想下一秒手中的创可贴就被抽走。
她猛地擡头望向时津,他转身回到宿舍把台子上的三脚架拿着,然后又回到门框边递给她,两人之间没有说话,但行为却默契十足。
拿到架子的徐念妤时松了口气,但她却找不到和时津说话的理由,按理说老同学见面最起码还能问个好,但到他们这里却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