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2/2)
宴会场面热闹非凡,珍馐玉馔,美酒佳丽,只要鬼王出的起的,都供奉到了宴上。
可惜,满座皆惆怅,歌舞无人看,美食无人尝,倒是那辛辣的美酒,一坛一坛被在场的大妖和鬼王灌入口中。
酒酣耳热之际,有王宫守卫匆匆赶来,跪地禀告:“陛下,那重明鸟又来了!她在宫门外大喊大叫,吵着要见您!”
藏仁本就灰败的脸色更添愁苦,只连连振袖挥手,“骨朵儿怎么又来了?你出去告诉她,生死殊途,叫她莫要胡闹!”
当年的衢城艳鬼,如今的混血重明,那女子一生坎坷,一生痴念,藏仁实在不敢见她。
见了她,她又要哭!
貌美女郎明眸垂泪,红唇娇颤,他打不得,骂不走,实在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
唯一能做的,就是躲!
那护卫队长见大王又要推自己出去顶雷,一张刚毅的大脸皱成了小苦瓜,“大王,您知道的,她是重明鸟啊!惹恼了她,她大声啼鸣,我等只有四散奔逃的份儿……”
而且那重明鸟与王有旧,他们根本不敢同她动真格的!
藏仁再要驱赶,宴四海突然插了嘴,“骨朵儿与我也算旧相识,既然遇见,大王不如放她进来吧,让我们喝杯酒叙叙旧。”
藏仁以为曾同在衢城的宴四海和骨朵儿真的有什么交情,念及廉白之情,不好拒绝,只得无奈的让卫兵传令,放那重明鸟进来。
其实,宴四海和骨朵儿哪有什么交情?
以前戒心斋和韵海阁相互看不顺眼,后来重明鸟复生,宴四海也与她相看两厌。他会睁着眼睛说瞎话,一定要见骨朵儿,不过是因他在心里打起了鬼主意。
娇俏女郎身穿绯红羽衣,飞入殿中,她娇嗔的瞪了王座上的藏仁一眼,又同宴四海寒暄了几句之后,便飘去那新添的席位上坐好。
因殿中客多,她也不吭声,只是同殿中其他妖鬼一样,愁苦面容,一杯一杯灌着烈酒。
宴会草草收场,骨朵儿要去找藏仁,不想走到半路被宴四海给拦截了。
她正要抽手,宴四海传密音给她,“你想跟藏仁有结果,就速速跟我来!”
高大的海族拽着娇俏女郎走了,藏仁皱眉一直看着,心中不快,倒也没说什么。
王城之外,河水涛涛,芦苇荡漾,偶有虫鸣。
宴四海出身行伍,有时候说话很直接,“你知道藏仁为什么不想和你好吗?”
骨朵儿蹙蛾眉,摇螓首,一对精致的耳铛在腮边轻晃,“我若晓得,又何必愁苦这么多年。”
“他今日说了一句话,生死殊途,这就是你们两个之间最大的阻碍。只要你还活着,你们就没可能。”
“你什么意思?”骨朵儿已经察觉不对了。
“我想你死。”宴四海叉着腰,咧嘴一笑,很直白的道出自己的意图。
宴四海将他们此行的目的告诉了骨朵儿,“藏仁原是医者,本性慈悲,如果能救谢荷翁,能救这天下苍生,他不会袖手旁观的。你去找藏仁,就说你念及当年谢荷翁对你的扶养之恩,想要救他,自愿自裁化鬼,求他教你复生之术。”
“此事干系亿万生灵,你可以向他讨要功法,甚至向他讨要一半兽神面具……到那时,你已死,又与他共享面具,他还有什么理由拒绝你?”
骨朵儿瞪着这个诡计多端的海族,“你在忽悠我!万一他不答应呢?我岂不是白死了!”
“他的性子,你比我清楚。”
宴四海也不多劝,擡脚就走,只幽幽留下一句话,“我是不是瞎说,你自己去想。是生,是死,是一生爱而不得,还是长相厮守,做威风的王后,全由你自己决定。”
宴四海回城时,垂头丧气的孤雾已经在准备下一场占卜了,而风吹尘也已准备根据孤雾的指引,去探寻新的希望。
刚干完一件大事的宴四海兴致高昂,“别急着走啊,且等两天,这事或许还有转机呢?
风吹尘见他一脸开朗,想起他方才的外出,不由好奇道,“你同那重明鸟妖说了什么?为何如此高兴?”
宴四海如此这般一说,旁听的孤雾啧啧出声,“你可真是坏心眼儿啊,利用人家姑娘的感情!”
风吹尘倒是赞成宴四海的做法,“不管什么计策,只要结局是圆满的,可以不问过程。倘若重明鸟能说服藏仁,复生之术能够重见天日,对我们而言就是大好事。”
为等待结果,宴四海他们在殷庐王城住了下来,这一住,就是大半个月。
那天,天刚刚亮,一只五彩的大鸟划破天迹,直直朝着王宫飞去!
没过多久,王宫上方的天空乌云密布,白电裂空,雷声一直响到了深夜……
一直忐忑等待的宴四海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同风吹尘相视一笑,二妖结伴而行,冒着大雨朝王宫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