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风雨飘摇(1/2)
第49章 风雨飘摇
这些天,每每到了傍晚,是妮娅去暗室的时间。
冈萨雷斯离开她后,她还要打起精神去做她的事。
门德尔的病情眼看没有好转的可能,她去暗室的频率变高。那里有一堆参谋与智库在等着她作出下一步决定。并且,他们的商议的结果,随后会传往各个支持妮娅的贵族的桌案上。
妮娅坐在椅子上,台阶之下,底下的人本来是站着的,只有一个叫塞达的老者可以坐着。
塞达快六十岁,有一把白色的长胡子。塞达的家族与妮娅母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正是他促成了妮娅的母亲成为王后。在许多事情上,他的建议与智谋帮了妮娅许多忙。可以说,他其实才是妮娅真正的人生导师。
“国王的病情如何?”塞达忧心忡忡地问。
能探视国王的人,必须要得到国王的允许,支持妮娅的人都没有这个荣幸。
妮娅回想那幅情形:“还是老样子。”
“妮娅,你该做准备了。”塞达摸着他的白胡须:“国王的私生子虽然年幼,他们的母亲可不会束手就擒。国王一旦去世,他们可什么都没有了。考虑到你之前对待私生子的态度,他们一定会放手一搏……最好的时机莫过于现在。”
塞达不会无缘无故这么说,妮娅警觉地问:“是有什么消息?”
另一个军官模样的人站出来说:“是,我们收到消息,他们在私下活动,企图联合起来。”
“难道他们有能力掀起一场战争?”妮娅不信。
“包围王城不需要很多兵力。”那名军官说。
杀掉一个妮娅,更不需要多少人。
妮娅霍地站起身。
然而在关键时刻,她在这座王城里,叫不动一兵一卒。这些人真会给她出难题。
国王病重,她现在做什么举动都被人看在眼里,连与参谋智库交谈也要转入暗室。妮娅强行调动士兵会如何?国王还在,将士们不会听她的,人们不会也以为她是想捉拿私生子,会猜她想——篡位!哪怕她犯不着这么做。
“他们联络了哪些人?”妮娅问军官。
那军官像被训斥了一般,低头:“还不清楚,他们联络途径非常私人,安排来往传话交流的人毫不起眼,现在没办法追查。”
也就是说,现在只知道阴影里藏着一只毒蛇,随时都会跑出来狠狠咬她一口,还抓不到把柄。
“去查,连阴沟里的老鼠都要查清楚!”
“是。”
查到了还不算完,关键是如何消灭。妮娅从座椅上走下来,走到参谋智库之间:“找白魔法师帮忙呢?”
“已经问过了。”一个参谋说。
“说什么?”妮娅回过头。
那人吱唔了一会,白魔法盟会的答复可不好听,他艰难地对原话进行了包装:“他们答复说……说……只效忠国王。”
谁当国王,对白魔法师盟会无所谓,他们只跟赢家合作。
妮娅双手握紧,这群白魔法师!
一无助力,二无兵力,陷入僵局困境,毒蛇蛰伏,乌斯国的王城阴云密布。
“那该怎么办?”有沉不住气的贵族惊骇地问,妮娅倒了,他们跑不了多远。
“卢粟。”塞达吐出一个名字:“你的未婚夫有一大批士兵。”
这句话犹如窗外的一道闪电,提醒了所有人。
向异国借调士兵听起来很危险,可是向未婚夫借兵?这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如果卢粟愿意答应,他们可以伪装一番,藏在王城各地的暗影里。
妮娅考虑这个可能,神思游移,她想得更远。她多少了解卢粟这种人,只要赏金丰厚,不怕他不答应。解决了这个问题,然后呢?
既然有一批士兵在手,只做这么点事?——谁也没注意到,一道带有杀机的光泽从她眼底闪过。
妮娅转来绕去去,犹豫许久,她又再次看向这群人,她试探地开口说:“不通过婚姻的路途,直接当上国王,有没有这么可能?”
这个提问是今天第二道雷响。
参谋们面面相觑,好像都被这个问题问傻了,他们赶紧在回忆里翻找,不敢答应:“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你们就朝着这个方向想想办法。”妮娅说。
维泰利家族影响力不算大,一直处于中立地带。他们跟伽宁国的关系走得近,因为妮娅跟卢粟的订婚,才附庸到妮娅这边。
听了这话,维泰利不满意了,好好的怎么回事?
维泰利大胆地说:“为什么?我们与伽宁国的王子订婚,是已经定下来的事实,根本没有必要多此一举。”
“我就是我,我不需要有人坐在我身边。”妮娅扫了他一眼,想到这个人的背景,原谅了他的发言。
“公主,您没有必要因为一时的失意就……”看不清楚状况的还在劝解。
“对,是这样。”维泰利还没感觉到自己被嫌弃了,频频点头,他也听说了卢粟的新闻,跟着说:“这个、这个什么情人只不过是……玩玩。我们可以做一些问询,相信对方会处理好的,不会给公主带来麻烦。”
妮娅对这一类说法感到心烦,她都说了要独自坐在王座上,还在提什么卢粟?
跟卢粟跟订婚这件事,迟早要解决掉。她看维泰利的眼神不免淡了几分。
妮娅看向塞达,希望能从他那里获得支持。
冈萨雷斯或许见多了妮娅的柔情脆弱,也许隐约还触摸到称得上冷硬的一部分,但要说真正了解妮娅的人,当属塞达。
这位一直指导她的老师,她的前辈,听了她的话丝毫没有惊讶,只是沉吟不语。
冈萨雷斯离开后,妮娅黯然神伤,独自垂泪,封闭房间,又赠予厚待许多东西给冈萨雷斯的家族,种种事迹,塞达都听说了。
他从来没有为此担心相劝过。
因为只要一转头,到了人群面前,妮娅仍旧是荣誉加诸于身的王储,这是她的根与骨,没有什么能阻挡她的脚步。
听着他们一言一语说着,久久没个结论,又想把话扯到她的婚姻上。
妮娅不耐烦地打断他们,宣布道:“今天讨论不出来,那就下次再说。希望你们回去好好想想这个可能,下一次我要听到有帮助的建议。”
人群退散后,她留下了塞达。
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妮娅问塞达:“老师,刚才为什么没有说话?我的决定很难做到吗?”
“不是难以做到,是没有必要。”塞达微微叹气:“你会得罪一些本来支持你的人,比如维泰利。”
“可我却觉得,我早该下这种决心。”面对老师,妮娅不由倾诉她的真心话:“我太无能了。顾忌周遭的眼光,担心这个,担心那个,做着一个王储的典范,恪守自己的本份,以为这样会对大家都好。”
她冷笑了一声:“结果搞成这个样子。”
王储沦落到要向异国借调士兵,任谁不说一声可怜?这般软弱无力的处境,她会牢牢记住,绝不再犯。
“这些跳梁小丑们怎么敢如此侮辱我!?”妮娅胸口起伏,然而这股愤怒转瞬即逝。
“老师,我觉得这些私生子该一个个从根上拔掉,关进不见天日的密室里,毒蛇就该进毒蛇该去的地方。”妮娅泰然自若地作着一番打算:“而我也应该让这些士官将军们明白,谁才是未来的主人。这些魔法师今天不站在我这边,明天也不用了。”の本の作の品の由の
听了妮娅的话,塞达微一踟蹰,慢慢从座椅上站起来,扶着椅子,他心痛这个年轻的女孩,可他不住后怕起来……
他建议妮娅借兵是让她自保,可她的意思是,她拿到兵后就不满足了,她想要见血!
只要一见血,威慑已立!
她要登位就登位,要不成婚就不成婚,谁还敢说什么?
……应该说,真不愧是王储吗?
“你说,是不是?”妮娅望着他,状似无害。
妮娅不想再做一个温和无害的王储,想展露出她的锋芒了。
塞达腿脚不大灵便,衣袍下的腿微微发颤,“……是。”
要借调别国的士兵,对她而言,终归不那么舒服。但是想到自己的处境,妮娅平静了下来,写给卢粟的信也自然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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