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情到浓处(2/2)
黑余不会忘记自己是魔炉的人,他们不轻易参与到黑白魔法的争端之中。她刻意隐瞒了何塞今日的不对劲,何塞没有当面用出魔法,是黑是白,不好判断。
但是他说过,是火?
她想了想说:“他支支吾吾的样子,估计只是会一点黑魔法,来历不算正统。”
普鲁斯嗤了一声。
是有一些不上道的黑魔法师,级别不算高,贪财,哄骗一些穷小子们当学徒,教授一些不入流的魔法。过不了几年,这些穷小子们就会发现自己学的都是些不中用的玩意儿,然后又再去骗别人。
他不关心这个,让她说说整个过程。
在黑余的描述下,普鲁斯大致拼凑出一个形象来,痞子混混一般的人物,身边有一帮同类型的人。运气好,遇到一个有身份的情人。
“何塞?何塞……”大概是黑余重复这个名字太多次,普鲁斯念着这个又熟悉又陌生的名字,他是不是在哪里听见过?
接着,她说了何塞拿来的武器。
“是什么?”
“能连发十二道炮弹的武器。”
魔炉的能力,他们心里都有数。阿曼多的研究方向,普鲁斯比任何人都清楚。
普鲁斯立刻想到这个人,也想起来何塞是谁了。这小子果然拿着阿曼多的羊皮卷 ,还把那些东西造出来了——那些,本不应该出现在世界上的事物。也是,这样的小角色,捡到了这些,怎么可能会放过扬名天下的机会。
看来这趟没有白来。
普鲁斯想起什么,又问:“你知道何塞是怎么到魔炉的吗?”
“走的水路。”
“然后?他坐的船,还是搭乘别人的?我记得盟会在麦麦河设立了一道临时闸口,他是怎么通过的?”
“不知道,没问那么细。不过,没听说他有船。”
普鲁斯摇摇头,看来克劳利说的不是何塞。
是他不对,他有这种猜测实在太离奇,怎么可能两个任务的对象,会是同一个人?
普鲁斯本来只有一个任务,寻找阿曼多遗失的羊皮卷,许久不见进展,他便跟大家一起去找传说的预言之人。
黑余不明白他为什么对何塞兴趣这么大:“发生了什么事?”
“你在这里呆太久,是不知道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普鲁斯说:“这要从一开始说起。疆圪那个地方,出现了传说中的‘黑烬’,就是黑金火焰焚烧后留下的黑色物质。这意味着,预言中
的人,可能出现了。白魔法在查,我们也在查。”
“我们一路追来追去,四处传出的消息又多又杂,听起来真实极了,到了地方才知道是假的。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在故布疑阵,我感觉不对,跟同队人的意见产生了分歧。”普鲁斯无奈地说:“我自己回到了疆圪,准备换条路线顺流而下。”
“在闸口的时候,遇到了其他友人,一个朋友克劳利。他听说了我的任务后,告诉我,他在这里遇到了两个奇怪的人,一个瘸子跟一个瞎子,说了一番疯话,拿一个火烧黑的木头吓唬他们,逃跑了。他说,他会被吓到,一定是个真的东西。瘸子给他看的木头,是真的被黑金火焰焚烧过,扔到地上的木头是假的。呵,他说没人相信他,我也不信!估计又是‘故布疑阵’的一个做法。”
“然后我还没呆多久,你们上游的一个补给站,叫塔塔镇的地方爆发了瘟疫,说是恶性魔能引起的。我又去看了看,走了一圈。塔塔镇的垃圾堆跟住人区离得不远,招来了一群老鼠,引起了小规模的鼠疫。我看不是恶性魔能就走了。”
普鲁斯抱怨说:“现在的人什么都往恶性魔能方面扯,给我们添了不少麻烦。”
黑余在梳妆台前梳头,他想碰一碰黑余的头发:“正好,我见距离不远了,就来魔炉看看你。刚上岸,就听见魔炉有了位新领主。”
她越听越冷,来见她不过是恰好而已。
黑余躲开了。
普鲁斯的话也冷了下来:“何塞,这个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黑余隐约听出他的意思,普鲁斯要她再次帮他,黑余拒绝了:“我再不喜欢这个人,他也是我们选出来的领主。”
普鲁斯顿了顿:“我们不要为了这个事情吵架。”
“那我们没有可谈的了。”黑余再次说起这件事,心口微微作痛,脸上没露出一丝一毫:“当初你决定离开的时候,就该知道今日的情形。”
他们不欢而散。
普鲁斯离去后,黑余发颤的双手牢牢抓住侍女的双臂,侍女发觉她的手像冰块一样冷。
黑余要求道:“再给我重新绑一次,再紧一点。”
侍女忧愁点头,替黑余脱下大裙摆。她有一双那笔直纤细的腿,而这双美丽的腿,膝盖上方刺眼的捆绑着两条皮革皮带。特制的皮带,一种约束的严刑,每次走动会带来痛楚,以提醒自己不要忘记理智。侍女解开的时候,不忍心看向那个部位,因为常年的约束,肌理早已枯萎。
多年前,普鲁斯达成自己的目的,轻而易举说了离开。黑余紧紧抓住这条皮带,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要不然她就会被伤心的情绪杀死。
正是常年的疼痛,让她的嘴唇发白。
一间房内地面铺陈着大花纹地毯,花纹颜色太暗,反而没什么生气。
红列坐在铜制的座椅上,喝着热汤,问:“他进去了吗?”
“是的,亲眼看到普鲁斯进去。”他的一名属下回答。
红列满意道:“不帮帮黑余他们怎么能行呢?这样就见不到面了。”
属下看出红列想说说话,顺从地接话道:“为什么要这样做?”
“成人之美,不好吗?”红列搁下热汤。
每晚,他都要喝这样的汤,他尝不出喜欢或是讨厌,只是听说对身体好。
对身体好的事情,就该这样做。
“病入膏肓一样,喜欢那个利用她的人,弃自己的家室不顾。自己没办法做到改变,转而相信他那套‘自然法则’的话。”
在属
其实他觉得,那套什么“自然法则”的说法跟钢铁法则一样愚蠢。
“为他做事,想举荐黑魔法师成为领主,还自以为是自己的决定。”红列叹息道:“任谁看了,不说一声可怜?”
“既然来了,她一定很想见他。”红列说:“不过,有些愿望实现了,是不是真的‘好’,只有当事人知道了。”
红列的属下清楚,红列的这些做法,跟那晚他首先站出来认同何塞一样,与阴谋无关,与心善无关,更不是出自于看戏的乐趣。
然而真正的原因,谁也不知道,想来只有红列自己清楚了。
一扫眼天色,红列没了谈话的兴致:“不提这些了,宴会要开始了吧?去看看,何塞回来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