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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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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染红了白色的大地。

那支军队中,十几名灵师跃众杀出,与少女伊孜缠斗在一起,却被那看似单薄的女孩死死地压制了。狂风呼啸、大雪纷飞、冰剑如雨,若非那轮红日始终庇护着白马城众人,所有的士兵可能都会被寒气冻死!

啊!

观赏厅的人群当中,有人发出短促的一声惊呼。

刚才表演的,难道就是......

不......你应该说,用冰墙把我们困在这里的,并不是白马城的人,而是......

许多目光悄悄地看向坐在上首、神态悠闲的亚兰托。

他们心中,甚至都来不及愤怒,也不敢愤怒,只有满满的畏惧和困惑。

城主他......为什么要这样......

五、五哥。亚宁雅擡起头,目光闪动地看着亚兰托。

她虽然年幼,却也是个冰雪聪明的孩子。在看到少女伊孜出现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很多。

您、您是城主呀!身为城主,应该要保护大家的......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城主?保护?亚兰托嗤笑道,瞥了一眼襄马后,又对亚宁雅道:你受某个人的影响太多了!我早告诉过你不要去找那些不三不四的人玩。

五哥......亚宁雅惊愕地看着他。

在过去,他们兄弟姐妹中跟襄马走得最近的人就是亚兰托,对襄马最尊敬的人也是他,甚至在刚成为城主的那些日子里,还经常去找襄马请教,往往一聊就能聊到深夜。

什么时候,襄马大哥在他口中......变成了不三不四的人?

她下意识地想去看看旁边襄马的表情,却又不敢转过头去,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烧起来。

至于这些家伙嘛......我特地邀请他们来看表演,表演还没有结束,怎么能提前离开?他们还有没有把我这个城主放在眼里?亚兰托的目光扫过那些在拥挤中受伤、死亡的人,声音很冷,我早就说过不必恐惧,不必逃跑,他们非要跑,我有什么办法?

谁让他们不肯听我的话?他说着,想到之前的尴尬处境,神色更冷。

就......就为了这个?那么多的、那么多的人死了......亚宁雅颤抖着说,看着自己兄长的目光好像在看一个怪物。

小妹!亚沐罗莎忽然冷声道:别说了!

她的手掌用力地抓住亚宁雅的肩膀,似乎都要把她的肩膀捏青了,但语气依然是温和的。

亚宁雅脸上流露出几分痛楚,随后被亚沐罗莎用力地按进了怀里。

亚兰托扫了她一眼,又看着亚宁雅微笑道:亚宁雅,小妹,你最好对我尊敬一些,听话一些,好吗?作为兄长,我可以容忍你一两次的冒犯,但我的忍耐很有限,听懂了吗?

亚宁雅目露恐惧,哆嗦着点点头。

她看到亚兰托虽然是微笑的表情,但目光中却带着一种疯狂的、令人胆寒的东西,仿佛期待着她说出更多的话,然后一把拧断她的脖子。

于是她咬住嘴唇,忍住泪意,一句话也不再说,乖巧地依偎在亚沐罗莎身边。

亚沐罗莎轻轻抚着她的后背,然后看着亚兰托,声音柔和地微笑道:五弟......城主,其他两个厅......也跟这里一样吗?

亚兰托收回盯着亚宁雅的目光,斜靠在椅背上,笑道:不错,他们也被冰墙保护起来了。只要我不死,白马城的人就伤害不到他们。当然,暂时也没办法离开。所以不用担心,你的丈夫和孩子都没事。

那就好。亚沐罗莎含笑说着,并顺手拂了下裙摆,坐姿也放松了几分,仿佛已经完全放下心来。

亚沐罗莎早已经结婚,但她的丈夫早年因为犯了大错被贬职,因此没有资格坐在这个大厅里,连同亚沐罗莎的两个孩子因为受到他们父亲的连累,身份上要差一截,此刻都跟他们的父亲在一起。

亚兰托跟两人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因此他说的话很多人都听到了。即使没有听到的人,也都猜到了他的所作所为。

短暂的安静之后,好几个人站了起来。

啊,原来城主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保护我们,真是用心良苦啊!可恨我之前居然没有想到这一点,居然还、还有所埋怨,真是罪该万死!多谢城主!多谢城主宽宏大量,不计较我等的小小冒犯!这等胸怀、这等仁慈......真的是......真的是前所未见啊!

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头一脸激动地说着。说到最后,还感动的哭起来。

是啊,原来这一切早在城主的预料当中!城主目光如炬、远见卓识。跟城主比起来,我们这些人就像秋蝉一样浅薄无知,还用自以为是的傲慢来伪装自己,真是惭愧啊!

感谢城主一直在为我们着想!像城主这样忠厚、仁义的人太少了,能在您的麾下做事,我、我真的是太幸运了!

出乎几人预料的事,这些最早站起来的人并不是在发泄怒气或者谴责亚兰托,而是一个比一个谄媚地开始歌功颂德,谀词如潮,把亚兰托狠毒自私的行为说的好像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善举一般,只差跪下来磕几个头膜拜了。

此情此景,让不少人都目瞪口呆,就连亚兰托也十分惊讶。一些本来满腔愤怒、不甘、悲痛的人听到他们的话,都开始迷茫起来--难道他们,真的误会了城主的用心?

但还有人是清醒的,没有人云亦云。有人守在尸体旁边,咬牙切齿地低声道:可怜他们尸骨未寒,罪魁祸首居然就变成大家的恩人了!

众人在对亚兰托交口称赞的时候,不免要扭曲事实,将他的罪过变成功绩。于是那些因为恐惧而逃跑、受伤、死去的人都变成了愚蠢、自私、懦弱、卑鄙无耻的存在,眼看他们就要在众人口中变成千古罪人,一个不知道该怎么夸赞亚兰托的男人干脆伸着脖子冲容远喊道:容先生,这种家伙差点儿害死大家,根本就不值得救!您还是把你的力量收回来吧!没必要浪费在这种人身上!

不要!一个胖胖的妇人惊叫道:我儿子、我儿子只是因为太害怕才逃跑的,他从小就胆子小--他不是有意的!容先生,求您救救他吧!

什么?你居然还为他狡辩?你安的什么心?!

看看你居然教养出这种孩子来,很是可耻!

你的儿子道德败坏,我看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种人怎么还有脸活在这个世界上?我要是是她我早就羞愧的自杀了!

众人纷纷把毛头对准了妇人,她吓坏了,抱着胳膊蹲坐在地上,哭道:对、对不起......对不起......求您救救他吧,他真的不是个坏孩子啊!

还不住口!你这个丢人现眼的东西!一个横眉怒目的老头走过来,挥起拐杖朝妇人打去!

唰!

剑光闪过!

拐杖断成了两半。

来不及收力的老头踉踉跄跄地跌倒,他惊愕地擡头,看见了狄克冰冷的脸,某些深藏的恐惧开始自内心深处觉醒。

杀、杀神狄克!老头颤抖着说,下意识地想要向在场他认为最强大的人求救:城主大人......

闭嘴吧。亚兰托奕奕然地从上层走下来,说道:这个称呼从你的嘴里说出来,连我听着都觉得有些作呕。

老头儿一脸委屈,刚想要辩解什么,但想到城主的吩咐,又立刻闭上了嘴巴。

亚兰托走到容远身边站定,然后说道:这些人虽然愚蠢,但也罪不至死,你想救便救吧。该说的话,亚尔伯特应该都跟你说过了,我就问一句--容远,你可愿意加入我的麾下?

空气一时间似乎都寂静了。

匆匆走过来的帕特留斯刚想说什么,却忽然看到亚兰托背后的影子中冒出了一只赤红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畏惧于亚兰托背后隐藏的力量而选择臣服的人们羡慕嫉妒恨地看着容远,恨不得自己替他答应下来。

没有人觉得亚兰托封锁众人的目的仅仅是为了让他们看一场表演,这是力量的展示,也是最后做出选择的机会。站错了队伍的人......今天可能就不能活着走出去了!

许多人都有这样的觉悟。

有些暗中投靠了其他几位殿下的人开始惴惴不安,刚才阿谀奉承的时候他们的声音最大声,但看到亚兰托走过自己身边的时候,他们也最为恐惧。

有人暗中瞥着襄马和帕特留斯。

襄马可以说是亚兰托彻底掌控瑟瓦肯最大的障碍。而帕特留斯的威望比城主还要高,更何况他还是容远的老师,随时都拥有登高一呼从者云集的能力,这样的人,亚兰托怎么能放心他活着?

今天,别的人尚且都还有一线生机,但这两个人......却肯定早就已经上了亚兰托的必杀名单了!

现在的问题,就只看容远怎么选择了!

如果他放弃帕特留斯,自然有无数的荣华富贵可期;但如果他选择了与城主作对......谁胜谁负且不说,这两个人要是在这狭窄的大厅内战斗,其余人又如何能幸免?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容远的身上,等着他的回答。

亚兰托的影子里,又冒出了一只咕噜噜转的眼睛。这只眼睛是蓝色的,比刚才的那一只要小一些。这一次,它开始盯着容远。

容远想了想,问道:你的目的是什么?

嗯?亚兰托愣了一下,失笑:是我在招揽你,你反倒考察起我来了?

不错。

众人快要被容远的坦率和大胆给吓死了。

但他们预料中将要暴怒的亚兰托却笑了,脾气似乎很好地问道:看到了我的力量,你觉得还有问这种问题的必要吗?

当然有。容远理所当然地道:如果你只是因为生性残暴、冷血无情才安排了这一幕,那我今天就跟你不死不休。如果你是为了大权在握、统一世界这类无聊的理由,那我也同样没什么兴趣。但亚尔伯特说你的格局与众不同。所以我想先听一听,到底是怎样的不同。我会根据你的回答做出我的选择。

大胆!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城主纡尊降贵地亲自邀请你,你居然敢这么狂妄自大,不识好歹,真是该死!!我今天就......呃......啊啊--

一个瘦小的男人从旁边跳了出来,指着容远大骂。但没说两句声音就戛然而止,他双手捂着喉咙,滚烫的鲜血从指缝中冒出来!

男人用惊骇欲绝的眼神看着容远身后如同影子一样的狄克,玩玩没想到他居然就为了自己的一句话而拔剑杀人!

【他怎么敢......怎么敢在城主面前......不,我、我不要死......救我--救救我--】

这时男人想到,在场众人当中,有一个人是完全有能力救他的。

他朝着容远伸出手来,嘴唇翕动着,一股鲜血从嘴角溢了出来。

容远却根本没有看他,而是看着亚兰托,坚持问道:所以......你的目的是什么呢?

这一次,再也没有人跳出来质疑他对亚兰托不够尊敬的态度。

狄克无声地向所有人传达了一个问题--你们畏惧亚兰托的力量而谄媚他,难道就不畏惧我吗?

嘭!

男人倒在地上,死不瞑目地瞪着几人的鞋子。

亚兰托也根本没有看他,而是对容远笑道:目的么......既然你问起来了,那么说一说也无妨。如果你加入了我们,我本来也是要跟你说明的。

他弹了弹手指,影子里的眼睛咕噜转了一下,四面暗灰色的墙壁升了起来,将两人围在其中。这一下众人虽然还能影影绰绰地看到几人的身影,却看不到他们的表情,也听不到几人的谈话。

帕特留斯一急,忙要过去,却被史迪威抓住了肩膀。

别去。史迪威道:不要触怒他!城主的力量深不可测,就算是你我完好的时候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现在就看,容远的选择是什么了!

帕特留斯担心道:那孩子涉世未深,肯定不是亚兰托城主的对手。如果他趁机下手,那可怎么办?

那你也毫无办法。史迪威闷声道,同时心里也对涉世未深这个词产生了深深的疑惑。

--那种力量、那种压迫力......你跟我说这叫涉世未深?你在逗我?

帕特留斯忽然想起一事,震惊地道:你的伤......

史迪威自从担任会长以后,就大伤小伤不断。帕特留斯还暗自嘲笑过他居然变成了一个病秧子。但现在想想......瑟瓦肯就这么大,史迪威已经是顶尖的灵师了,还有谁能三天两头地打伤他?

史迪威点点头,肯定了他的猜想:没错,是城主所为。

他......为什么......你不是他一手扶持起来的会长吗?

帕特留斯记得以前史迪威跟亚兰托的关系应该不错。他自己异变以后,按照资历原本该是阿德莱德继位的,但是新城主亚兰托却扶持史迪威上位。

史迪威沉默片刻后,低声道:第一次受伤,是因为税收和除灵费的事,我跟城主发生了争执。也是那一次,我才知道他背后有着非常可怕的力量。他说......不收高价除灵费也可以,但到时候,就让我亲自带队......带队去把人都杀了,财宝都抢回来也行。我没有办法......我的老婆孩子就住在城主府的旁边......所以我,只能答应执行新的政令。

堂堂城主,居然做这种盗匪之事!帕特留斯气得头发都快要竖起来了,怒道:这种事,你为什么不早说?

我能跟谁说?史迪威苦闷至极,苦笑道:我没有可信之人,就算是身边的下属,也不知道是不是早就被城主府收买了。

帕特留斯无奈。他磨了磨牙,然后道:还有呢?你后来一直伤势不断,不可能因为这一件事吧?

第二次受伤,是因为我的人追查到了那个能操纵灵怪、还闯入学校掳走学生的暗灵师。所有的线索都指向城主府,我查过去,本以为是有暗灵师居心叵测地潜藏在城主府。没想到......史迪威摇摇头,没有说下去。

没想到他居然就是城主的人!帕特留斯替他说完,又道:你发现了这一点,并且再次被打伤。

是。

那你怎么还能活下来?帕特留斯问道:我们这个城主显然不是什么宽宏大量的人,你两次得罪他,怎么还能稳稳地坐在会长的位置上?

这就要问你了。史迪威道。

我?

一个本来应该已经死了的人突然露面,联合了襄马,收服了狄克,身边多了一个强力的助手,名望还再次达到顶峰!你知道那些日子,城主有多愤怒吗?他本来以为自己已经把你这个绊脚石给铲除了,没想到你居然又完好无损地冒了出来!

史迪威道:因为担心弄死我之后,你就会裹着大势重新成为协会的会长,把协会里的诸多灵师都变成襄马的私军,亚兰托城主就算再怎么不情愿,也只好继续忍耐我了!他还专门排了一个不比你家学生差多少的治愈系灵师,来给我治疗伤势。

原来是这样。帕特留斯点点头,说:那......现在你还是一身伤痛,这又是为什么?

一连两次差点被杀,是个人都会有些想法的吧?我暗中查亚兰托,查来查去,不小心发现了他隐藏至深的一个秘密......我把我的妻子、孩子全都送到城主府当人质,才让他暂时相信了我的效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

什么秘密?帕特留斯追问道。

那个秘密,或许你的学生现在已经知道了。史迪威看着那暗灰色的屏障,喃喃道:帕特留斯,我只希望你对自己学生的影响力能更大一些,让他能站到我们这一边来。容远是我现在所知道的,唯一能和城主相抗衡的力量。如果他也变成了亚兰托的爪牙,瑟瓦肯......不,这个国家都要完了!

......................................................

你想明白生命的意义吗?

屏障中,这是亚兰托的第一句话。

这句话有点耳熟。

容远回忆了一下,面色变得有些古怪,问道:下一句你是不是要问我--想真正的活着吗?

嗯?亚兰托有些诧异地看看他,随后笑道:这么说倒也不错。我们,还有外面的那些人--他挥手比划了一圈,道:都不算真正的活着。

那算什么?傀儡?意识体?或者你要说我们的世界是虚拟的,所有人都是其中被设定好的数据流?还是我们的命运只是被写在书里的故事,看起来自由,其实连思想都在别人的掌控当中?容远脑海中立刻冒出了一连串经典的设定。

本来想要让他震惊一下的亚兰托反而被镇住了,愣了片刻后,才摸着下巴道:你这小子,想法怎么这么古怪?不过......你说的,也未尝没有道理。嗯,这样一比较,我接下来要说的内容,你应该就不难理解了。

他伸手一摸,面前一堵墙壁就变得透明起来,可以清楚地看到城下正在厮杀的众人。白马城的军队被那少女杀得丢盔弃甲,溃不成军,一具具尸体从空中落下来,那是被狂风卷到天上冻死的白马城士兵。

此刻,残军正在整军后退,少女衔尾追杀,跟那灵念化生之物是一轮炽热红日的灵师打得惊天动地,轰鸣阵阵,不少士兵只是被波及了一下,就立刻死了。

这只是一个少女的力量。

而亚兰托的身后,还有两只迥然不同的眼睛,藏着两股沛然庞大的力量。

你知道吗?外面的这些人,还有大厅里的那些家伙,包括你的老师帕特留斯、狄克,还有我的妻子、孩子,其实都不算真正的生命。甚至你我也是如此。亚兰托刚开口就抛出一个惊雷。

容远不为所动地说:不管你们是不是,反正我是真正的生命。我的思想,我的行动,我的一切,都由我自己来决定,而不是傀儡或者别的什么。

哈哈,你理解错了。亚兰托失笑道:我并不是说我们背后有一个不知名的操纵者,也不是说我们是谁的提线木偶。而是......生命层次的问题。我们的生命层次太低了,但是你和我,我们这样的人,有机会跳出去!

容远皱眉,沉思片刻后道:说详细点。

好吧。亚兰托在面对他的时候显得十分宽容:那让我先给你普及一个知识--你听说过灵域这个词吗?亚兰托问道。

容远眉头微微一跳。

【灵域。】

这个词他并不陌生,诺亚跟他提过好几次。

但是除了诺亚,似乎从没有别人这么称呼过。

容远一直以为,这是某种其他星球的人才流行的称呼。瑟瓦肯的人连自己居住的星球都没有走出去,也不知道星球之外的世界有多么广大而丰富,因此没有这样的概念是正常的。

但是现在看来,似乎还有别的含义?

亚兰托从他的沉默中得到了答案,微微惊讶地问:怎么?你听说过吗?

唔......好像在哪本小说中看到过......容远含糊地回答道。

哦。亚兰托释然,笑了笑,随后又长叹一口气。他正色道:你能想象吗?在我们的世界以外,还有着无比光大的世界。那里有真正的神明,也有堪比神明的灵师,他们驾驭灵兽,横渡无尽虚空,探索世界的奥秘--我们这个世界流传的关于神明的传说故事,基本上都是真实的。他们无意中来到我们的世界,留下了一个个神话般的传说。

在外界,灵域这个词汇的含义非常简单--就是指我们通常所称呼的识海之境。

只是称呼上的不同,有什么意义吗?容远纳闷。

当然有。亚兰托的笑容显得有些苦涩:因为他们......把我们的世界......也称为灵域!

容远一愣。

脑海中,电光石火般地闪过了几句话--

【我到灵域的时间比你要早一些。】

【这方世界,我管它叫灵域,因为充满了灵念的力量。】

【在一些地方,当人们提到灵域的时候,基本都指的是识海之境。】

【突破了自身思维局限的灵师,他们的灵域是有机会演化成真正的世界的--那种万物自然生长、繁衍、消亡,并有几率诞生智慧种族的真正世界。】

原来诺亚,早就把事实隐晦地告诉他了。

只是......为什么没有明说呢?

是怕他知道自己所处的世界其实只是别人构想出来的,而无法接受吗?

亚兰托道:明白吗?我们的世界,其实只是别人的识海之境。而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相当于大脑中的一个念头而已。你以为你度过了漫长的一生--出生,成长,努力学习,拼命工作,恋爱结婚,抚养孩子,送走父母,然后不甘不愿地迎来死亡--这么拼命地挣扎着,体味着各种喜乐悲欢......但其实,只相当于一个转瞬即逝的念头而已。

你说,这样的生命,算真正的生命吗?这样活着,是真正的人生吗?

亚兰托的语气十分悲观,甚至绝望。可以想见,当他知道这些事的时候,内心有多么崩溃。

容远内心也是大为震动,但因为逐渐恢复的记忆的缘故,他知道自己并非是真正在这个世界诞生的生命,他原本就来自于真实的世界,因此还算冷静。思考片刻后道:那你觉得,真正的生命应该是怎样的?

我没有见过,无法想象。亚兰托肯定地说:但绝对不是我们现在所见的这副样子!

我倒觉得,并不会有什么不同。容远道。

生命的本质基础都不一样,如何能相同?!亚兰托挥着手臂断然说道。

容远沉默。

说真的,灵域的世界比他记忆中的那个世界更加神奇,当然,对普通人来说也更加残酷。不过,一般人的生活,从生到死,不都是那样吗?

所以,你的目的就是......想要跳出灵域,成为真正的生命?容远问道: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一个念头......怎么变成血肉之躯?

念头只是一个类比,实际上比那要强一些,不过跟真正的生命当然是有差别的。亚兰托微笑道:我当然有办法做彻底的改变,但只有你加入我们才有资格了解这一切。怎么样?你的答案是什么?

他胸有成竹,显然觉得自己已经吃定了容远。

容远沉默许久,然后道:我还有一个问题......你所说的这一切,就像幻想小说一样。但是这种事情,你作为一个灵域世界中的人,是怎么知道的?

这......亚兰托迟疑了一下,似乎是在权衡该不该对容远说出这种机密来。但或许是遇到同类的亢奋,或许是他对自己有非常强烈的信心,亚兰托道:因为......在我瑟瓦肯的城下,封印着一个真正的神明!来自外面世界的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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