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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弟弟(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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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还没爬出东方的山头墓园里就来了人,墓园很大,但是墓碑却寥寥无几。

“姐姐……”冻凌站在一座墓碑前,看着面前自没有影响的墓碑,一直被他潜藏在心底最深处的负面情绪如同雪崩一样一发不可收拾。

谁又能想到三个校霸排行第一的冻哥,平时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此刻会是如此的脆弱。

像一个深陷充满绝望深渊的孩子,像一只在狂风中摇摆不定的草枝。

看不到未来,似乎前面的路一片黑暗。

冻凌向前走了几步,放下了冻雪最喜欢的花束,自己坐到一旁靠在墓碑上。

他穿着冻雪最喜欢的搭配手里死死的捏着那个卡子,双手环抱着腿,脑袋埋在两个胳膊间。

冻凌哭的身体都颤抖的厉害,好像这一年憋着的眼泪,都在这一刻爆发。

一阵风刮过,他像墓碑前那株在风中摇摆不定的风铃花,有随时崩断的风险。

风停了,冻凌缓缓擡起头靠在墓碑上,他好像麻木了,他好像没有生命了,但是心里的绞痛再一遍遍的提醒他,他还活着,他必须承受这个痛苦。

“姐姐……”

冻凌是被冻雪养大的,他是早产儿从刚出生就被医生通知身体系统太过脆弱很容易在成长的过程中出现问题,死亡率比普通孩子高。

本就不打算要他的父母更加下定了这个决心 ,还是冻雪以性命威胁才把他护了下来,那时候冻雪才七岁。

他活下来了,可是他过的依旧不顺,被同龄人欺负就因为长得像个女孩,被老师特殊对待就因为没有父母,甚至雇来保姆都趁着姐姐不在打他,就因为看他除了姐姐无依无靠。

高烧,感冒,发炎,晕眩,随时随地的伴随着他,别人出生是孩子,他出生像本病例,各种疾病包围着他。

他被这些病痛缠绕的喘不过气,但是冻雪就像一道光死死的拉着他,不让他独自一个人身陷黑暗。

冻凌这个名字是冻雪取的,因为他生在冬天,冰凌是冬天最美的产物了。

他依赖冻雪,冻雪就是他的全部,他可以什么都不要,但是只希望他亲爱的姐姐能永远陪在他身边。

可事与愿违12岁那年冻雪死在了他的面前。

现在他手里拿的这个夹子是冻雪走之前摘下来送给他的,上面带着姐姐对他的祝福是他唯一的精神寄托。

他想过找她,可她临走前说了:姐姐以前没有逼过你什么,但是姐姐希望你好好的生活下去。

所以他放弃了却也主动走进了黑暗的漩涡。

从那天起偌大的别墅里只有他一个人,有时候看到冻雪的遗物时他想从黑暗中爬出来。

但是上天偏要和他作对,从那天起他放弃了从黑暗中爬出来,并选择沉睡在黑暗中不愿醒来。

“姐姐……”冻凌的脑海里浮现出他们在一起的12年的种种,似乎都是快乐。似乎都是刺痛的。

冻雪已经走了五年了,而他也陷入了越来越深的执念,如果不是他那年非要出去玩姐姐也不会死了。

秋风萧瑟,今年异常的冷啊!

可是靠在墓碑上的少年,仅仅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和黑色的裤子,本身人就精瘦精瘦的,现在显得像是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

太阳已经升到了头顶,如果低头看一眼手表的话就知道现在已经下午1点多了。

冻凌靠在墓碑上一动不动。

下午没有早上那么冷,那会儿苍白的面色总算有了点血色,可是现在他的手指关节也吹的已经僵了,他现在身上哪一处皮肤是温热的呢?

这么久了冻凌好像并没有要起身的意思,就坐在那里就靠在墓碑上漫无目地。

“小凌,咱们回家吧。”不知道记初是从哪儿出来的,他心疼的拿褂子披在冻凌身上。

后面也跟着记叔叔和记阿姨,记初把冻凌扶起来,可是他就像是一个任人摆动的木偶一般,没有挣扎没有说话。

平时阳光温柔的少年郎,此时也变得悲伤不已,记初看向冻凌的眼神满是心疼。

冻凌整个人靠在他的身上,走路时也跌跌撞撞,记初如果不扶着他的话,他现在就能倒地不起。

是的,他生病了,不仅是身体上的病也是心病。

北方天气很冷啊,再怎么健康的少年真的能承受的住快入冬的天气吗?

冻凌这副模样已经持续了五年了,这五年来,每年的这几天都异常的冷。

记得去年秋天冷的奇葩,冻凌就顶着刺骨的寒风一直在那里坐了一上午。

冻凌现在脸色苍白,皮肤冰凉,呼吸很缓慢,再不去医院就要出事了,可他愣是一声不吭。

这一切都让站在远处的白川看到了,他是来祭奠姥姥的,中午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他亲爱的前桌坐在一个墓碑旁像一具散架的木偶。

他没有过去,是因为他看到记初的一家子都站在墓园口。

白川也心疼啊,这么冷的天,他穿个棉袄都还外面刮大风里面刮小风,刚别说他的美人穿的那么单薄。

见他们走远了,白川这才擡脚走到刚刚冻凌一直待着的地方。

“姐姐冻雪之墓……”白川念叨着墓碑上刻着的文字。

“雪姐姐!”他惊讶道。

白川的瞳孔放大,震惊与惊喜顿时爬满他的眼球,就连垂在身旁两侧的双手都有些发抖。

但是这怎么可能呢?在他的记忆中那个温柔的大姐姐,依旧那么鲜活,可是再见时却已是阴阳相隔。

白川闭上双眼尽力以最快的速度消化着自己看到的所有东西,过了一会儿他伏下身头抵着墓碑,声音止不住的颤抖着。

“对不起雪姐姐,我来晚了!你会不会怪我?但是雪姐姐请放心,我当年答应的事绝无戏言。”

“请你放心!”

当白川擡起头时,墓碑前的风铃花摇了摇,一道阳光照过来。

白川笑了,他回想着舞会上的过目不忘,现已经过了12年,那个小弟弟的样子已经模糊了。

可是那双眼睛,那双清澈透亮的眼睛,他永远都不会忘记,他以前一直纠结着小弟弟到底长什么样,现在他终于想起来了。

白川把兜里的一把糖全放在了墓碑前,然后深深地鞠了一躬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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