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2/2）

但是、

嘘，你不想活了吗？

温黛安静地行走在对她议论纷纷的人群之中，并不多言，握在手中的纸伞紧贴在身侧，仿佛下一刻就能够从伞柄中抽出一把能够割断人喉管的匕首来。

守卫们的声音并不大，不同于上次来到人间界只凭借本能对于心音的探查，温黛这次在幼崽的启发下，拿出了自己破解了千里传音加密方法的监听手段，频繁的讯息交换表面上只是在暗地里涌动，但在温黛眼里无异于明牌。

所以她从守卫们的“窃窃私语”中，很快明白了此行的终点。

温黛在走到自己被押解的地方之后，就要失去自己的姓名，像完全同样被或自愿或强迫来的男男女女一样，被冠以“欢喜”的一名……

啊，最简单的鼎炉/药引/承罪替身，被套上了这些奇奇怪怪的仪式，难道就神圣起来了吗？

温黛打量着周遭麻木的人群，想起了与幼崽授课时，最早的烦躁。

“我不喜欢这个词，以后不许再说了。”

当年毫无缘由的要求，终于在这里有了答案。

可是……这是多少年前来着，换算到人间界的时间？

在后半段与其他几队人马会和之后，温黛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这绝不是她那个没脑子哥哥能孵化出来的教义，那祂岂不是好几百年没收到这个城池应该往上呈送的信仰了？

也是心大，现在才想着不再庇佑的事情。

温黛垂下眼帘，不再去看同样被踉踉跄跄拖拽着的同一批次“欢喜”们，她怕自己表情管理能力有限，暴露了里面一些有识之士的踪迹。

不过也好，如果真汲取了这种不纯粹的信仰，即使是那个没脑子的家伙，也会被污染吧？

正在温黛自信于耀没有脑子不怕污染这件事的时候，她所不知道的是，下界三大州对于信仰万千的三位上神的污染，早就开始了。

随着不停的奔波，一座宏伟的建筑逐渐出现在了温黛的视线中，圣洁的白墙上铺满了红色砖瓦，金灿灿的转轮点缀在最高处，成了黑羽鹰歇脚的地方。

温黛亲眼见到一只，或者用一头更加合适的至少元婴期起步的黑羽鹰俯冲下来，单边翼展就超过了八丈，漆黑的羽翼划过红色田字勾勒过的黄幡，带起的气流掀开了黄幡的一角，窥探的视线从黑洞洞的窗口投出来，让人毛骨悚然。

温黛似乎感觉到视线的投注，转身与那个似人似鬼的影子对视。

突然，俯冲的黑羽鹰像是得到了什么指令，调转方向向着温黛冲了过来。

惊呼声伴随着黑羽鹰的靠近，在人群中爆发出来，与宏伟建筑对比渺小的人群随着黑羽鹰的掠过，如同椋鸟那样摆出波浪，急剧收缩仿佛这样就能避开尖利的鹰爪。

唯有温黛站在原地，鎏金色的眼瞳没有任何惊惧，仿佛知晓了那头黑羽鹰会在几乎要贴上脸颊的那一刻，黄色的利爪向前摆动，生生扼住了动作，往转轮上飞回。

一个微不足道的下马威，却足以让这些大部分都只是天资还行，却连引气入体都没做到的家伙们害怕了。

难以分辨的吟诵像是死亡的祷祝，嗡嗡作响。

这座洁白无瑕的建筑拉开了厚重的殿门，向这些什么也不知道的可怜虫张开了恶意的血盆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