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1/2)
第 50 章
温黛气愤地往床上一滚,心里蹦出了无数句骂人的话,但都在小宠物潜移默化地影响下没有真的张嘴宣泄出来。
难怪死得那样难看!
心里的算计就没停过!
胆子是真的大啊,怪不得撑了一千多年,赌赢了那么多次,最后一次……
就在温黛心里的骂骂咧咧翻江倒海之时,不轻不重的敲门声响起。
“笃笃”
翻滚的动作一顿,为了保护个人隐私设下的灵识禁制对温黛而言如同虚设,只是心念一动,她就知道了外边站的是谁,一个来回走动好像是要招揽自己入伙的蠢货。
以及有钱能使磨推鬼的小二,轻易地就出卖了客户的信息,真是没有什么操守,还是幼崽的世界在这方面有点风度啊——没有客人的电话,陌生人等并不能随意进入客房。
就在仓实归因为温黛一直没开门,而难得的有些犹豫之际,哗啦一声房门被重重拉开,带起的风吹动两人的衣摆,冷若冰霜的声音响起:“有什么事?”
出于尊重或者别的什么目的,仓实归默默低下头,态度诚恳,双手奉上落进自己怀里的卷轴,礼貌地避开自己的视线,不与对方宛如带着剑气的如电目光对视。
这个姑娘大约是个剑修,无论是脾气还是周身涌动的气场,都带着一种生人勿进的锐气,像是会把所有靠近的生物用剑气形成的剑阵搅成肉泥。
然而对方并没有接过自己寻回的失物,只是用沉沉的目光看着他,像是一座大山压在身上,又像是锋利地刀片划过烤的酥脆的小乳猪,让仓实归不自觉地紧张了起来。
仓实归心中多了几分骇然,也意识到自己或许有点大胆了。
对方并没有用上威压之类的手段,仅仅是视线就给人一种窒息濒死的感觉,宛如一柄巨剑深深地钉在妄念之峡峭壁上,被凛冽的风雪覆盖冰封。
这样的人,不太可能是什么涉世未深的天才,只可能是隐居多年的一方大能,只是不知道这样的人怎么会随意离开自己的住所来到羲。
他之前那样贸然地接近……首领的好意提醒或许他还是应该放在心上一点。
仓实归不知道过去多久,只觉得自己大约真得要溺死在这样的风雪飘摇之下时,终于听到头顶的声音:“拿去带给韩鹭,物归原主。”
然后就见视线范围内的裙摆旋起涟漪,门扉缓缓合上。
在关上门的上一刹那,温黛听到了对面人的询问:“韩鹭是谁?”
关门的手一顿,不耐烦中带着厌烦的语气随即流露:“我怎么知道,这是你需要考虑的事情。”
韩鹭坐在对面,眼睛盯着被小心盛放在绒布上卷轴,耳边是仓实归的叙述:“首领,就是这样了。”
遏制住几乎要流泪的冲动,韩鹭隔着面具,声音有些沙哑:“我知道了,这个东西,我来保管吧。对于那个人,送上拜帖……”
夜很重,沉到让人难以呼吸。领命而去的仓实归像是带走了屋子里最后一缕热气,韩鹭枯坐在椅子上,面前的卷轴散发着柔和的光晕,像是有规律地吐纳,忽明忽暗。
满是伤痕地手指颤抖地抚上被温黛保护得没有岁月痕迹的卷轴,无声的悲哀海啸一样卷过地面,淹没韩鹭。
那场不自量力的挑战,轻易地击碎了韩鹭幻想中的平静生活。他和妹妹被推到了台前,虽心有不满,却还是糊里糊涂地自愿当了这最为可笑的靶子,他与昔日亦兄亦友的陛下兵戎相见。
毫不意外地惨败,与妹妹如同丧家之犬那样仓皇出逃。
他至今能够清晰地回忆起他与妹妹狼狈离开之际,漫天神光的耀眼与灼热,以及陛下仿佛洞彻世间万物的神识扫过他脊骨时候的恐惧。
他和妹妹是被拔起了灵根,然后叫陛下故意给放走的。他一开始不知道缘由,只怀揣着满腔怨恨,当这是陛下失望之后给予他们兄妹俩最大的惩罚。
攥住山河图的手越来越紧,一股温暖的力量顺着柔软的皮肤传递过来,像是母亲面对稚童顽劣时的无可奈何与包容教导,却终于让莹白面具背后的男人失声痛哭起来。
他的妹妹韩缘死前的价值,是一只三阶的妖兽。
“十六岁少女,为人桀骜,曾经熟练掌握……生就一副可人的面容和身材。”
“如欲购买一家人,或单独购买青壮年男子或少女者,请垂询……”
一字一句仿佛刀割,让韩鹭每每想起这件事就觉得即使是呼吸都带着疼痛。
或许只有从云端跌落,滚落凡尘,才会意识到曾经托举他们活在梦中的巨人,不为人知的鲜血淋漓。
他的妹妹无法接受这样的世界,一个凡人与牲口无异,大人们一场随手的赌注就可以让百名仆从沦为药人的恐怖世界,为他的逃离选择了献祭了自己,引开了从地牢中逃脱后身后所有的追兵,纵身跳下妄念之峡。
在他终于安顿好自己,知道这些事情的时候,才明白过来妹妹推开自己飞快跑远时,眼底为何会有愧疚。
妹妹支撑不下去了,却嘱托哥哥活下去才有希望。
他哪来的希望,他拥有的一切都彻底失去了啊……
把山河图拥进怀中,痛苦地弓起背,韩鹭泪流满面,身形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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