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之后的日子很幸福(1/2)
看着消失不见的梅花,东陵曦哑然。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什么也说不出来。
一句‘谢谢’什么也还不了。
梅有香对他的恩情,他一辈子也还不清……
没法还……
没人去还……
被小妹妹保护的大哥哥,除了感激和痛心之外,再没有别的东西能给那个爱穿粉衣的小妹妹了。
楚言昏睡了整整七天,第八天中午,东陵曦给他喂米粥的时候,才醒过来。
全身无力,又极乏极累,喝完粥之后怔愣了一刻,才哑着嗓子问道:“主子,没点灯吗?”
东陵曦拿着汤药坐楚言身边,看看男人完全无神的眼睛,晃了晃手指,“先把药喝了。”
药到嘴边,楚言却紧闭着嘴。
“张嘴。”
楚言没张嘴,手摸摸索索地擡起来想去拿药碗,被东陵曦躲开了。
“碗烫,我端着吧,你先喝了。”
手抓了空,楚言心里瞬间就冷了,用力睁睁眼睛,沉声道:“主子,楚言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
把楚言揽进怀里,东陵曦握了握对方的手,“你放心,没事的,来,先把药喝了。”
“…我的眼睛……”
“楚言,”漏出一丝严厉的语气,东陵曦举起碗,“来,把药喝了,凉了不好。”
无法拒绝地递到嘴边,苦涩的液体流进嗓子,有些迷糊的脑袋,渐渐变得清晰。
东陵曦拿过布,擦掉流到楚言下巴上的残液,摸摸男人脸蛋,安抚地说道:“别紧张,我去叫左之过来给你看看,保证能痊愈,放心,楚言。”
楚言攥着拳头,瞪大眼睛看向东陵曦离去的方向,黑漆漆的一片,牙死死咬住了嘴唇。
左之把完脉,看了看楚言的眼睛,“小兄弟的眼睛是万毒蛊进入身体的入口,比别的地方受伤害更大,才会失明。”
楚言闭着嘴不发一言。
东陵曦非常平静,边给男人梳着头发,边很理所当然地问道:“前辈多久能治好他的眼睛?”
“最快一个月。”
“可有遗症?”
“楚先生放心,此事全因我苗疆前族长狼子野心,才害了先生和先生的侍卫,老夫必当竭尽全力,保小兄弟的眼睛完全康复。”
“晚辈先谢过,只要我这侍卫的眼睛没事,楚某便欠前辈一个人情。”
左之听了,哈哈大笑着站起身,“楚先生太客气了,也罢,老夫就收了先生的人情债,这便去给小兄弟熬制解药去。”
道了谢,关上门,东陵曦走回床边坐下,探着脑袋看楚言。
楚言低着头,比往常更沉默安静了,几乎就像一座雕像。
把埋着的脸捧起来,又看了很久,然后亲亲脑门,亲亲鼻尖,亲亲脸蛋,最后深深地吻||住男人的嘴唇,一点点把对方的生气勾起来,喘气的空隙间,东陵曦喃喃个不停,直白的爱语与露||骨的坦然,让楚言不禁地颤抖。
“楚言,”东陵曦咬着他的耳朵说,“你害怕的时候我也害怕。”
“……”肩上的手抓的紧了。
“害怕你的害怕。”
“……”
“楚言,这样,是不是舒服很多。”焐热的手捂在男人的眼睛上。
“……”
“嗯?”
“是,主子,舒服多了。”
“那就好。”
“主子。”
“嗯?”
“楚言没事。”
之后一个月,每日的过针和药浴几乎能要了楚言半条命,不是疼不是乏,而是身体里那种不能忍受的虫爬感觉。
东陵曦看着楚言一张忍到发绿的脸,分外心疼,明里暗里地让左之想想有没有别的法子治楚言的眼睛。
左之也很为难,说针灸和药浴就是把那些残留的蛊虫向体外驱,有虫爬感实在不能避免。
虽然虫爬很让人恶心,但是楚言的眼睛确实是慢慢的好起来了,从完全失明到模糊到逐渐清晰,乏力感也消失的一干二净,在东陵曦不注意的时候,楚言也会偷跑出去练功,和那些淳朴的苗族汉字们切磋几招。
没有敌意的苗疆是那么让人身心舒畅,单纯的寨民总让东陵曦不敢相信,之前的一切就好像一场噩梦一样。
不过,那些恐怖恶心的蛊虫是真真实实的,真真实实地存在于地下、脚下、不经意的身旁、乃至苗疆的任何地方,所以,东陵曦从没有一时一刻的放松过。
和风司密谈之后,以风司为首的阴阳家并没有为难东陵曦,本来这许多年来东陵曦和阴阳家之间的联系就几乎没有,脱离也不过是名分上的事情而已,这次借这个机会正式被阴阳家除名,楚姓的火司先生,在江湖上永远的死在了苗疆。
而阴阳家没了家主,五司失了三司,以五行石回归为由,重新彻底地隐藏了起来。
在楚言完全康复不久后,东陵曦带着楚言在夜里悄悄地离开了苗疆,仅留下一封信,告诉左之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来找他,署名:八门楚曦。
一个月后,江南八门
“翼鸿带着鬼影逃出鬼宅了?”
东陵曦吃着桃子,挑着眉毛,看向突然送来密报的狱良。
“是,主子,救了人就跑了。”
“然后,人就没了?”
“是,我已经传命令下去寻找,不过……”
“算了,多注意一下就成,”起身,伸个懒腰,拉着楚言往卧室走,“那小子躲起来,你们是找不到的。”
“是。”
“有消息了,通知我就成,翼鸿想跟我联系的时候,自然就跟我联系了。”
“是。”
…… ……
又过了四个月左右,东陵曦看着满桌子的追杀红伞鬼仙翼鸿公子的情报,直头疼。
这么下去不是事儿啊。
东陵曦倒不是怕翼鸿被怎么着,他纯粹只是担心那个小小的山林。
变成尸坑怎么办?
而且这越来越多,完全没有减少的趋势。
这鬼宅的老爷子太毒了,就不怕自己的儿子有个什么闪失吗,一个劲儿的给江湖放消息。
琢磨了许久,东陵曦还是决定不管,那是人家的家事,死了活了都跟我没关系。
就这样,抱着‘跟我无关’态度的东陵曦,当天晚上,就被楚言弄的不得不去‘警告’一下翼鸿目前的严峻形势。
“主子,最近江湖很不太平吧?”
“嗯。”
“……”
“你怎么关心起江湖的事了?”
“没有,楚言只不过……”
“嗯?”
“…… 您知道鬼影他受伤很重。”
“我知道。”
“翼鸿他很不心疼鬼影。”
“…… 不会吧。”
“会的,主子,”楚言蹲在东陵曦身边,直直地看着东陵曦,一脸‘翼鸿是混蛋’的表情,“翼鸿肯定不会照顾鬼影,肯定会对鬼影非常不好。”
翼鸿啊,你究竟做了什么,让楚言这么讨厌你,东陵曦眨巴眨巴眼睛。
“主子,您能写封信吓唬吓唬翼鸿吗,让他离开那小山林,找个安静的地方。”
“安静的地方?”
“是啊,这样鬼影好养伤,就算翼鸿再怎么折腾他,也能少点儿负担。”
看着楚言的黑眼睛,东陵曦很难不答应这个请求,于是很听话地写了一张纸条,给翼鸿传过去了。
接到翼鸿和鬼影离开的消息后,楚言才松开眉间多日的紧皱,放心了。
五天后,东陵曦拿着狱良给他找的‘中秋节祭典’,在楚言面前圈圈画画。
“主子,您在干嘛?”楚言端着葡萄。
“我要去玩。”
“…… 八门的事情这么多,您……”楚言眨眨眼,“主子,咱们不是刚从北边的百花节玩回来吗。”
“快中秋了,我要找个好地方过节。”
“…… 可是,”
“就这儿了!”东陵曦笑着戳戳单子上的一个红圈,“就这五桥镇,中秋的灯谜节。”
看着自家主子,高兴的像小孩子一样的表情,楚言垂了眼帘,微微地翘了嘴角,“是,楚言去收拾行李。”
“带着那套红黑色的衣服,你穿着好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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