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暗潮汹涌十四(1/2)
翌日清晨
楚言早早便收拾妥当,合了中衣,坐在桌前静等。
大约里室有了动静,楚言才起身出账,打了洗脸水回来。
东陵曦披了件纯白里衣,仗着这营帐除了自己和楚言二人,闲的人不得进,大胆的敞着怀,踏实地坐在凳子上喝水。
楚言端着满水的脸盆,进了帐,擡头随意一瞥,顿时惊得打翻了一盆水,洒了一地。
东陵曦也是一愣,望向楚言,见他脸上先是一白,而后瞬的转了深红,顺着楚言的眼神,低头查查自己的身子有何异样,白白净净的胸膛,什么也没有,困惑由心而生,擡头满眼疑问的看向楚言。
谁成想,楚言蹲着身子,拿着块布,正手忙脚乱的胡乱擦着地。
还没待东陵曦说什么,便又一溜身,捧着空盆,出了营帐。
这一连串的举动,愣是把东陵曦弄的茫茫然然,不知所谓,直至在楚言去取早饭的功夫,自己坐在铜镜前,才明白了为何一大早楚言就上演了这么一出‘闹剧’。
右侧脖颈中间偏下的位置,一个红红的印子异常显眼,东陵曦眨眨眼,邪邪一笑,怪不得方才反应这么大,想来,这还是头一次。
……
接下来的三个月,续程昱无离城的惨败后,刘力在运远城僵持一个月有余,最终因粮草短缺,士兵无力抵抗,而被余国大军破城,刘力及其残余部队来不及逃回北石城,而向木愿城撤去、而守在干叶的许考则是采取完全的消极政策,紧闭城门,概不出兵,城外的金国军队因不知城内状况,也一直没有强攻,驻扎在了不远处。
秋末冬初,尽管正午,仍满是冷意,边疆荒芜,偶有寒风刮过,更是刺骨。
这一日,早膳过后,东陵曦穿着整齐,带着楚言,去了大帐。
大营帐里,程昱和吴俊站在一人高的大地图前,讨论的热烈。
“如何了?”
“许考传信过来,说干叶城外的余国军队已经快到极限了,城内的准备也已经差不多了,”说着,程昱分别点了点地图上的两个点:“如此,无离、运远两地失了,余、金两国主力军队的驻扎在此,西地的胸腔被掏空了。”
东陵曦弯弯嘴角,上前看着西地的格局,也未回头,高声喊过楚章:“你去传信给刘力,让他明日寅时起程,在距木愿二百里左右处扎营,做好准备,等我命令,今晚你也带人赶过去,和刘力汇合。”
楚章拱拱手,低声回了是。
东陵曦转过身,伸长手臂,轻戳‘木愿’的位置:“木愿易守难攻,地处内里,若想瓮中捉鼈虽是易如反掌,但是不能过于急躁,刘力生性豪爽,有时会莽撞行事,你一定要稳住他,等我命令。”
“是,楚章明白,主子放心吧。”
一旁的程昱剑眉一挑,双眼锐利,沉声问道:“最多几日?”
轻呵一声,东陵曦在地图上慢慢画着圆,声音带着几分慵懒:“给他们里面,咱们就从外面包围,开个小道,引水入渠,再把小道堵死,一潭死水,无处流动,花不了多长时间,而且”擡头笑笑,一脸的解脱神色:“我还准备了一份大礼献给皇上。”
吴俊和程昱闻言均是一愣,两人都蹙起了眉头,抿紧嘴,东陵曦最后一句话的言外之意,他二人听的明白,功高震主,民心所向,自是留不得,当今的皇上确是英明的皇上,赏罚分明,善恶能辨,又进得忠言,可是,自古帝王无情,君臣有别,区区臣子,竟得了百姓的心,哪里能留下得,如今暗着下了死令,又好似不经意的提了过往的拜把之情,这便是最后的情谊,给了活路——有能力便跑,这东陵曦就算算不过皇上,保命脱困还是游刃有余的,更何况皇上并未真心取他性命,如此的话,便是想借着混战之际落跑,假装身死。
东陵曦看吴俊和程昱两人的眸子,百转千回,变幻莫测,心底唉了一声,顿觉疲惫,弯弯嘴角,伸展一□子,舒舒筋骨,道是:“今日便这样吧,二位也该去安排安排了,其他的明日再说吧,东陵告辞了。”说着,带着楚言,出了大帐,回去了。
东陵曦营帐内
东陵曦脱了外衫,往椅背上随意一搭,擡头看看屏风上大雁山水,思绪不由自主的想起不久之后的大战,疲惫之感更深,万般无奈的一叹,背对着楚言,好似自言自语地低声说道:“其实无须这么麻烦的,一走了之也是可行的,后面的事,皇上自会编个故事给向天下人听,可我身在其位,东陵曦这个名字,不单单代表我一人,父亲临终前更是千般嘱咐,如今遭了皇上忌讳,我谁都不怨,只怨我处事不够圆滑,不懂得伸缩进退,露了锋芒,刺了那人的眼,可这家业却是万万毁不得,东陵曦可以死,但要死得其所,皇上念东陵曦军功赫赫,多半会把东陵家遣回原籍,做个挂名的异姓皇族,也算两全齐美了。”
楚言望着东陵曦的背影,不可查的点点头:“楚言明白。”
长出口气,而后错身进了里室,东陵曦在床榻边上取出一块金色木牌。
“大部分都安排妥当了,拿着这牌子,你今夜就随着运粮的队伍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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