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节(2/2)
坐断中原鬓已斑,思君策马意阑珊。
自许奇才相恨晚,曾指陇右到长安。
要知分晓,且看下回。
第十回 二十年换得荆襄同一梦 八百杯但回塞上再独酌
屈子辞云:“九嶷缤兮并迎,灵之来兮如云。”这九嶷山坐落于零陵郡境内,自衡岳以至罗浮,萌渚连绵千里之遥,尽是南岭望不尽的叠翠群峦。当年太后助先帝得四郡,便是在这里挫刘度、擒刘贤、击杀邢道荣,向南荆州纵深扎根。太后曾与先帝巡游四方,甚喜此地山峰环抱,登之如览高阁飞檐,别是一番心胸开阔。后人诗里还说:“九嶷山下频惆怅,曾许微臣水共鱼。”讲的是太后失了先帝后的情状。白帝城外几轮花落,衬这世上早换了人间。
那姜维自向刘禅说了太后归隐之意,刘禅虽不太乐意,也知相父是言出必行之人,是以先着人觅得几处清静之地起新宅若干,以全使其颐养天年之孝。他近日与姜维论及太后去处,却也是豪情顿生,誓要在迁都之后驾幸天下,到那荆襄之地亲眼瞧瞧父辈指点过的江山。
再说司马懿提及太后精于巧思事,其实还有一段过往。那司马懿少年时候曾于司马徽处游玩,与太后及靖侯庞统有过一面之缘。三人年纪相仿,又都正当舞勺,交游起来皆是一溜水的意气风发。那孔明得空时总弄些机栝摆件,颇为当时仲达称道,此次姜维送来连环,无异勾起他心中所藏旧事,卧房内烛火轻弹,竟是不眠不休地亮了一夜。
却不知刘禅与司马懿之外,那边孙权亦起了怀念之思。他因多饮了几杯司马懿送来的酒,夜兴未阑,与陆逊对坐着聊了一宿的闲话。孙权语及故土风物及旧时人事,两人都免不了一般感叹,那孙权道:“我执掌江东二十余年,身边人物多年命不永,侥幸剩下的臣子当中,以子瑜及卿与我极是相投。因他的缘故,我许了恪儿高位,至于我百年后以恪儿辅政——这转眼才几年哪?”他说话间为酒水所呛,伏在几上咳红了眼,泪水却分明涌上来,沿着脸颊一路滑下。
陆逊温言道:“往事不可追矣,要是鉴以往而知来世尚可,若只能为将军徒添寂寥,便别再去思想了。”他酒意上头,却不称昭仪,竟把个许多年前的旧称提了起来。
孙权眯了眼看向陆逊:“早先恪儿初任事,太后给你那书劄可还收着哪?”
陆逊遂支起身,摇摇晃晃去挑那灯盏,睫毛在眼底罩下层影子,煞有一番风情:“不记得了。”
孙权听了便不再言语,半饷方怔怔道:“恪性疏,今使典主粮谷,粮谷军之要最,仆虽在远,窃用不安。”说的正是太后致陆逊使易诸葛恪执掌事的文书。
陆逊含笑说道:“这可难为你了。仆虽未亲见,亦曾有交谊,只不知太后面容是何等风华,至今将军谈论起来,尚如历历在目?”
孙权执了陆逊手来,又多看了他几眼,笑将起来:“若卿远矣,若卿远矣。”说罢往那案台上一躺,擡脚踢翻上头两盏空灯。
陆逊眼前虽已有八分朦胧,到底留了丝神智:“这里冷,我扶你进屋里睡。”孙权吃了蓬饵,躺倒后给酒一发噎在心口,故犹有些愠怒,摆手止住道:“我偏就要在此处歇息。”陆逊无法,只得披了床被子给孙权盖好,却又给孙权捉住手腕,一时挣脱不得,兼之力倦神疲,竟也栽倒在案子下头,就这般露着腕儿吃了好些时候的冷风。
次日姜维来见刘禅,议追顺平婕妤后位事。刘禅自天下归一后,追了早年跟随先帝立功的数位臣僚谥号,生母赵氏自然位列其中;然而因顾虑朝中平衡,一直未追封赵氏为后。李严既倒,前朝老臣亦所剩无几,远在洛阳的太后便托姜维上书,建议上其皇后称号,使葬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