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他就是斯文败类。(1/2)
这日早上,当陈遇言再次下楼,发现那人还搁沙发上坐着。电视已经关了,一室寂静。他独个坐在沙发上,略垂头沉默无声,整个人显得凉寂也显得有一丝脆弱,瞅着竟然很有些可怜,特别忧郁特别孤独的样子。象她初初遇见他的时候,只除了没那么矜冷没那么阴沉淡薄。
祁让听见脚步声,眸色一紧,因为熬夜微带血丝的眼睛,孩子般紧紧盯着他要等的人,连心尖都慌起来。
陈遇言看一看他,看他脸颊上稍见红肿结痂的牙印,她张了张嘴,却终是什么也没说,眨了眨眼抿住唇角走去厨房。
祁让的视线牢牢跟着她的背影,然后他心头一松,擡手耙着头发低喘了一口气。其实他也想淡定点,别特么整得跟个傻逼二百五一样。可是心不由主,他怕她起来就会走,都不敢合眼在这守着。
陈遇言站在厨房烧开水,自冰箱将她特特包好,留待春节里头备用的饺子,取了些下到锅里。她倒是想走,可这大年初一的她能去哪呢?
酒店不说有没有房,就是有,她住得起吗?动辄几百上千块一晚上。于她跟烧钱也没差了。关键她哪有那些钱烧。更甭论,现在她所有的行李都在他这儿。真要走,她还得拖着一堆行李走。然偌大一个都市,这大雪天里,擡眼低眉间,都是一张张陌生的脸,一栋栋疏离的建筑。
唯有郑太,与她亲善。但人要有界限感,郑太始终是她老板。何况,这年节当口,郑太儿女都回来团圆,一大家子人其乐融融,热热闹闹。她一个外人怎么好意思开口求助,平白给人添麻烦。并且,就是真要她去住,那么多人她也难得自在,只怕要表现不得体。
多么现实又多么无奈,算来算去,竟只有他,只有他这里能给她需要的援助。因为他于她有意因为他正追求她。
陈遇言捞起饺子盛了两碗,又打了几个荷包蛋用放了点糖的碗盛着。一碗四个寓意四季发财,一碗六个寓意六六大顺。
不用她开口也不用她端。某人已经循着味站她身畔,一连拿眼看了她好几下,两只大手取了盘端着台面上的早餐去餐桌。
陈遇言抿着嘴唇,微是一顿默默跟上。两人在餐桌对面而坐。祁让瞅她平静的脸容,眼眸亮了亮。如今他的情绪都跟着她走了,她不哭,神情不激动了,他的心才能稍稍放下变得安稳一点。
低头瞧桌上的荷包蛋,他有一些莞尔但不敢表现出来。所以,她还是有点仪式感的,过年也讲究个吉利。平常只吃一个鸡蛋的人,今天打算撑着吃四个呢。
“新年快乐!”他看着她说,积极端过装了六个荷包蛋的那一碗。
其实他也吃不了六个,平常他不太吃鸡蛋,就是吃一次也顶多吃一两个。不过,她都能撑,他当然也要陪着她一起撑。别说六个鸡蛋了,只要她做的他都会吃下去,绝不浪费她一丝劳动成果。
陈遇言埋头吃饺子,没有吱声。她面上平静,但心思杂陈是有些羞惭的。只觉自己真跟他一样了,没脸没皮。
祁让觉得自己在陈遇言面前没了面皮,陈遇言亦然觉得自己,在他跟前也是脸皮丢尽。似乎她身体里所隐藏的所有的不体面,她的种种恶形恶状都给了他。骂人踢人,抓人咬人。她从没在任何人面前,这样失控又失态,形似撒泼。只除了他。
最叫她感觉丢脸的是,譬如此刻,凌晨才咬了他,已然打破这段时间维持的情面。这会却还呆在他家里,和他同桌而食共进早餐。。
有骨气的人,大概宁可将账户上的钱,所剩余额全部取了去住酒店。抑或干脆露宿街头忍饥挨饿,亦是不会若她这般没脸,愈来愈计较得失,愈来愈屈从于现实,顾前顾后顾虑恁多畏畏缩缩。
祁让吃掉两个荷包蛋,悄眼看她观察她的表情,须臾,他墨黑眼瞳闪了闪,低着声儿道:
“那片儿其实我”
陈遇言闻声擡眼瞧他,祁让便卡了壳。她这般淡眼睇着他,小脸上没有表情,哭过的眼睛还有点发红,莫名就看得他心里有些儿起毛。他脸稍微一红,难得有那么点不自在的低头,乖乖吃第三个荷包蛋。
他本来想还是解释一下,禽兽归禽兽,但他不想让她觉得他猥琐,虽然在这世上就是君子端方的男人,他们也看爱情动作片。事实上,有多少越是看着君子的男人,他妈越是跟个螃蟹一样壳子剥了都是黄。
陈遇言不再看他,垂眼吃她的荷包蛋。她不是白纸了,经过人事。是以,即使不看屏幕,即使听不懂日语她也能明白他看的什么。
而实际上,当初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就知道他看那种片子。他和李凯是发小,两人关系很好情同兄弟。那会李凯有个女朋友,人很漂亮性子也很外向和她完全相反。那个女孩似乎百无禁忌,会大喇喇,肆无忌惮的盯着人看,说一些她永远不会和外人谈及的事情。
譬若那个女孩会自爆自己和李凯的隐私,然后仿佛对她和祁让的私密事儿,也格外的感兴趣会一个劲的问她,问很多羞人的话语。
她就是那时知道祁让会看那样的片子。那个女孩告诉她,祁让和李凯他们常常会一块儿看。还说在私下里,李凯也会拉着那个女孩她自己,两个人一起看,在做那种事的时候用以助兴。
但祁让没有叫她一起看过。只是…陈遇言心下撇了撇嘴。在男女之事上,他就是斯文败类。特别流&氓。花招多一套一套的,都是在这些上面学的吧……
吃过早餐,祁让十分主动收拾碗筷拿池子里洗了。随后在陈遇言捏着包走出屋的当口,他又赶着趟的拦她跟前:
“你等我,我送你去。”一夜没睡,他的声音更哑了:“外面路滑不好走,路都冻着了。”
陈遇言看看他,没有吭声,但也没有动。还矫情什么呢?都住他家里了。她只等着,快点到初六吧。到时她就可以搬进她的新居。不用再这么直面自己的软弱,深刻感受她对生活的无可奈何。
祁让等了等,见她没有动,他眼睛一亮,又看了看她大步走去车库。
坐在车上,两人一如餐桌上的情态,都没说话静默无声。祁让一面开车,一面不时自后视镜里瞥一眼,只要上他的车不是扎着脑袋,就是望着窗外的女人。
陈遇言能感受到他的目光,但她也管不了他的眼睛。这人要看她,她说也没用。低着头,一如昨儿除夕给她的客人们,送去上一个农历年里最后的晚安一般,在这农历新年的第一天,她遵着时间,给今天最后一个客人,送去农历新年里第一个早安。
大雪天,路是真的不太好走。祁让开得很慢,想了想,他打开音响放了张曲调舒缓的纯音乐。她应该会喜欢听,他想。
等到了路口,下车前,祁让回头看她,深邃的眼珠凝在她脸上:
“晚上我来接你下班。”如果不是面上的牙痕,他会一直送她到托儿所门口。
他是无所谓,但他不想郑太对她产生任何不必要的误会。她和他在一起,这牙印能是谁咬的?明眼人一看即知。
陈遇言抿了抿嘴,看他两眼却终是说道:
“你回去补个觉”她眨眨眼,神情不太自然的:“然后上医院看看吧。”
她记得她妈说过,人咬的伤口也有毒呢,好像还挺毒的。。
其实今天冷静下来,她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咬人……
回头想想,大过年的,把他咬成这样总归是她做得过分了。毕竟,他也没把她怎么样。而人不说吗,打人还不打脸呢。
祁让看着她,眼里闪过一抹笑意。
“好。”他哑声说。
封闭的车厢里,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温柔,含着显见的纵容和宠溺。
陈遇言动了动唇,微微一顿没有再说,转身下车。
祁让靠着椅背看她的背影,神情缱绻眸子很深。也就她了,叫他伤神亦叫他欢悦,叫他心疼还能叫他心乱叫他紧张。轻易能叫他痛,也轻易能叫他喜,一若此刻。
※
大年初三,市区酒店包房。
“怎么回事?这是被狗咬了?”看着祁让脸上未消的牙印,李凯大为震惊。
“咬几天了这是?打疫苗了没?”他凑祁让跟前很关心的问:“就…怎么给咬到的?诶,看这牙印不算深哈是狗崽咬的吧?卧槽,不会就你养的那狗咬的吧?”
祁让点了支烟斜睨他一眼,将烟盒抛在桌上没打算兄友弟恭给他拿烟。他妈要抽自己没手?今天他可不是他的客人!
“问你话呢?怎么不理人呢?大过年的,给兄弟点面子啊!”知道他的脾气,李凯也不以为意笑道。自己取了烟点上。
祁让夹着烟挠着太阳xue看他,眼色凉凉。特么狗眼能看出什么东西?狗嘴又哪里吐得出象牙!
这他妈一排齿痕,一看就是小牙齿咬出来的,狗尼玛有这么秀气的牙齿?有这么齐整的牙?再说了,他能叫狗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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