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1章(2/2)
“这虫儿比阿婆的竹牌册还记仇。”枣枣戳了戳红光里年兽打结的尿布,笑得直不起腰,“阿爹当年居然能把尿布系成中国结,怪不得阿娘总说你是‘糙爪绣花’。”
年兽的耳尖泛红,往虎娃身后躲了躲——二十年来,他还是怕枣枣笑他笨,就像当年怕虎娃笑他烤焦枣一样。虎娃握住他的爪,指尖在他掌心写:“现在的结,系得可好了。”
红光突然暗了暗,浮现出守林老妪的影子,声音混着枣叶的清香:“记仇才好呢,甜日子就是靠这些笨手笨脚的疤,才串得像模像样啊。”冬至启罐的日子到了。小石头被裹得像颗圆枣,由枣枣抱在怀里,年兽和虎娃各执锄柄一端,枣枣的竹牌垫在罐底——二十年前的陶罐旁,多了个新罐,是枣枣结婚那年埋的,里面放着她给小石头绣的肚兜,上面绣着三只爪印,和当年虎娃他们的一模一样。
“挖慢点,”虎娃的声音比当年柔和了些,却还是习惯性地按住年兽的爪,“别碰着底下的竹牌,那是枣枣的‘嫁妆本’。”
年兽的爪顿了顿,力度放得更轻——他记得二十年前,自己就是这样被虎娃按着爪,才没把罐口磕出豁口。阳光穿过祖孙三代的肩头,在冻土上投下三个交叠的影子,像竹牌上的爪印。
新罐打开时,肚兜上的爪印被糖霜浸成了暗红色,针脚灵的丝线依旧鲜亮,把三只爪印缠成了团——那是枣枣特意绣的,说“这样就不会散了”。小石头的小手在罐里抓来抓去,抓起块焦枣就往嘴里塞,糖霜沾得满脸都是,引得众人笑出声。
“你看,”虎娃指着小家伙嘴角的糖霜,对年兽轻声说,“当年你说‘怕甜跑了’,现在知道了吧,甜是会生根的。”
年兽没说话,只是握紧了她的爪——掌心的茧磨得更厚了,却能精准地避开她指腹的薄皮,就像二十年来的每一次。枣心虫的红光在他们周围织成个暖融融的圈,针脚灵的丝线缠着三代人的爪,甜度计的读数稳稳停在17度,像在说:“够了,这样就很好了。”二十年后,当小石头的竹牌记满第一册时,他在最后一页绣了只小小的爪,爪心绣着颗焦枣,枣里藏着行小字:“阿爹说,太爷爷的爪总把尿布系成结,太奶奶的针总把花绣歪,奶奶的竹牌总沾着糖霜——原来圆满不是光溜溜的甜,是这些带着点笨的疤,串在一起的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