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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6章 时茧迷踪(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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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螺的螺旋桨急促地转动着,机身因紧张而微微发烫,光学镜头里映出城外街角的景象——那人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皮袍,怀里抱着束艳红的鸡冠花,花茎上缠着圈生锈的铁链,铁链末端拴着块黄铜钟表,表盘的玻璃罩裂了道缝,指针却仍在固执地转动,每走一步都发出“咔哒”的轻响,与阿禾轮椅的声音奇妙地重合。

“他、他刚才在城门口站了半个时辰了。”小螺的电子音带着电流杂音,“有只机械鸟不小心碰掉了他的鸡冠花,他抬手按了下钟表,那鸟就定在半空了,翅膀还保持着振翅的姿势!”

张雨的手猛地按在腰间的守诺剑上,剑鞘上的樱花纹在阳光下泛出冷光。他看向阿禾,发现孩子正攥紧了怀里的木盒,轮椅的轮子无意识地往后退了半寸,机械蜂却突然振翅飞起,绕着那人的头顶盘旋,像是在警惕什么。

“鸡冠花……钟表……”老城主不知何时出现在城门边,金属手指捻着胡须,眉头紧锁,“难道是‘时械师’?古籍里说,那是群能操控局部时间的怪人,脾气古怪,最护着自己的东西,尤其是……与故人相关的物件。”

话音未落,那人突然转头,目光精准地锁定在阿禾怀里的木盒上。他的脸藏在皮袍的阴影里,只能看见下颌线绷得很紧,手里的钟表“咔哒”响得更急了,表盘的裂缝里渗出淡淡的灰雾。

“把盒子给我。”他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在摩擦,带着股陈年的寒意,“那是我故人的东西。”

阿禾猛地把木盒抱得更紧:“这是我爹娘留给我的!”

“爹娘?”那人突然低笑起来,笑声里混着钟表的“咔哒”声,“他们早就在镇魂塔的崩塌里化成灰了,留个破盒子骗小孩吗?”

“你胡说!”阿禾的脸涨得通红,轮椅突然往前冲了半尺,“我爹娘留了信,留了骨生花,他们爱我!”

那人的眼神骤然变冷,抬手就要按向钟表。张雨的守诺剑“噌”地出鞘,剑光如练,精准地斩向他的手腕。就在剑刃即将触到皮肉的瞬间,钟表的指针猛地停住,张雨的动作也僵在了原地,剑峰距那人的手腕只有寸许,睫毛上甚至能看见凝结的细小尘埃。

“不自量力。”那人收回手,轻轻抚摸着怀里的鸡冠花,花瓣上的露珠在静止的时光里悬着,像一颗颗凝固的血珠,“三百年前,你爹就是这样挡在镇魂塔前,结果呢?还不是连句遗言都没留下。”

“你认识我爹?”阿禾的声音发颤,轮椅的轮子在青石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竟奇迹般地没被时间禁锢。他怀里的归信石突然爆发出强光,光线下,那人皮袍的角落里露出个小小的塔形印记,与木盒上的镇魂塔图案一模一样。

“何止认识。”那人的声音软了些,黄铜钟表的指针开始缓慢转动,张雨的动作也随之解冻,踉跄着后退了半步。他掀起皮袍的一角,露出胸口的疤痕,疤痕的形状正是镇魂塔的轮廓,“我是当年守塔的最后一个时械师,你爹把你送走时,托我照看镇魂塔的残骸,还有……这束他亲手种的鸡冠花,说等你长大了,就告诉你,他不是故意丢下你的。”

阿禾愣住了,机械蜂落在他的肩头,翅膀轻蹭着他的脸颊。那人怀里的鸡冠花被风吹落一片花瓣,花瓣缓缓飘落在阿禾的轮椅扶手上,与张雨刻的小太阳图案重叠在一起。

“钟表不是用来杀人的。”那人把钟表放在地上,表盘的裂缝里透出微光,映出三百年前的画面——镇魂塔崩塌的火光中,一个男人把年幼的阿禾塞进逃生舱,转身冲向追兵,怀里还抱着盆刚开的鸡冠花,“是用来记住的。记住你爹最后说的‘等我’,记住他种的花每年都会开,记住……他从来没离开过。”

木盒突然自己打开了,里面的生辰八字木牌浮了起来,与那人胸口的塔形疤痕产生共鸣,发出温暖的光。阿禾看着光里父亲模糊的笑脸,突然捂住脸,眼泪顺着指缝淌下来,落在鸡冠花瓣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骨生花……能治他的腿吗?”那人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钟表的指针开始顺时针倒转,周围的风突然变得温柔,卷起地上的花瓣,绕着阿禾的轮椅飞舞。

张雨收起守诺剑,弯腰捡起那片鸡冠花瓣:“能。不只是骨生花,还有我们,还有这满城的齿轮与花,都会帮他记得,爱从来都在。”

机械虎轻轻蹭了蹭阿禾的膝盖,喉咙里发出安抚的呼噜声。远处的共生之塔光束倾斜下来,将所有人的影子都拢在一起,钟表的“咔哒”声、轮椅的“咔嗒”声、花瓣落地的轻响,在阳光里织成一首完整的歌,像在说:

时间会带走很多东西,但爱会在时光里,长成永不凋零的模样。夕阳把镇魂塔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条沉默的路,一头连着三百年前的火光,一头系着此刻城门口的暖光。时械师将黄铜钟表轻轻放在阿禾的轮椅上,表盘的裂缝里,那束鸡冠花的虚影正缓缓绽放,与培养皿里的骨生花交相辉映。

“这表你留着吧。”他的声音里少了之前的寒意,多了些释然,“指针往前走,是让你记着要长大;偶尔倒转,是想让你看看,那些离开的人,其实一直站在时光里等你。”

阿禾指尖抚过冰凉的表盘,突然发现背面刻着行小字:“阿禾亲启——爹种的鸡冠花,每年都比去年红一点。”字迹歪歪扭扭,和木盒上的刻痕如出一辙。他抬头时,时械师的身影已渐渐变得透明,像被夕阳融化的冰,只有那束鸡冠花留在原地,花瓣上的露珠折射出彩虹,落在归信石上,漾开一圈圈光纹。

“他走了吗?”贝贝不知何时跑了出来,手里捧着个陶罐,里面是刚熬好的骨生花汤,香气混着星尘糖的甜,在风里漫开。

“没有。”张雨望着时械师消失的方向,那里的空气还残留着钟表的“咔嗒”余韵,“他只是把守护的担子,交给我们了。”

老城主把骨生花汤倒进粗瓷碗,汤面上浮着层淡淡的金雾,是共生之泉的能量在流转。阿禾喝第一口时,膝盖突然传来一阵酥麻的暖意,像有无数细小的嫩芽在骨缝里钻动。他低头看去,绷带下的皮肤竟透出淡淡的粉,那是新生的血肉在呼吸。

“会好的。”康金龙蹲在他身边,用指尖比了比他的腿长,“等花开满三季,我就给你做个能跑能跳的机械义肢,关节处镶满樱花木,跑起来比机械虎还快。”

阿禾笑了,嘴角沾着点汤渍,像只偷喝了蜜的小兽。他把时械师留下的钟表贴在耳边,听着指针“咔嗒咔嗒”地走,突然觉得那声音和轮椅碾过青石板的节奏越来越像,和机械虎的心跳越来越像,和张雨他们说话的语调越来越像——原来这满城的声响,都是爱在时光里的回音。

夜幕降临时,共生之塔的光束突然变得格外明亮,将镇魂塔的轮廓照得清晰。众人站在城门上望去,只见塔基的废墟里,竟钻出了成片的鸡冠花,艳红的花瓣在夜色里发光,像无数双眼睛在眨动。而每朵花的花心处,都嵌着一小块碎齿轮,转动时发出的“咔嗒”声,与满城的灯火共鸣,像首跨越三百年的摇篮曲。

阿禾坐在轮椅上,怀里抱着木盒,归信石的光映在他脸上,暖得像爹的手掌。机械虎趴在他脚边,金属皮毛反射着塔光,耳后的绒毛蹭得他脚踝发痒;张雨和康金龙在调试新的齿轮,火花溅在夜空里,像星星掉下来的碎片;老城主哼着跑调的歌谣,手里的扳手敲出的节奏,正好合上钟表的指针声。

他忽然明白,所谓永不凋零,从来不是让时光停驻,而是让爱钻进日子的缝隙里——在汤碗的热气里,在齿轮的咬合里,在花瓣的绽放里,在每个“我们都在”的瞬间里,慢慢长成比岁月更长久的模样。

远处的鸡冠花丛中,一片花瓣轻轻飘落,落在阿禾的手背上。他低头时,看见花瓣上印着个小小的影子,是三百年前的爹,正弯腰给年幼的他系鞋带,而自己的影子叠在上面,慢慢长高,慢慢追上那个等待的身影。

钟表的指针还在走,轮椅的“咔嗒”声还在响,塔尖的光还在亮。小螺的螺旋桨转得像团模糊的银雾,机身因急促的飞行而发烫,光学镜头死死盯着前方那片红光:“是、是‘啼血鸡冠’!古籍里的禁忌共生体!它们吸收了镇魂塔的怨念,花瓣会变成带锯齿的刃,根茎能缠住活物,最可怕的是——”它的电子音突然拔高,带着电流的尖啸,“它们会模仿故人的声音,引诱你靠近!”

话音未落,一阵细碎的“沙沙”声从鸡冠花丛里传来。那声音很轻,像有人踩着花瓣走来,混着若有若无的哼唱——是阿禾爹生前最爱哼的那支摇篮曲,调子歪歪扭扭,却带着说不出的温柔。

“阿禾……过来呀……”一个模糊的男声从花丛深处飘出来,像被风揉碎的棉絮,“爹给你带了新的木刀,雕了樱花的……”

阿禾的轮椅猛地往前滑了半尺,手指死死攥着怀里的木盒,指节泛白。他的喉咙发紧,那些被时光埋住的渴望突然翻涌上来——他多想冲过去,多想看看那个声音的主人是不是真的站在那里,哪怕知道这可能是陷阱。

“别信!”张雨一把按住轮椅的扶手,守诺剑“噌”地出鞘,剑光劈开眼前的迷雾,“是共生体在作祟!它们靠吸食念想活着!”

话音刚落,花丛里突然爆出一片刺眼的红光。原本艳红的鸡冠花疯狂扭曲,花瓣边缘弹出寸长的黑刃,根茎像无数条猩红的蛇,在地上快速游走,所过之处,青石板都被腐蚀出细密的坑洼。最骇人的是其中一朵最大的花,花盘中央竟浮现出张模糊的人脸,正对着阿禾咧嘴笑,嘴里哼着那支摇篮曲。

“爹……”阿禾的声音发颤,眼里的光忽明忽暗。

机械虎突然低吼一声,猛地扑向那朵大花,合金齿狠狠咬向花茎。“嗤啦”一声,根茎里喷出暗绿色的汁液,溅在机械虎的背甲上,冒出刺鼻的白烟。但它没有后退,反而用身体死死挡住花茎的缠绕,琥珀色的眼睛死死盯着阿禾,像是在说“别过来”。

“它们怕光!”康金龙突然大喊,从背包里掏出几枚闪光弹,“镇魂塔的怨念遇强光会溃散!老城主,快启动城门的聚光灯!”

老城主早已按下城墙的机关,十几道强光从城门两侧射出,像银色的长矛扎进鸡冠花丛。那些扭曲的花朵在强光下发出凄厉的尖叫,花瓣上的黑刃开始融化,根茎缩回土里,只留下一地焦黑的痕迹。

但那朵最大的花却没被摧毁,人脸在光里变得更清晰,甚至伸出根带刺的花须,轻轻勾向阿禾的轮椅:“阿禾,爹好疼啊……你来摸摸爹,就不疼了……”

阿禾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他抬起手,不是伸向那朵花,而是紧紧抱住了身边的机械虎——它的背甲还在冒烟,却仍用头蹭着他的手背,喉咙里发出安抚的呼噜声。

“你不是我爹。”阿禾的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我爹会记得我腿不好,不会让我靠近危险;我爹种的鸡冠花,花瓣上没有刺;我爹哼的摇篮曲,最后一句是‘我的阿禾要长大’,不是骗我过去。”

他从怀里掏出归信石,猛地按向那朵大花。石头接触花瓣的瞬间,爆发出刺眼的金光,像有无数细小的星辰从石缝里涌出来。那朵花发出一声不似植物的惨嚎,人脸在金光里扭曲、消散,最后化作一滩黑泥,只留下颗完整的花籽,落在阿禾的手心里。

强光散去时,鸡冠花丛已恢复平静,只是那些花不再妖异,花瓣上的锯齿消失了,根茎安静地伏在土里,甚至有几只蝴蝶落在上面,翅膀扇动的频率,正好合上时械师留下的钟表指针声。

阿禾摊开手心,那颗花籽在阳光下闪着温润的光。他忽然笑了,把花籽埋进培养皿的土里,就在骨生花的旁边。“你看,”他对花籽轻声说,“真正的爱不是用来害人的,是要陪着对方长大的。”

机械虎舔了舔他的手心,背甲上的烟已经散了,留下几道浅浅的划痕,像新添的勋章。张雨收起剑,蹲在阿禾身边,发现他的膝盖处,绷带已经被新生的血肉撑起了小小的弧度。

“它在长。”张雨的声音带着笑意,“就像这些花,去掉了怨念,才能好好开花。”

老城主走上前,用金属手掌轻轻拍了拍阿禾的头:“好孩子,你比我们都清楚,什么是真正的‘爹的声音’。”

阿禾抬头望去,远处的镇魂塔在暮色里安静矗立,塔基的鸡冠花在晚风中轻轻摇曳,像一片温柔的红海。他忽然明白,那些会变成怪物的,从来不是爱本身,而是被执念扭曲的念想。真正的爱,就像归信石的光,像机械虎的守护,像身边这些人的陪伴,能在黑暗里开出花,能在绝境里指方向,能让你在哪怕最像骗局的声音里,也能认出那句藏在心底的“我的阿禾要长大”。

他握紧手心的花籽,轮椅的“咔嗒”声再次响起,这次不再犹豫,朝着城门的方向慢慢移动。机械虎跟在身边,康金龙和老城主走在两侧,归信石的光映着他们的影子,在地上织成一张网,网住了所有的温暖与勇气。阿禾的指尖轻轻拂过轮椅扶手上的花籽,那点温润的触感顺着掌心蔓延开,像有颗小小的种子在心里发了芽。他转头看向鸡冠花田,暮色里,那些恢复平静的花朵正微微颔首,像是在回应那句温柔的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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