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赫尔墨斯之厅（2/2）

周觉深吸一口气。

他想起师傅教过的\"记忆共享\"魔术——用同步的感官刺激制造集体幻觉。

此刻他要做的，不是幻觉，而是真实。

他摸出录音笔，按下播放键——那是在\"记忆剧场\"里录下的，师傅的声音：\"魔术的最高境界，是让观众看清真相。\"

大厅的灯光开始闪烁。

林浅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浮现出父亲临终前的病房：老人用颤抖的手把月亮灯塞进她怀里，说\"这是回家的坐标\"；沈舟的护目镜蒙上水雾，女儿的涂鸦在视网膜上浮现：歪歪扭扭的\"爸爸加油\"被蜡笔涂得发亮；秦牧的手指抚过照片，红围巾姑娘的笑从碎片里完整起来，说\"秦哥，帮我保存好这些光\"；周觉的喉头发紧，师傅的声音穿透十年时光：\"小觉，真正的魔术，是让绝望的人看见希望。\"

赫尔墨斯的身影开始扭曲。

他的黑袍下伸出无数条电子触须，却在触及众人时被某种力量弹开——那是情绪共鸣产生的波动，韩真的终端显示：\"情绪值突破临界阈值，系统防御失效17%。\"

\"够了！\"赫尔墨斯的声音首次出现裂痕。

他的面容终于清晰了一瞬：是张和周觉有七分相似的脸。

周觉瞳孔骤缩——这张脸，他在现实中的镜子里见过。

镜面硬币突然发烫。

周觉想起师傅说过\"硬币的反面，藏着观众看不见的真相\"。

他将硬币抛向空中，在它翻转的瞬间，赫尔墨斯的电子触须突然转向自己的胸口。

原来硬币的反光误导了系统的情绪捕捉程序，让赫尔墨斯误判了周觉的真实意图。

\"黑化协议失效，启动紧急重置。\"

机械音响起的同时，大厅剧烈震动。

屏幕纷纷炸裂，碎片像暴雨般落下。

沈舟一把将秦牧按在身下，林浅用书本护住白芷的头，周觉抓住韩真的手腕将她拽到石桌后。

最后一刻，他看见赫尔墨斯的身影被蓝光吞噬，那张和他相似的脸上，竟露出如释重负的笑。

黑暗来得毫无预兆。

周觉在坠落感中握紧硬币，硬币反面刻着的\"幻戏斋\"三个字硌得掌心生疼。

恍惚间，他听见林浅的书掉在地上的声音，沈舟喊\"都抓紧\"的闷响，还有韩真低低的\"源代码复制成功\"。

当意识重新回笼时，周觉闻到了熟悉的铁锈味——这是元界传送后的典型特征。

他睁开眼，看见林浅正揉着额角坐起，沈舟在检查秦牧的帽檐有没有被碎片划破，韩真把终端贴在耳边，眼睛亮得惊人：\"系统重置了，但......\"

她的话被突然响起的电子音截断：\"所有玩家注意，元界进入异常状态。\"

周觉摸出录音笔，里面的声音已经变了调，却清晰可闻：\"他们不是进化者，他们是......\"

\"是火种。\"林浅突然说。

她捡起地上的月亮灯，开关按下的瞬间，暖黄的光漫过每个人的脸。

沈舟拍了拍周觉的肩，扳手在灯光下泛着温和的光：\"现在该我们定规则了。\"

秦牧把照片小心收进内袋，抬头时眼睛发亮：\"下次副本，我要把这些照片给那姑娘看。\"

周觉看着队友们，镜面硬币在掌心跳动。

他忽然明白师傅说的\"看清真相\"是什么意思——真相不在系统里，不在赫尔墨斯的黑袍下，而在这些愿意彼此守护的人眼里。

大厅的穹顶裂开蛛网状的缝隙，有星光漏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