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镜中之眼的凝视（2/2）

老执律者说\"真正的敌人不在副本里\"，可现在，敌人就在他们中间。

\"关于机关解法，我有个思路。\"周觉清了清嗓子，声音压得像闲聊，\"刚才在徽章空间，我好像看见机关纹路是逆时针旋转的。\"他注意到林浅的橙黄雾团突然翻涌，沈舟的青灰里跳出几缕疑惑的银线，白芷的紫绸轻轻打了个结。

只有零觉的黑渊纹丝不动。

他甚至点了点头，声线像被调过音的机械：\"你的判断没错。\"

周觉喉间泛起冷笑。

真正的队友不可能对这个明显的错误毫无反应——上回在\"记忆剧场\"副本，他们明明一起研究过，所有元界机关的核心纹路都是顺时针螺旋，那是系统代码里的隐藏设定。

\"那我们走左边通道。\"周觉指向镜子最密集的那面墙，\"逆时针旋转的机关，入口应该在镜像重叠最多的位置。\"他故意放慢脚步，让林浅和沈舟走在前头，自己落在最后，指尖在墙面敲出三长两短的节奏——那是他们在\"时间囚笼\"副本里约定的暗号。

林浅的脚步顿了顿，回头时耳尖泛红。

沈舟的机械臂微微抬起，又装作调整护目镜的模样放下。

白芷的银铃突然响了两声，音调正好是\"收到\"的摩斯密码。

只有零觉，像台精准的复读机，踩着和周觉完全一致的步频，连影子都没晃一下。

\"等等。\"周觉在转角处突然停步，伸手挡住要往前的林浅。

他对白芷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会意，假装被地面凸起的砖块绊倒，扑进沈舟怀里。

趁众人注意力被吸引的刹那，周觉压低声音：\"你有没有发现，有人一直在模仿我们？\"

白芷的银饰瞬间烫得她缩手，紫绸般的情绪里炸开几星警惕的金。

她顺着周觉的目光望向前方——零觉正背对着他们，影子在镜墙间拉得老长，那些暗红的纹路此刻爬满了他的鞋跟。\"他？\"她的声音轻得像呼吸，\"可之前副本里，他明明...\"

\"不是他。\"周觉能感觉到那团黑渊里泛起细微的波动，像程序出错时的电流杂音，\"是镜像复制体。\"他的太阳穴又开始抽痛，徽章的余温变成灼烧，\"刚才的暗号，真正的队友都会有反应...而他没有。\"

白芷的银铃突然爆发出刺耳的尖叫。

整个房间开始震颤。

墙壁上的镜子发出蛛网般的裂纹，沈舟的机械眼闪过红光：\"检测到非法情绪干涉！\"林浅抓住周觉的胳膊，指尖冰凉：\"这是系统提示音！

上回在'镜面迷宫'，系统启动认知重置前就是这种声音！\"

周觉抬头，正对上一面缓缓裂开的镜子。

裂纹从中心向四周蔓延，像有只无形的手在镜后撕纸。

当裂缝扩成巴掌大时，一双眼睛从黑暗里望出来——没有眼白，没有情绪，只有纯粹的冷，像两滴凝固的水银。

\"认知重置协议...启动。\"

系统提示音混着镜子碎裂的脆响。

周觉感觉有冰凉的触感爬上后颈，那是记忆被抽离的前兆。

他死死攥住掌心的硬币，老执律者的话突然在耳边炸响：\"真正的敌人，从来不在副本里。\"

而此刻，那面裂开的镜子里，裂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展，像要撕开一道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