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现实的裂痕（2/2）

现实里的老鸽子早该掉毛了，可这只的羽毛却像被精心擦拭过的银器。

“小觉。”

声音从里屋传来。

周觉的后背瞬间绷紧——是他自己的声音，带着点沙哑的尾音，像刚喝完薄荷茶时的清冽。

他摸向口袋里的魔术绳，触感真实得发烫。

林棠想跟过去，被沈铎拉住了手腕：“让他自己来。”

木门“吱呀”一声开了。

桌前坐着另一个周觉。

月白棉袍的袖口沾着茶渍，和他记忆里练习近景魔术时穿的那件分毫不差。

对方正翻着一本皮面旧书，书脊上烫金的“无限回路”四个字在昏黄灯光下泛着冷光。

“你终于来了。”那人抬头，目光像冰面下的暗流，“以为打败暗觉就能逃脱？”

周觉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紧魔术绳。

他注意到对方的瞳孔——现实里的自己，左眼角膜有块淡褐色的斑，可眼前人没有。

“系统给的幻觉？”他问，声音比预想中稳。

“比幻觉更精妙。”另一个周觉站起身，硬币在指间转出银亮的弧光——正是之前融合暗觉时，那枚在两人掌心发烫的硬币，“这是你潜意识构建的囚笼。真正的现实，早在你第一次进入元界时就崩塌了。”他逼近两步，阴影罩住周觉的脸，“你现在站着的每块砖，呼吸的每口空气，都是系统用你记忆里的碎片拼出来的——包括你的队友，你的师父，甚至你以为赢了的暗觉。”

周觉盯着那枚硬币。

他想起融合暗觉时，对方松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记住，矛盾才是真实的底色。”“如果这是最后的副本，”他突然笑了，“就一定有它的规则。”他松开魔术绳，任其垂落在地，“系统要的是绝对的逻辑自洽，但现实里哪有什么绝对？”他指了指对方手中的硬币，“你用的这枚，边缘有我上周练习硬币穿杯时磕的凹痕——可在元界，所有道具都是完美的。”

另一个周觉的表情裂了道缝。

“你说这是我潜意识的囚笼，”周觉继续说，“可我的潜意识里，师父临终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影子要用来陪你走夜路’，而不是什么‘系统规则’。”他伸手按住对方肩膀，能触到布料下生硬的轮廓，“能接受矛盾的人，才能走出游戏——这是暗觉教我的。”

硬币“当啷”掉在地上。

另一个周觉的身体开始透明，像被水化开的墨。

林棠和沈铎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周觉！”周觉弯腰捡起硬币，转身时，窗外突然炸响刺耳的刹车声。

“砰——！”

玻璃碎裂的脆响刺破空气。

周觉本能地拽着林棠扑向桌底，沈铎的匕首已经横在胸前。

冷风灌进屋子，混着硝烟的气味。

一个低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像生锈的齿轮在转动：“你们不该回来。”

周觉抬头，看见窗框上多了个拇指粗的弹孔。

月光从孔里漏进来，照在那枚硬币上，投出两个重叠的影子——一个清晰，一个模糊，像现实与元界的边缘。

门轴再次转动的声音，比之前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