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记忆拼图里的真实裂痕（2/2）

\"他们的动作太整齐了。\"林棠的声音带着发抖的尖细，手指关节在窗沿泛白，\"像......像被线牵着的木偶。\"

\"你们连背景角色都要控制吗？\"周觉冷笑，转身时踢到了脚边的魔方。

红色色块在地面骨碌碌转了两圈，停在童年周觉脚边。

小男孩蹲下身捡起魔方，这次他的眼神不再冷静，而是带着点困惑的茫然——那是真正属于十二岁孩子的眼神。

周觉突然闭上眼。

雨水拍打窗棂的声音在记忆里轰然炸响，他想起那个被父亲摔门声撕裂的夜晚，自己蜷缩在墙角，听着雨水顺着瓦当砸在青石板上，每一滴都像砸在心脏上。

他张开嘴，用带着鼻音的童声说出那句从未在副本里出现过的话：

\"我听见雨声了。\"

空气里突然泛起潮湿的凉意。

最先崩塌的是伊瑟的\"母亲\"。

她的裙摆下开始渗出银色代码，像被扯开的线团，甜美的笑容扭曲成电子雪花。

接着是巷子里的\"居民\"，他们的脸开始模糊，有的变成像素块，有的露出机械骨骼。

连头顶的葡萄架都在碎裂，青绿色的葡萄\"啪嗒\"掉在地上，溅起的不是果汁，而是蓝色数据流。

\"检测到记忆冲突......重启程序启动。\"

系统提示音刺得周觉耳膜生疼。

他低头看向童年的自己，小男孩正用魔方砸向地面，木块碎裂的瞬间，周觉看见自己十二岁时的眼泪终于从眼眶里涌出来——那是真实的、从未被系统篡改过的眼泪。

银色光柱突然从天而降。

周觉被强光包裹的瞬间，听见童年的自己在喊：\"哥哥！\"那声音带着哭腔，却比任何系统生成的台词都清晰。

他想伸手去抓，指尖却穿过了小男孩的肩膀——那是真实记忆的残影，正在被重启程序吞噬。

\"你赢了一次......\"

电子合成音裹着冰碴子钻进耳朵，\"但你能承受一百次吗？\"

光芒刺痛了周觉的眼睛。

他最后看见的画面，是伊瑟的脸在数据流中拼凑，她的嘴唇开合，无声重复着\"幸福的记忆更值得存在\"；而童年的自己，正举着魔方的碎片，在光柱里渐渐透明。

当光芒散去时，周觉跪在一片废墟中。

断墙下埋着半只缺了角的魔方，雨水顺着裂开的瓦当滴在上面，每一滴都精准地砸进记忆里的位置。

远处传来金属摩擦的声响，像是某种巨大的机械正在苏醒。

他摸向口袋，铜币还在，齿痕硌得掌心生疼。

\"千面张说过，魔术最厉害的，是让观众看不见存在的。\"周觉对着废墟轻声说，\"现在，该让你们看看，被你们藏起来的真实了。\"

风卷着灰尘扑过来，模糊了他的视线。

但周觉知道，在这片废墟下，埋着比任何\"幸福记忆\"都锋利的东西——那是他十二岁那年，在暴雨里跪了整夜后，刻进骨血里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