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坍塌剧院的死亡轮回（2/2）

再睁眼时，周觉正躺在刚才的木板上，后颈的潮湿感还在。

他猛地坐起来，看见林棠正在抠墙皮，沈铎背靠着台柱，战术背心上的划痕浅得几乎看不见。

\"你们......\"他的声音发哑，\"记得刚才吗？\"

林棠的手指顿住：\"刚才？

刚才我们不是在......\"她突然睁大眼睛，\"舞台上的尸体！

沈铎的尸体！

还有倒计时......\"

沈铎的手按在战术背心上，那里没有伤口：\"我记得吊灯砸下来。\"他抬头，目光如刀，\"但现在，我完好无损。\"

周觉摸向裤兜——荧光笔还在，墙上的三角标记却不见了。

他的喉咙发紧，这是第一次，死亡后的记忆没有被系统抹去。

老魔术师说过\"镜子里的真相藏在倒影的裂缝里\"，现在，他正站在裂缝中央。

第二轮，他们死在突然闭合的幕布机关里；第三轮，观众席的\"人\"站了起来，他们的脸是周觉在记忆拼图里见过的碎片——林棠的咖啡厅、沈铎的边境包扎、幻戏斋的门楣。

每一次死亡，周觉的记忆残留时间都在变长。

第三轮结束时，他甚至能在黑暗中摸到裤袋里的皱巴巴的纸——那是他在第二轮用荧光笔写的笔记：安全出口19:00变黑，演员台词口型\"血\"，观众席倒计时位置固定第三排。

第四轮开始时，周觉把笔记分给林棠和沈铎。

\"不要按常理行动。\"他说，声音像绷紧的琴弦，\"我观察了三轮，机关会根据我们的行为模式调整。

上一轮我们躲进后台，这一轮后台的门就锁了；我们避开第三排，倒计时就出现在第五排。\"

林棠的手指捏着笔记边缘：\"那怎么办？\"

\"逆向走位。\"周觉指了指舞台中央，\"最危险的位置，反而可能是安全区。\"

沈铎扯了扯战术背心：\"我信你。\"

系统提示音响起时，观众席的掌声又开始了。

这一次，周觉没有冲向后台，反而拉着林棠站上舞台。

沈铎则大步走向第三排，一脚踹翻了那个显示倒计时的座位。

\"演员台词错误。\"

三个\"演员\"再次出现。

为首的女人张开嘴，这次周觉看清了她的口型——\"欢迎来到轮回\"。

而系统音里，她的声音是：\"亲爱的，你看那月亮。\"

周觉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他想起记忆拼图时系统的\"纠错\"机制，或许剧院副本的规则也在试图修正他们的\"错误\"。

当演员的口型和声音再次错位时，他突然抓起林棠的手，按在女人的喉咙上。

\"是喉麦。\"林棠的眼睛睁大，\"她脖子上戴着微型扬声器，声音是合成的！\"

观众席的掌声骤停。

周觉抬头，看见二楼包厢的\"人\"全都转过了头——他们的脸是空白的，只有两个黑洞洞的眼窝。

倒计时出现在舞台正中央，红色数字刺得人眼睛疼：0:30。

\"跟我来！\"周觉拽着两人冲向后台。

这一次，他没有走熟悉的走廊，而是钻进了幕布后的道具间。

这里堆着锈迹斑斑的烛台和裂了缝的镜框，最里面有扇半掩的门，门板上没有系统标注的安全出口标识。

\"这是......\"林棠的手搭在门把上，\"没见过的门。\"

周觉的呼吸一滞。

他想起第三轮死亡前，眼角余光扫过的模糊阴影——当时以为是幻觉，现在看来是这扇门的轮廓。

他推开门，里面的空气更冷，没有地板，只有黑色的虚空，墙上的电线像血管一样裸露着，还滴着深蓝色的液体。

\"空白区域。\"他低声说。

\"你终于看见了。\"

低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周觉猛地转身，看见穿黑色礼服的男人站在道具堆后，金属指挥棒在指尖转动，目光像淬了冰的刀。

\"洛渊。\"周觉想起记忆拼图里系统提示的\"舞台监督\"，\"你是系统维护者？\"

洛渊没有回答，他的视线扫过那扇门：\"你们不该来这里。\"但嘴角却勾了勾，\"不过我希望你们继续。\"

\"为什么？\"林棠攥紧周觉的衣袖。

\"每次轮回都不是重复，而是修正。\"洛渊的身影开始变淡，指挥棒敲了敲地面，\"记住，规则是假的......\"

\"混乱才是真。\"周觉接完后半句。

他看见洛渊眼里闪过赞许，然后男人就消失在阴影里，像滴进墨汁的水。

\"叮——剧终。\"

系统提示音突然变得尖锐。

剧院的灯光全部熄灭，周觉感觉有股力量拽着他的背包带，失重感再次涌来。

他在黑暗中摸到口袋里多了个硬纸壳——是张泛黄的节目单，背面用钢笔写着：\"规则是假，混乱才是真。\"

意识消散前，他听见画布撕裂的声音，混着油画颜料的气味——那是种他从未闻过的，带着松节油香气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