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执念者的剧场谢幕（2/2）

他摸出兜里的硬币——不知何时，那块碎镜片又变成了魔术道具。

周觉对着灯光抛起硬币，铜光在半空划出银弧。

“你们看这个。”他的声音突然放轻，像在幻戏斋的舞台上对观众说话，“三枚硬币落地，正面是生，反面是死。”

第一枚硬币“叮”地落在舞台左侧，反面朝上。

前排的“观众”们同时倾身，阿婆的目光从他脸上移到硬币上。

第二枚硬币弹起又落下，滚到沈铎光影脚边，正面朝上。

便利店女孩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座椅扶手，呼吸声里的焦虑淡了些。

“你们猜第三枚会落在哪里？”周觉手腕翻转，第三枚硬币在指尖转了个圈，“是左边的观众席，还是右边的幕布后？”

观众席的呼吸声出现了裂痕——有人开始交头接耳，有人伸长脖子看硬币轨迹。

周觉能感觉到压在身上的情绪网在松动，林棠光影的尖叫变得模糊，沈铎光影的拳头垂了下去，白影光影的戾气像被戳破的气球，缓缓消散。

“其实重点从来不是硬币。”周觉在第三枚硬币落地前接住它，摊开掌心时却空无一物，“是你们选择相信什么。”

剧场突然陷入黑暗。

周觉的心跳声在耳边轰鸣，他听见布料摩擦的声音，是白影特有的走路方式。

“恭喜你，完成了最后的心理测试。”白影的声音还是那么温和，却多了几分沙哑，“你比那些被情绪撕碎的见习者聪明。”

灯光重新亮起时，剧场正在崩塌。

红色幕布像被巨手撕扯，观众席的座椅纷纷化作光点，林棠和沈铎的光影最后看了他一眼，消失前嘴型分明是“谢谢”。

传送的白光裹住周觉的瞬间，他听见那个陌生又熟悉的低语：“欢迎来到真正的游戏。”

再睁眼时，元界的提示框在视网膜上跳动：“生存积分 + 500，等级提升：见习者→破局者。”周觉下意识去摸手腕，那里的银色标识正在变化——原本的“见习观察者”像被橡皮擦过，新的字迹缓缓浮现：“见习叛逆者”。

下方的小字在闪烁，他眯眼看清：“你已触发主线任务《执律者之路》。”

通风口的风突然灌进来，带着若有若无的铁锈味。

周觉摸着腕间发烫的标识，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是元界常见的传送舱开启声，可这次的脚步声比以往更重，像有人穿着厚重的皮靴。

他抬头看向天花板，顶灯的光晕里飘着细小的灰尘。

那些灰尘的轨迹，和幻戏斋地下室里老魔术师教他辨认赝品镜子时，空气中的浮尘流动方式，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