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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Chapter 1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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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护车到来的时候,伊森已经将昏倒的安德烈抱在了港口外的空地上,艾利希奥满脸泪痕,慌张四顾,伊森喊了他一声,在看到他怀里的教授时,艾利希奥再也控制不住情绪,踉跄地跑过来扑在安德烈身上痛哭。他扛着担架,和伊森把合力把安德烈擡上救护车,往日里总是争执不休的两人同时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里,竟抱着彼此落下几滴泪,随后又不好意思地分开。

安德烈恍惚中醒来,看到艾利希奥,他抓住了他的手,艰难地嗫嚅道:“还有……很多伤患……去,完成你的职责……”

艾利希奥下巴颤动,握住安德烈的手吻了又吻,眼泪落在他的手背上,“我会的,我会的,你睡吧,安德烈,睡吧……”

他心疼不已地抚摸安德烈伤痕累累的身体,在教授阖上眼睛后望向伊森,两人交换眼色,艾利希奥放下安德烈的手,重新回到港口。

他是负责国家安全的一把手,不可能为了私情离开自己的国民。他冲进硝烟里开始指挥,在远去的救护车上,伊森看到他和安东尼奥一次又一次组织人员冲进浓烟里。

在安德烈昏迷的三天内,哈瓦那针对这次的爆炸爆发了游行。菲德尔和埃内斯托亲自参加了逝者的送葬队伍,年轻的国家领导人手腕手组成人墙,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在从街边阳台上抛下的花朵中,他们步伐稳健,目光坚毅,充满不可撼动的决心。记者们用镜头记录下这一历史时刻,在这一天,他们誓死要和帝国主义斗争到底。

市立医院里漂浮着淡淡的消毒水味,伊森撑着头,摇摇晃晃地却坚持不肯睡去。塞莉娅无奈地看他,朝身后的马克看了一眼。

马克会意,来到伊森的身边,说:“回去休息休息吧,这里交给我们。塞莉娅会好好照顾他。”

伊森清醒了半分,拼命眨眼睛,像是要把困意和疲倦全部挤出来似的,可他眼里布满红血丝,眼睑沉着两片乌青,疲累根本掩饰不住,但他摇摇头,说什么也不肯离开。

“得了伊森,你又不是医生,况且你自己这副模样,万一发生什么你哪有力气保护他。”马克见伊森像个孩子般固执,他直言直语道:“等他醒了,可不愿意看到你这种状态。亲爱的,去睡会儿吧,去我的公寓,就在这附近。”

伊森哈欠连天,拗不过马克,万分不舍地跟他离开了病房。塞莉娅守在安德烈身边,朝他露出令人心安的微笑。他的目光在安德烈苍白的脸色停了又停,最终咬牙离去。

我得在他醒来后能有个可靠的模样,伊森想,既然出了医院,他倒着急地要补觉。几乎就是在接触到床的刹那,他便陷入了深沉的睡眠。

哈瓦那在夜幕降临的时刻复又变得沉寂,如加勒比海上沉睡的美人。可这美人身上伤痕累累,泪水涟涟。与她隔海相望的凶兽已经将獠牙对准了她,百年来的压迫与仇恨,让她在今日彻底放下了畏惧,拿起了屠刀。

运河在星光下缓慢地流淌,咸涩的海风拂过棕榈树,发出窃窃私语般的声响。马拉贡海滨大道上,艾利希奥双手放在薄风衣的口袋里,沿着海岸沉默地独自彳亍。他眉头紧凝,目光落在这条年代久远,满是风霜的堤岸上。

他兀自叹气,转身面向深沉的大海。星空低垂,与辽阔的海面相接,看不到尽头,亦无法找到终点。天与海似乎就这样融合在了一起,形成一个不分彼此的宇宙。他感到自己是如此渺小,小到在这宇宙里不过是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力不从心的疲累席卷了他,他为几天前在港口里的所见所闻而黯然神伤。他保护不了自己的人民,也无法保护心爱的人。他以为自己拥有足够的能力,殊不知在一场爆炸当中就能瓦解掉他铸造起来的强大。

伴随而来的还有无边的孤独,他并非没有听到一些声音,也并非没有看到自己与旁人逐渐拉开的距离。就连安东尼奥望向自己的眼神里都开始出现畏惧。这并不是他想要的,但的确是他所需要的。因为他在这个位置上,每一个国家的情报机构领导人都无法冲破孤独的桎梏,他们是情报的尽头,是间谍至高的权威。

他从口袋里拿出那把无比珍惜随身携带的马卡洛夫手枪,抚摸熟悉的枪身,苦涩地笑了笑。

“我做错了吗?”他喃喃问道,“可你说过,这是不得不做的啊……”

海浪砰訇,无人给他答案。他寂寥的身影伫立在浓郁的夜色中,融进了永恒的海洋。

翌日,在黄昏渐袭的时刻,安德烈睁开了眼睛。他看到伊森的身影模糊在暮色中,散发柔和的光晕,就像电影里的场景。他笑了,擡起手触碰伊森阖起的眼睛。伊森从瞌睡中惊醒,连忙握住了他的手。力气太大,弄痛了安德烈,教授微微一喘,他又大惊失色地扔掉,让教授的手摔在胸膛上。

“你可要对我负责。”安德烈举起自己缠裹纱布的手,说:“伤口又裂开了。”

“伊利亚伊利亚我的好伊利亚……你可真把我吓坏了……”分明要摆出可靠模样,却又忍不住撒娇,眼泪汪汪,可怜兮兮,像只小狗般在安德烈颈窝里蹭。教授被他弄得直笑,说:“你再这样,我可得又多躺几天了。”

安德烈艰难地擡起手,抚摸伊森柔软的发,熟悉的触感让他心安。他知道自己身上的不过就是一些烧伤和割伤,皮肉之痛对他来说已经家常便饭。只是剧烈的爆炸中他不可避免地摔成了脑震荡,这让他足足晕了五天。

期间他一直在做梦,梦里无非都是熟悉的角色。卡捷琳娜、帕维尔、伊森、艾利希奥、萨沙、还有谢苗……后两位间隔不久纷纷离自己而去,谢苗更是死在他的眼前。

那一幕在他梦境中反复上演,谢苗站在船舷上朝他挥手,顺着船梯向他走来,就在他伸手准备接过谢苗手上据说装有他不得不亲自接管的“旅行箱”时,炽热的红光和震耳欲聋的响声便向他袭来。

谢苗抱住了他,他们被最初爆炸的气浪推出去很远,躲开了接下来一系列剧烈的引爆。然而谢苗最终没有坚持下来,而所谓的“旅行箱”也在爆炸中灰飞烟灭。他在耳鸣后陷入了沉寂,直到听到隐约传来的伊森的哭泣和呼唤,他才又睁开眼睛。

“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突然去港口呢?”伊森抚摸安德烈额头上的伤痕,心疼地问。

“谢苗在墨西哥给我发来电报,有必须要亲自交给我的东西,据说机密等级就是谢苗都无法知道具体内容。你知道,为了保证这东西不能在哈瓦那和其余人接触,我必须在船靠岸的时刻就将这东西拿到手。”

安德烈瑟然微笑,“可现在连这东西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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