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Chapter 3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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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伊森将安德烈从浴缸里捞出来时,教授已经昏迷不醒,他浑身发红发烫,像朵暴雨后被摧残得湿淋淋的罂粟花。在他怀里,他显露出前所未有的脆弱,仿佛只要稍微用力,就能如烟而去。伊森心中诧异他此刻的状态,又懊悔起自己晚上的不加控制。
一定是因为我太过放肆,伊森后悔不叠,急忙擦干安德烈身上的水,把他抱到床上。他直起身的那刻,突然觉得教授变轻了,仿佛有什么离开了他。他又是惊讶又是疑惑,更多的却是心疼。
好似松针轻轻戳着心脏,是尖锐而又若隐若现的疼痛。伊森紧张地咬紧下唇,在床上端详教授,甚至小心翼翼地检查了一遍他的身体。最终,他在他高烧的额头上确定,他是患了热病。
这病在拉丁美洲很常见,在某些时刻是独属于这片土地的。仿佛是种诡异的巫术,人会在瞬间被“魔鬼”抓住灵魂,严重时甚至会撒呓挣,看到很多来自于另一个世界的东西,比如在决斗中死去的亡魂,在河水里下沉的精灵,还有那手持弓箭的女神,以及头被拧断的斗鸡……
伊森赶忙喂安德烈喝了点水,他可不想让教授看到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那不属于他们,拉丁美洲的魔幻会在这一刻要了异乡人的命。他跑到酒店烛光摇曳的大堂,在那里找到了昏昏欲睡的老板,问他要治疗热病的快速药。
“这里可没有什么快速药,先生,您可以用点香茅和忍冬泡水喝,魔鬼讨厌香气。”老板耷拉着眼皮说。
伊森哪里敢相信这种鬼话,可他又本能地不相信这镇上的药店,哈瓦那随处都是低劣药品,何况这里?见他犹豫之际,老板已经泡好了一壶茶塞给他,说:“只有白天开门,先生,晚上医生都离开镇上了。”
伊森只好捧着那壶散发清香的热茶水走到楼上,喂安德烈喝下了一些。他忧心忡忡地躺在他身边一刻也不敢移开目光,盯着那张烧红的脸,他心中产生无限柔情。
他在教授脸颊上小心翼翼地一吻,“对不起,伊利亚。”
他躺在了他身边,把他抱进怀里,再次亲吻他的额头,喃喃自语道:“你不会怪我的吧,伊利亚……”
两行眼泪从伊森眼角滑落,他怔怔地上扬嘴角,仿佛看到了未来。
“你不会怪我的,我相信。”
他对安德烈如此说,却是说给自己听。
他也闭上了眼睛。
夜风吹过哈瓦那,新的一晚即将开始。闪烁的霓虹灯下的一家不起眼的小酒馆内,西蒙盯着手中的酒杯出神,就连约瑟走到身边他都没发现。他鲜有如此不设防的时刻,身躯微颤,灰色眼睛里掠过些许惊惶。
他手上有太多人命,长期处于被复仇暗杀的状态,他倒不是怕死,只是现在他还不能死。
约瑟走近,在他耳边轻声说:“兰斯基先生要见您。”
“嗯。”
西蒙放下酒杯,出了酒馆坐上黑手党标配的林肯老爷车,一路疾驰到Riviera酒店。穿过华丽的大堂,这座新修建起来的豪华酒店已经吸引了无数豪赌的顾客,西蒙向那些对自己致意的微笑回以真诚而礼貌的笑容,却在进入电梯后彻底冷下神情。
约瑟低头跟在他身后,似乎已是见怪不怪。
顶层的总统套房里,西蒙走向站在落地窗前抽雪茄的梅耶,躬身握住他的右手,在他手背上落上一吻。
“先生。”西蒙后退一步,尊敬而顺服地低垂眼眉。
梅耶的目光从他身上轻轻扫过,吸了一口雪茄,缓缓吐出白而浓厚的烟雾。他的眼神变得有些迷惘,给人一种不设防,仿佛可以趁机而入的错觉,但西蒙知道,他依旧危险,很危险。
“你说,为什么有的人总是那么不听话呢?”梅耶的语气带有宠溺的嗔怪,并非真正的责怪。
西蒙浅笑,回道:“没有人愿意活在束缚之下,除非有所得到。”
“我能给他的有很多,只要他耐心一点。”
“想必他是知道这一点的,您无需担心。”
“不……他并不相信我,他有自己的打算,我能看出来,尽管没那么清晰……你觉得呢?西蒙,你们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吗?”
西蒙勾起唇角,“算不上是好朋友,他何曾把我放在眼里?我只能说一切尽在掌控中,至少我这边没有收到任何可疑的消息。”
梅耶若有所思地点头,看向窗外的海岸线,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身问:“对了,你上次抓到一个联合会的学生,为什么就那么容易地放了?哦,西蒙,我可不是在监视你,只不过你太过于善待你的手下,连有些人拜倒在了克丽丝的裙下都没有发觉。”
“不。”西蒙含笑说,“我发觉了,我只是需要一次证明的机会,很幸运我得到了结论,感谢您,先生。”
他和梅耶相视一笑,解释说:“之所以让他们轻易带走那名学生,是因为到目前为止,联合会以及菲德尔都未曾表现出针对美国以及黑手党的倾向,要知道菲德尔本来也出身上流,我们在无法遇见其革命是否成功的情况下,最好不要站在他们的敌对方。”
“可那都是些左翼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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