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Chapter 2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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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滨大道的Meliá Cohiba酒店顶层,奢华的烛台上,雕花蜡烛摇曳在金碧辉煌的餐厅内,燕尾服的侍者林立两边,涂满肉酱的焦香薄饼上洒满了起司,黑椒海鲜意大利面散发浓郁的诱人香气,玫瑰花苞在水晶茶壶中缓缓下沉,荡漾着浓缩咖啡的骨瓷杯正被一只无名指带有蓝宝石戒指的手紧扣杯柄,送入唇中。
梅耶·兰斯基,古巴黑手党的老大,作为波兰裔犹太人却对意大利美食情有独钟,或许是因为受好友查尔斯·卢西亚诺的影响太深,或许又是因为他离开波兰时的年纪太轻,故乡的一切不足以在他心中留下痕迹。总之,在他青年时期时,意大利元素已经深深刻在了他的灵魂中,甚至比过他的犹太信仰。
他放下咖啡杯,看向眼前自己的心腹们,克丽丝·凯特盛装出席,黑色鱼尾连衣裙领口处镶满了水晶,与钻石耳坠相呼应,端庄而不失性感。而另外两位男士则是永远的Brioni套装,虽然意大利手工成衣永远不会令人失望,但时间一久未免有些无趣。不过,穿成这样杀人也别有一番味道。
梅耶收回目光,悠然地吃起了薄饼。
克丽丝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擡起潋滟的眼眸看了一眼梅耶,然后就将目光落在了对面的西蒙·丹泽尔和赛尔乔·莱翁身上。相比于西蒙的沉默寡言,赛尔乔性格很是活泼许多,但在每周礼拜日晚的聚餐时间,面对老大梅耶也不得不收敛那没章法的脾性。
她正端起一杯红酒,侍者便从后俯身,轻声在她耳畔说:“凯特小姐,有您的电话。”
她点头,优雅地拿开盖在腿上的餐巾站起身,款步走向了隔间,接通了电话。
“这里是克丽丝·凯特,有什么事?”
克丽丝还没听完对方的回答就变了脸色,厉声道:“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该死,这种小事也来通报我?”
她忿忿地摔掉电话,吓得旁边侍立的女侍者脸色惨白。克丽丝瞥了一眼她,冷哼了一声,说:“管理好你的表情,小姐,我不希望你在面对客人的时候也有这样的失态。”
她恢复自信而骄矜的神色,再次回到了餐厅。梅耶看了一眼她,问:“有什么事吗?”
克丽丝抿下一小口红酒,摇头轻笑:“没事,只是跑了一个孩子。”
梅耶挑起一边眉毛,“这可不是小事,亲爱的克丽丝,今天跑一个,明天就可以跑第二个,这不仅在于逃跑这件事本身,而在于我们整个的管理是否规范。”
“您说的对,先生。”克丽丝垂下驯顺的眼眸。
“那么,是在谁的辖区?”
“百加得总部附近的,应该是……西蒙的辖区。”
梅耶看向西蒙,西蒙此时已经转身面向他,梅耶满意地微笑,“那么,西蒙,你会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案吧。”
“当然,先生。”西蒙恭敬地回答,无视克丽丝落在他身上饶有意味的目光。
梅耶点头,看向了赛尔乔,说:“Riviera hotel的装修要加快,西蒙负责的赌场业务也要跟上,总之,我们是在与时间赛跑。”
“明白,先生。”塞尔乔和西蒙异口同声地回答,梅耶举起手中的红酒杯,说:“为了我们的哈瓦那。”
“为了哈瓦那!”
猩红的酒液好似鲜血被他们吞噬进喉咙,梅耶眼中寒光隐现,落向窗外深沉的蓝色海面,他早已习惯掌控一切。
古巴,墨西哥湾,甚至拉丁美洲……只要时间允许,他可以让它们都变成黑手党的天堂。
晚宴结束后,赛尔乔向梅耶告别径直去往Riviera hotel,他是纯正的意大利裔,出自美国纽约黑手党五大家族,很早就开始接手家族业务,算起来他还是查尔斯的远亲,是以梅耶最为信任他,最重要的酒店业务一直是他在打理。西蒙负责的赌场业务以及克丽丝手下的情色产业链则与之相配套,他们是兰斯基帝国的三大中流砥柱。只不过最近克丽丝感到了些许危机罢了。
“听说你有这方面的想法?”下行的电梯里,克丽丝冷眼看向默然注视前方的西蒙。
“男人才知道男人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克丽丝,你的那一套已经过时了。”
克丽丝冷笑,指间的香烟落下灰烬,“西蒙,那你知道赛尔乔想要什么吗?”
“当然,我手上的那些业务。”
“那么你知道他为什么得不到吗?”克丽丝轻笑,“因为梅耶不会让他得到,这些东西看似在我们手中,其实全被他攥在手里,亲爱的,他要的就是权力的分散与制衡,你要是拿走了我的那部分,你将付出相当大的代价。”
克丽丝用手指勾了一下西蒙的掌心,出了电梯,随即她转身,哂笑地说:“毕竟你连一个小小的CIA都抓不到手,亲爱的,这回要是不好好表现,该换的人,是你。”
西蒙将出神涣散的目光集中到克丽丝身上,在电梯门缓缓关闭时,他露出一道意味深长的笑容,颔首说:“晚安,克丽丝。”
克丽丝瞬间后背生凉,待电梯下行后,她懊恼地摔掉了香烟。
夜风拂过哈瓦那燥热的市区,八月底,气温在夜间变得凉爽。安德烈在一处僻静的西班牙餐厅里安静等待谢苗的出现,他们几乎每个月都会见上一次。
当谢苗走进餐厅时,安德烈差点没能认出他,此时他西装革履,头发梳得锃亮,好像来自美国华尔街的精英,让教授眼前一亮。
“我去联合果品做事了。”谢苗说,“上面来了个傻小子,对原班人马很是不满意,我趁机混进去,也许能弄点情报来。”
“他们与美洲各地政府交往甚切,潜进去有好处。”安德烈微笑说。
“您看起来似乎心情不错。”谢苗凑上前,打量安德烈,“您气色很好。”
安德烈低头轻笑:“大概是因为天气变得凉爽了。”
“是啊!这该死的热带国家,我多么想念西伯利亚的雪啊!”
谢苗说出来意识到失言,连忙住嘴,因为他每半年还有回去一次的机会,而安德烈已经很多年没回去了。快十年了吧,谢苗想,诺维科夫少校这个军衔也有三四年未曾改变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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