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真言石下（2/2）
叶轻酌摸了摸唇瓣，那里还残留着属于别人的余温。他瞄一眼弋淮烟，依旧是那副欺骗性极强的柔和笑容，他就是用这副表情，在轻吻过后讨要答案，叶轻酌紧张、混乱、大脑短路，在真言石
那块石头的光芒没有半点变化，弋淮烟心情大好，抱着他磨磨蹭蹭好一会儿才骑着斑溪兽离开云巅。
通体漆黑的巨鸟破开云层冲出，张开大嘴吐出黑色烟雾。烟雾不断下降沉积，逐渐凝固成云，挡住太阳的余晖，一直挂在天空的繁星显露真身，开始夜晚的工作。
叶轻酌猛地坐直：“是奔月鸟！”
奔月鸟是苍之麓的黑夜制造者，它对烟雾的分布颇有心得，通过翅膀的扇动就能判断密度是否足够。当它在检查自己的工作时，迎面遇到同样在高空飞翔的斑溪兽，两鸟相望，四目相对，对视了约有半分钟。
“它们怎么了？惺惺相惜？”叶轻酌轻声问。
“有点不像。”
奔月鸟脖子高昂，喷出一大口黑雾，斑溪兽冲过去，在黑雾中咬住了奔月鸟的脖子！
“喂！”叶轻酌赶紧拍斑溪兽坚硬的头骨，“快放开！它是苍之麓的神鸟，不能咬！”
“没事，奔月和逐日的羽毛都是特殊的有机碳纤维构成，没那么容易咬穿。”弋淮烟相当乐观，“真不小心弄死了，那就再上一次审判法庭吧。”
叶轻酌：=口=，你能不能不要把上审判法庭当成像亲戚串门那么频繁啊？！
奔月鸟再度喷出黑雾，直冲斑溪兽的眼睛，趁着它视觉暂盲时挥动翅膀拉开距离。斑溪兽不依不饶，像头被激怒的野兽，闭着眼横冲直撞，这可苦了叶轻酌，东倒西歪又惊又怕，随时担心它俩打架害自己一命呜呼了。
两只巨鸟你来我往，碰撞攻击，实力不分上下。再次拉开距离后，奔月鸟忽然昂起脖子，开始仰天长啸。
叶轻酌捂住耳朵，高空之上没有任何阻拦，声音的传递更加迅速、透彻，几乎快要刺穿他的耳膜。
终于，啸声停止，叶轻酌松一口气，紧接着另一只金色巨鸟冲破云层，飞到奔月鸟的身边，金色眼瞳紧盯着斑溪兽。
“哎呀，人家叫帮手来了。”弋淮烟拍拍斑溪兽的耳骨，“这边没有你的同伴，要不要我帮你？”
“弋淮烟！”
“好好好，你的主人怕你受伤，咱们走吧。”
斑溪兽俯冲直下，在空中高速滑翔，身后的逐日鸟和奔月鸟紧追不舍，它们盘旋、冲刺、滑翔、急转弯，周旋将近半个小时，当天有不少玩家看见这一奇景，三只鸟在空中“嬉戏打闹”，还以为是一家三口出来旅游了。
“好执着啊，就想分个胜负。”弋淮烟笑，低头看一眼伏在膝盖上晕鸟的叶轻酌，揉揉他的黑发，右手擡起，一把银弓在手中出现。
奔月鸟在空中急急刹车，显然是认出了这把弓射出的箭曾经杀死过自己的搭档，于是擡起翅膀拦住逐日鸟，“咕咕咕咕”窃窃私语。
“先回去吧，下次再陪你们玩。”
逐日鸟和奔月鸟又叫了一声，双双转身飞入云霄内。斑溪兽终于恢复到平稳飞行，还放慢了速度，叶轻酌头晕眼花，低声问：“它们说了什么？”
“大概是放狠话吧，‘你们给我等着’。”弋淮烟低头，吻吻眉眼，“好多了吗？”
“好什么好，脑瓜子嗡嗡的。”叶轻酌吐槽，“跟你在一起没有一次不受罪。”
“属性提升后，五感会大幅度提升，在空中的适应性会好很多。”
“哪有那么容易？你别多想，实习主神就是被压榨的打工人。”叶轻酌闭上眼，“其实对比起来的话，普通玩家可能更好一些，至少提升属性的方式有很多。”
干燥温暖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梳理他的刘海，弋淮烟的呼吸停留在额头上方：“有捷径的。”
嗯？叶轻酌迅速睁眼，和波光流转的桃花眼撞在一起。
“9阶副本是最好的试炼场，会刺激深渊之瞳的使用，也更容易发生你提升属性需要的‘意外事故’。”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叶轻酌凝视眼眸，手指轻轻触碰他的脸颊，“弋淮烟，你究竟是谁？在《降临》里到底经历过什么？”
“很多，以后慢慢告诉你。”弋淮烟握住他的手，十指交扣，“跟我一起下副本吧，要教会你的东西还有很多。”
———
叶轻酌回到终端，刚站到沙滩上，卡芮秋从椰子树上掉下来：“主人！我以为您今晚不回来了~”
“……我为什么会不回来？”
“人类情侣出门约会，除了吃饭、逛街、看电影，剩下的就是夜不归宿啦。”
“你好像很了解啊，真是抱歉了，我们只在空中逛了一圈就回来了。”
卡芮秋跳下来，趴在叶轻酌耳边，语气神神秘秘：“主人，您说实话——大佬是不是不行？”
“……”
月光下扬起一道绿色抛物线，“噗通”落入大海中央。
躺在床上，叶轻酌翻来覆去睡不着。弋淮烟这家伙真会吊人胃口，话也不说全了，他对主神的了解超乎想象，却又是个普通玩家，真是令人费解。
【大嘴花，出来】
没一会儿卡芮秋搭着一块毛巾，蹦到床头柜上：“主人，您又想找我月夜品酒吗？”
“问你些事。有没有可能、我是说可能，主神可以解除合约，成为普通玩家？”
“啊，解除合约的主神都在您的身边了，比如这张床，这个柜子。”
“……那就是没可能了？”叶轻酌眼珠转了下，“那可不可以成为主神之后，要求再变回普通玩家？”
“主人，抱歉我无法回答，因为目前没有一位实习主神真正意义上的转正。尽管我的记忆数据会被清除，但神创之塔是永久留存的，它们是最好的证明。”
那这一项也排除了。叶轻酌倒在枕头上，望着天花板，喃喃自语：“那到底为什么……他为什么会对主神的事情那么了解？”
“您是指弋淮烟？我觉得这很正常。”卡芮秋趴到枕头上，躺在叶轻酌旁边，“毕竟系统和合同里没有任何限制主神不能交友或透露个人信息，只看主神想不想这么做而已。以弋淮烟在游戏里的地位，肯定遇到过不止您一位主神，从他们那里得到信息也很正常。”
“是吗？”叶轻酌将信将疑，“可我总觉得不对劲，他了解的并不是表面，而是更深层的东西，让我感觉他有过非同一般的经历。我现在可以查看他的行为记录吗？”
“抱歉主人，在审判法庭之外，所有的行为记录都是玩家的个人隐私，主神是无权查看的。”
“……”
卡芮秋被丢到床下，摸摸大嘴。阴晴不定的主人呐，恐怕也就只有大佬能受得了吧。
隔天一早，叶轻酌准备一块生牛肉，在海滩小心翼翼地放出斑溪兽。卡芮秋夸张尖叫：“哇！大大大大大鸟！”
斑溪兽环视四周，不见弋淮烟的身影，它叼起地上的肉块冲入空中，很快身影便缩成一个小点。
“……”叶轻酌望着黑点，他就说弋淮烟用的肯定不是正常方法吧！还“最聪明、最容易驯服”，明明就是最怕他，求生欲望最强！这会儿逮着空子立即就逃走了。
叶轻酌转身回别墅，卡芮秋问：“主人，您不用管大鸟吗？”
“怎么，它还能飞出终端？”
三小时后，斑溪兽估计是飞累了，并且发现怎么也离不开这片海，心灰意冷地降落，在浅滩里用翅膀拍打海水，表达自己的愤怒。
叶轻酌恰好出现，看了一会儿，问：“累不累？要不要吃饭？”
斑溪兽嚎叫一声，飞远了几米，叶轻酌放下两块生牛肉：“那你慢慢飞，饿了就来吃。”
夕阳西下，叶轻酌找了个好位置，把四季同堂移植沙滩上，硕大阴影挡在头顶，是斑溪兽飞了过来，对着他低低叫一声。
叶轻酌拿出三块生牛肉，这次斑溪兽没有飞走，而是在眼前把牛肉全部吞掉，并且靠近几米，想要更多的肉块。
“这样，你在这里守护这棵树，随你睡觉还是玩水，只要待在这片沙滩就好，两个小时之后再给你三块牛肉，行吗？”
斑溪兽似懂非懂，或许也是体力耗尽，窝在小树苗旁边闭上眼。
叶轻酌临睡之前去了一趟沙滩，尽管脚步放得很轻，敏锐无比的斑溪兽还是立即擡头，眼神警惕之中又暗含期待。
“做得不错，来，给你奖励。”叶轻酌拿出三块生牛肉，依次摆在它的面前，在斑溪兽低头时，他试探着伸出手，斑溪兽怒吼一声，尖牙毕露。
看来还得相处几天，慢慢调教才行。
夜里，楚爻回来了，在看见大鸟后兴奋得语无伦次，斑溪兽本能察觉到有危险，想起飞逃走，不幸被薅住翅膀、抱住身体，吓得惊慌愤怒，张开大嘴对准楚爻的脑袋咬下去。
谁知楚爻居然双手接住那张巨口，掰到更大的角度观察尖牙，发现有一颗断裂损坏的牙齿，徒手拔了出来。
斑溪兽尖叫悲鸣，翅膀不停在沙滩上拍打，被楚爻牢牢抱住头部，鸟生绝望。
人类！比它们星球的原住民可怕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