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主神神格和神隐密林（1/2）
叶轻酌目前所在的地方，是两个四棱锥底部拼接地带的中心位置，上下两段阶梯分别通往白色金字塔的顶端和倒置的黑色金字塔顶端，每段阶梯都是七层，代表主神神格的七个阶层。
卡芮秋拍拍叶片，两行文字在半空中若隐若现，数秒后逐渐清晰。
【喜悦 愤怒 哀伤 恐惧 憎恶 欲念 至爱】
【 见欲 听欲 香欲 味欲 触欲 意欲 】
“这是七情六欲，它们是形成人类迥异不同的性格、纷繁复杂的心理、以及变化多端的情感来源。但这些因素并不利于进化，相反，它们带来的许多关联行为会成为一种累赘，阻挡人类踏上神明之路的阶梯。”
“因此，想要成为真正全知全能的主神，需要扫清这些障碍。七情六欲有两种处理方法：1，剔除；2，激化。不论使用哪种方法，当主神对某一类□□处理完成，全身属性会有一个大幅度提升，这一过程称之为‘神格创升’。并且这种创升是系统无法控制的，《降临》世界内的任何道具也无法预知，这是主神独有的自我进化，经由管理主神合同的高级算法自由演化。”
“高级算法？”
“对，主神的所有行为是由16字的合同内容制约和监督，而主神合同是由一种独立在游戏系统之外，由更高级、更深不可测的算法管理，它具有不容置疑的正确性。”
游戏系统之外？深不可测的算法？叶轻酌越听越迷糊，他以为自己是给系统当打工人，怎么现在听着像是给那个“高级算法”当私人秘书的？
“主人，您不必好奇，只需知道它掌握您的所有命运即可。”卡芮秋接着介绍神格相关内容，“在《降临》世界中，玩家的属性提升都是依靠材料或道具的强化，但主神的属性提升只能通过对神格的创升来实现。这两者从提升方式到提升程度有本质差别，比如玩家每次只能强化一个属性，具有单一性，而主神提升一阶神格，则是全属性提升；玩家属性提升的幅度不等，会受天赋优劣的影响，同一材料在不同玩家身上体现的效果不同，而主神不存在这种烦恼，全属性提升是同等、均衡的，相当于全面发展。”
“当然了，凡事具有两面性，在难易程度方面，主神的神格创升要高于玩家对材料或道具的获取。创升神格的条件无规律可循，但通常情况下，会经由某一事件忽然觉醒，我将其称之为‘试炼’。试炼的时间、范围、内容等等，都是我和系统无法预测的，有的主神经历数十个副本才迎来第一次试炼，有的没下几次副本便觉醒了初阶神格，关于这一点我无法提供有利建议，只能由主人您慢慢摸索。”
渠道不同信息无法互通也是正常的。叶轻酌点头：“你归游戏系统管，我归高级算法管，那你见过那个高级算法吗？它长什么样？”
“抱歉主人，我也没见过。从来没有一位主神创升到七阶神格，它没有露面的机会。”
“……从来没有？”叶轻酌怔了怔，抓住卡芮秋，“也就是说，迄今为止、没有一位主神成功离开过游戏？！”
“是的呢，主人您的理解能力满分~”
叶轻酌心累捂额，他这是上了什么贼船？离开游戏的方法只有一个，目前它的成功率为0，这样的数据太可怕，让人根本提不起挑战的欲望。
“主人，您不用气馁，肯定会有见到它的机会。”卡芮秋的左叶片卷起，模仿握拳的动作，“我挑选主人的眼光很准，您一定会打破这个记录的！”
……你要不要把名单拿出来，看看已经死了多少个倒霉主神了？叶轻酌敷衍答应：“哦，我努力，争取能见到那个‘高级算法’。”
“”它跳至前方：“您看见上下两道阶梯了吧？这两道阶梯分别代表神格创升的不同方向，向上，是剔除，将七情六欲在体内消除；向下，是激化，将七情六欲放大到极致。两种处理方法产生的效果截然不同，会带来的后续影响也天差地别，所以神格的选择必须慎重考虑，因为一旦创升成功，就再也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叶轻酌擡头，白色金字塔的上方被璀璨耀眼的光芒笼罩，再低头，黑色金字塔的尖端则是布满浓厚深重的黑云。他想看得更仔细些，走近一步，便有一团闪电拦住脚踝，噼里啪啦作响，当他退后又消失不见。
“在神格没有创升之前，您是无法踏上阶梯的。当您的初阶神格创升成功，神创之塔会被激活，记录神格特征，赋予它相应的铭文。”
“哦，自动命名是吧？懂了。那神格的特征和铭文会有重复吗？”叶轻酌问。
“当然不会，每位主神个性不同，所创升的神格肯定也是独一无二的。”
这也就意味着神格是一种定制产品，既没有模板可以使用，也没有经验能够总结，就像一张纯洁的白纸任由主神尽情创作。不过不论剔除还是激化，都是非黑即白的极端方式，一个最后变成无欲无求的圣人，一个最后成为偏激古怪的异类，哪一种都不是叶轻酌想要的。
“主人，听完神格创升的概述，您有什么想法吗？”
“别的都能接受，但这个方法有很大的问题。”叶轻酌摸着下巴，“不管选择哪一个，神格创升到顶端后都不再是一个正常人，那我回到现实世界还有什么用？”
“可这恰恰是您能回去的唯一途径，也是您后续能顺利通关副本的必经之路呢。”
“我知道必须要创升神格，但这两条路都太极端了，对七情六欲的处理没有温和一点的方式吗？”
卡芮秋的大嘴歪过来：“主人，您想要的‘温和方式’是什么样的？”
“就是不用全部剔除或全部激化，可以有一种处于中间的过渡形式。”
“原来是这样。主人，这您不必担心，因为之前很多主神就是这么做的。”卡芮秋挥动叶片，半空中出现数座神创之塔，全部只有手心大小，整齐排列在眼前。它介绍道：“这是历代主神们的神创之塔，金色的是神格铭文，您可以仔细观察一下分布位置。”
这些神创之塔在空中360°缓慢旋转，它们的外壁是透明的，上下七层阶梯清晰可见，金色铭文印在阶梯之上，散发淡淡光芒。可是铭文分布的位置很奇怪，在一座神创之塔里，有的在上方阶梯有的在下方阶梯，并且数量也各不相同，有的神创之塔里有3个铭文，有的只有1个，大多数保持在3个以内。由此可见，每个神格的创升都是独立的，还可以在剔除和激化中选择不同的方式，不用一条道走到黑。
不过在这片茫茫塔海中，也有“从一而终”创升神格的主神。有那么零星几座神创之塔，铭文全部在上方或全部在下方，神格全部超过三阶，甚至有一个达到了六阶神格，距离金字塔顶端只有一步之遥。
“你给我看这些，是不是想告诉我，每一个神格创升的途径可以任意选择，不用遵循单一道路，可是这么做的都活不久是吧？”
“Bgo！”卡芮秋谄媚无比，“主人您真是太聪明了~”
叶轻酌向那座六阶神格的神创之塔伸出手，它缓缓飘来，在手心中沉浮旋转。这个主神选择的方法是剔除，金色铭文全部在白色金字塔内，而且还是篆体。他费力辨认一番，简单的尚且认得，笔画复杂的只能半猜半蒙了。
“主人，您研究铭文并没有用，因为哪怕您彻底了解他人的神格特征，也无法创造出相同的神格。”
“我知道，只是有点好奇没有创升到七阶神格的原因。”叶轻酌低头注视手心里的小小八面体，“多如繁星的主神里，唯有这么一个达到六阶神格，副本应该无法再对Ta造成伤害了吧？”
“不一定，主人您了解过9阶层的副本吗？”
叶轻酌想了想，当时在副本机制的卷轴里扫过一眼，1~8阶层的副本对所有玩家开放，而9阶层的副本只针对高级以上的玩家开放。每个被系统认定的高手们在经历过10个8阶层以内的副本后，会迎来一个9阶层副本，任务奖励的点数和金币都是双倍，火焰玩家更是再翻一倍，将“高风险高回报”体现得淋漓尽致。
即便如此，绝大多数玩家对9阶层副本还是闻之色变，因为它很有可能成为他们葬身的坟墓。区别于前8个阶层，9阶层副本没有分类地图，它是一个综合类副本，会将数个类别的地图揉杂在一起，比如远古霸主、星辰之际、民俗怪谈这三个类别的地图混合，就会创造出一个被恐龙、猛犸象、鬼魂精怪、外星生物、未知病毒充斥的怪诞世界了。
玩家们因为其自身的强化特性，会有擅长的副本类别，自然也有相对的短板弱点。然而在9阶层副本内，严厉的系统只会往他们的弱点猛攻，将存活率控制在10%以内。它相当于一个筛选过程，在高级玩家中反复挑选，保留精英中的精英，能在如此残酷的考验中存活下来的几乎都在排行榜上了。
叶轻酌的食指在下巴点了几下：“就算9阶层副本难度极高，对于六阶神格的主神来说，小心一点的话也是能活下来的吧？”
“对，副本只是小部分的致死因，我猜最大的可能应该是在试炼过程中不幸死亡。”
“‘猜’、‘应该’？用词这么模糊，你对之前的主神没有印象吗？”
卡芮秋非常诚恳地回答：“主人，《降临》自开创以来，我遇到的主神数不胜数，每一个都保留完整记忆是不现实的。在您签下主神合同的那一刻，我的内部就开始启动清除程序，空出大量的空间来储存我们之间的美好回忆。我对之前的主神们仅仅保留一些粗糙记忆，随着时间的推移，粗糙记忆也会慢慢更替，直到数据完全清除。”
不知为何，叶轻酌莫名感到一股悲伤。每一位主神存活的时间长短不一，眼前这一个个神创之塔就像定格的钟表，记录他们生命的终点。在玩家身份里，他们尚且能有几个好友，但在主神身份里，能记住他们的只有这个朝夕相处的嘴炮精灵而已。
可卡芮秋却说，它的记忆会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清除，要不了多久，一个主神所有的存活痕迹全部都会被抹去。或许在系统的概念里，死去的主神是一堆无用的垃圾数据，一键清空是最好的处理方式。可他们曾经也是活生生的人，在这个游戏世界里切切实实地存在过，还是和系统最为靠近的一类特殊群体。
思至此处，叶轻酌轻声叹气：如果能力不够的话，要不了多久他也会面临这种悲剧收场吧。不被任何人怀念，也没有数据的记录，连来过这个游戏的痕迹都不会留下。
“主人，您怎么了？”卡芮秋的叶片贴在他的额头上，“看您的脸色不太好，是累了吗？”
“……我是被你们这些矽基生命弄得心累。”叶轻酌把它拽下来，“好了，我今天了解得够多了，有问题以后再说吧。”
———
隔天一早，叶轻酌还在睡梦中，一阵清脆铃声回荡在房间里，还有卡芮秋在枕头边魔音贯耳：“主人，来电话啦，您快醒醒接电话！”
“什么电话……我都进游戏了谁还会打给我……”
“就在您的面前，”卡芮秋抱着他的手费力擡起，“您只要伸手拿一下就行了。”
叶轻酌睡得迷迷糊糊，右手虚虚捞一把，圆形全息图景跳出来，有人在呼唤他的名字。
“嗯？”叶轻酌揉揉眼睛，半坐起来，“白衡？”
“是我。你还没醒？”白衡挠挠短发，“抱歉啊，打扰你休息了。”
叶轻酌从床上爬起来，拉开遮光窗帘，外面艳阳高照，从太阳高度来判断的话，大概是在上午9点左右。
“喂！叶轻酌，你都是上班族了还喜欢睡懒觉？我可是早晨6点就起来锻炼了！”
杜景春从白衡身后冒出来，举起右臂炫耀肱二头肌。白衡帮着他说话：“轻酌很累的，我们都在休息，他还要下副本打工，多辛苦啊。”
“你懂什么？打工可是来之不易的福利，既不会死又有奖励，多少玩家抢着去当系统的打工人！”
“要去你去吧，反正我是打死都不想主动下副本的。”
嗯，他们相处得越来越好了，早点混熟还能多培养些队友默契。还有，他们是怎么知道自己下副本去“打工”的？
听叶轻酌问起，白衡眨眨眼，故作神秘：“昨晚有人专程来这里找你。”
“猜猜是谁？”杜景春做出夸张的表情，“给你个提示，是很厉害的人！”
副本里见过、专程找他、还很厉害？叶轻唇角抽了抽，这还用猜，不是弋淮烟还会是谁？
谁知白衡摇头，不是榜一大佬，另有其人。
“你再想想，排行榜前十的，你们关系还不错。”杜景春说。
“……不好意思，榜十里没有一个正常人，我巴不得离他们远远的。”叶轻酌捏了捏眉心，“说吧，到底是谁？”
“澹台谷雨。”
叶轻酌皱眉，这人怎么会来找他？好像整个副本里，他们说的话不超过三句吧？究竟是扯了多大的谎才让白衡和杜景春感觉“关系不错”的？
白衡看见叶轻酌的表情，立即慌了神：“完了完了，做错事了，轻酌对不起！我以为你们关系很好，才把东西收下来的。”
杜景春也尴尬地挠头：“真是没想到，哈、哈。”
“你们收了什么？”
白衡拿出一颗红宝石，举到全息镜头前，被杜景春拍了下后脑勺：“你这样拿谁能看得清？得点开！”
“哦哦，对。”白衡在宝石下方按了下，红宝石散发出的微光在空中形成一个10x10的背包格，里面装满了各种药品、道具、防具。
“昨晚澹台谷雨找到旅店，说是你的朋友，在上个副本里打工认识的。你们一见如故，可惜分别得太匆忙了，他的礼物没来得及送出去，所以托我们转交给你。”白衡拿着红宝石，“轻酌，是我不好，没多想就收下了，你别生气好吗？”
杜景春的大脸靠过来，占据整个全息镜头：“轻酌，这些可都是好东西，下副本大有用处，光是这颗储存宝石，咱们仨身上的金币加起来都买不起。你要不要重新考虑一下你和澹台谷雨的关系？”
这有什么可考虑的，根本就没关系。
卡芮秋总在恰当的时间冒出来：“主人，他很可能是被你的人格魅力吸引，想和你交个朋友。”
叶轻酌戳戳这张破嘴：“你先想好，我和他在副本里一共说过几句话、他有什么机会感受到我的人格魅力，想清楚再开口。”
“啊，如果和他无关的话，那就是弋淮烟送给您的！我就猜到他对您朝思暮想——呜呜！”
叶轻酌淡定捏住大嘴，他弄不懂澹台谷雨的目的，不过无事献殷勤，肯定没好事。
“杜景春，你算一下，这些东西一起要多少金币？”
“昨晚我就算过了，最少得要50万。还有些东西是点数才能买到的，比如这个传唤符石，黑市里卖2000点。”
……50万？叶轻酌无语望天，好端端地背负上50万负债，澹台谷雨不会是放高利贷的吧？
“白衡，你把红宝石收起来，藏好了。”
白衡连连点头，宝石锁到杜景春的保险柜里。他抱歉一笑：“下次遇到这种事我一定先联系你，不会再自作主张了。对了，你等会儿来锡蒙利吗？我们再去那家烧烤店，这次我请客。”
叶轻酌还没回答，卡芮秋舔舔红唇：“啊，我想念那美味的火鸡，鲜嫩的蘑菇串，金黄的烤鱼……”
“口水收一下。滴到我的胳膊上你就别想去了。”
卡芮秋赶紧用叶片擦擦大嘴，杜景春还未从房间里出来，大嗓门已经响起：“轻酌要来吃饭？还是白衡你请客？真是太巧了，我今天带你们去一个新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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